穿越之青青麦穗_216 作者:未知 但是,西家,在西远心中,同样重要。 這是他自来到這個世界上,苦心孤诣,费了无数心神,才打造成的安乐窝。 有舒服安逸的居所,有慈爱的长辈,有友爱的弟、妹,有喜爱大爹爹的子侄,如果說,因家裡接受不了他们俩人的关系,他不得不做出選擇,与卫成双宿双飞,离开家人,离开西家,离开莲花村,西远一想到這裡,心也跟刀绞一样。 所以,西远的哭,的确由于两难而哭,因恐惧要他做出選擇而哭! 再或者,人都是這样,当你生存的环境恶劣,身边沒有关心你的人,沒有爱护你的人,你自己不得不坚强起来,粗糙起来。 如今,西远有卫成宠着,爱着,惯着,用奶奶的话說,就差沒拿個祖宗板儿给供起来了,所以,他自己也娇宠起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沒有以前强了,不過這点,西远一点儿不想承认就是了。 “奶也不知道该咋办。”老人家活這么大岁数,从来沒想過,有一天,要面对這样的問題。 “奶,我实在放不下他,要是我們這样,给家裡丢人了,我,我……”西远一边哽咽,一边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一二三来。 “要不,我們以后不总在一起了,我們俩,本来也沒想叫别人知道!”西远一咬牙一跺脚,狠了狠心,一边压低声音嚎啕大哭,一边跟奶奶說。 不常在一起,咫尺天涯,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想想那些甜蜜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西远的心,像是被人用刀给切得细碎细碎的。 ☆、第167章 让步 西远做了自认为的,最大的让步,不過,想想不能与卫成日夜相守,心裡难過得不行。 “奶也不想你们为难,奶就盼着,你们都好好的,日子過得舒心。”听了西远的话,奶奶一边抹眼泪,一边抬手给西远擦脸上的泪痕,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净,跟曲江决堤似的。 這样的孙子,怎么能不叫奶奶心疼? 丢家裡人?他们西家,本来只是個,年头忙到年尾,能把肚子填饱就不错的普通农户。老大老实,老二在岳父家讨生活,老三和哥哥不和,做啥事還不着调。本村本土的人,能欺负他们家就会欺负一下,当年小远生病,他和老爷子借遍了村裡,也沒借到几個钱,孩子送不了城裡药堂,請不来好大夫,眼瞅着,一来二去,越来越重,只有进去的气,沒有出的气,差一点沒了小命。 连孩子的命都保不住,這样的人家,谈什么面子不面子! 要說,西家如今有了面子。這面子,還不是她大孙子给挣来的?老话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何况這是他们亲亲的大孙子呢! 享受大孙子给带来的福气,却挑剔大孙子這大孙子那,她老西婆子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唉,好好的孩子,咋非得這個样子呢? “小儿啊,咱能不能改了?”奶奶抱着一线希望问。 “奶,我就想跟成子過日子,跟他過日子比和别人過都舒心。”西远一边哽咽着,一边跟奶奶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伏在枕畔,說啥都不肯起来,有些愧对老人家。 本来,他和卫成的事情,西远也好,卫成也好,一点沒有想让家裡人知道的意思。尽管,那样,他们在家裡人面前能够更明正言顺些,可是,老人接受能力有限,說出来除了把家裡搅合黄天,沒有其他意义。 這两三年,俩人一直避讳的很好,家裡人只当他们从小兄弟情分,感情非同一般,并未多想,因此,心下有些放松了警惕,也是真的。 另外一個,就是如今,二人都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举手投足间,忘了加小心,所谓的情难自禁,就是如此。 所以,才会有今日之事! 西远压根沒想過如何面对這样的事情,這样的场面,這样的亲人,可是,该发生的毕竟還是发生了! “奶,我俩在永宁关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成子不肯回来,我就……”西远不想卫成被为难,他毕竟不是西家亲生,所以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我答应過成子,一起相守白头!”這說的是永宁关城墙下,卫成要他一個允诺的事,“奶,誓言如婚约,既然已经许诺,就应当遵守,不能轻易更改!”西远抬起脸,急切地望着奶奶道。 “唉!這是咋弄的!”奶奶擦了擦大孙子脸上的泪,自己流着泪道。這孩子从小就懂事,带着一家子,把日子越過越好,人家孩子满山野疯着玩呢,他们家小远却忙着筹划怎么给家裡添进项。 一個十岁的孩子,养着两個,比他小三岁和五岁的弟弟。 啥事都不用大人操心,啥事都给家裡想到前头。 后来,日子過好了,成子却走了。 她大孙子就沒享着几天清福,一直到成子回来,家裡日子不用操啥心了,這孩子才清闲了两年。 从小到大,這孩子光张罗家裡各项事情,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可老的小的来;他自己,从来沒說稀罕過啥;有啥好东西,从来沒有自己先占了;說话出事,也沒有错头過。 這样的孙子,老人家哪裡忍心责怪他。 想想当初成子走时,小远的反应,還真不像一般哥哥对弟弟的样儿,难道,真像小远說的,那时候,他就稀罕成子了?成子也是因为這個走的,因为這個回来的? 還有成子,从小就是個命苦的,差点沒叫那個狠心的爹给糟践死,后来,到了他们家,過了几年好日子。 可是,毕竟知道自己不是西家亲生的,为人行事,从来不出大格,只跟小远有时候耍耍脾气,不過,次数一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可能孩子知道,只有小远宠着他惯着他,不管怎样都不会丢下他,成子才离不开小远。 奶奶印象裡,卫成唯一的一次任性,就是当年去彦绥读书,非得哥哥陪着才肯去。 小远被胡子绑票的时候,家裡人急得团团转,沒有任何办法。是成子,连自己安危都不顾了,一個十七岁的孩子,就敢闯胡子窝,往出救哥哥。 后来的离家…… 如今的回来…… 小远也是,从把成子背回家的那一天起,就当心尖尖一样疼着宠着,别人說他啥,小远都不在意,但是說句成子不好,小远指正急眼,为了成子,连媳妇都不要了…… 這样的两個人,怎么能拆得开?怎么忍心拆开! “小儿啊,咱不难過,啊。奶啊,就是一时沒想明白,你容奶奶些时日。”老人家怕大孙子万一心窄,胡思乱想啥再弄出啥事,连忙出声安慰,太懂事的孩子,叫人心疼。 “奶?”西远愣了,他沒想到,老人家這么容易接受了,以为還得长期奋战呢。 “沒事儿,這世上啊,啥样儿的事都有。”奶奶攥了攥西远的手,“奶小的时候,娘家村子裡,有两老跑腿子(光棍儿),表兄弟,一辈子沒成亲,别人都喊他们小老道,說跟出家人似的。” “奶。”西远攥着奶奶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后来,俩人老了,都是孤拐,沒有個儿女,走不动路,干不动活,哥俩一合计,一起喝耗子药死了。奶当时刚记事儿,還当新鲜事跑過去瞧,俩老头,一起躺在炕上,都穿着青布衣,青布鞋,跟睡着了一样。”奶奶回忆着往事,拿手摸了摸大孙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