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姐,奴婢在此。”白芷应声推门进来,“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那個,喜筵结束沒有?”
“喜筵?”白芷吃惊地看着林婕仪,“小姐莫不是不记得了,姑爷說過,不设喜筵,小姐也答应了的。”
“這样啊!”倒還真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那你们姑爷呢,去了哪裡?”既然沒有喜筵,也该早点来揭了盖头吧,人家可是从早上就几乎沒入口過什么东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白芷低下头,似乎有点害怕地小小声說:“拜完堂后,姑爷直接进了东厢房就沒有出来。”
罢了,先不去管他,“白芷,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先送上来,另外再找人送点热水過来,稍后我要梳洗。”
“小姐!”小丫头窘迫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奴婢已经去问過了,姑爷說现在不是开饭的時間,厨房沒有准备食物。小姐如果要用热水的话,奴婢這就去烧。”
不至于吧,早上還是個尊贵的千金大小姐,怎么這一出嫁,马上就落地凤凰不如鸡了?“怎么沒有别的下人了嗎?”白芷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沒干過粗活的,会不会烧热水還真的不好說。
白芷道:“夫人心疼小姐,怕小姐嫁了過来沒人伺候,特地安排了四個大丫环、四個小丫环、六個粗使婆子和两個厨娘,還有两個随唤小厮,跟着小姐一起陪嫁過来的。可是姑爷說這裡地方小,用不起這许多下人,全都给打发回去了,好說歹說才留下了奴婢。”
“原来如此,那真是委屈你了。”林婕仪安慰地拍拍白芷的肩膀,這孩子,陪嫁到穷人家做丫环,恐怕要比原来苦上许多了。
“奴婢从小就伺候小姐,小姐去到哪裡,奴婢自然是要跟到哪裡的。只是小姐,才是真正地受委屈了。”說着說着小丫头竟然抹起眼泪来。
“白芷呀,其实這小苏大夫是不愿意与我成亲的吧?”林婕仪开始有点明白過来。
白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抹泪抹得更勤了。
也就是說,這场婚礼,其实就是一场一厢情愿的强嫁?
唉,剪不断理還乱啊!
作者有话要說:新文开张,請多指教!
☆、笑笑
新婚第一夜,林婕仪独守了一夜空闺。对此,林婕仪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暗自窃喜,如果以后都能一直這样下去,那就再好不過了,最起码,在她熟悉了环境,考虑好出路之前最好能一直這样相安无事。
梳洗之后,白芷给林婕仪端上早餐,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這些东西在咱们林家,是四等的粗使婆子才吃的,想不到小姐千金之躯,嫁到苏家竟然要吃這样的苦。”
林婕仪往桌上一看,不由好笑,還以为是什么糟糕的东西呢,不過是一碗白粥和两個玉米面的馒头,這不是正常人家的正常早餐嘛,哪裡說得上什么吃苦了?拿起一個馒头啃了一口,嗯,不错啊,玉米面香香甜甜的,有机天然无污染啊!
吃完早餐,林婕仪伸了一個懒腰,出了房门活动一下筋骨,顺便视察一下自己目前的居住环境。
之前听美女娘亲說什么破烂院子,還以为這地方真的很差呢,原来也還是挺不错的一小院嘛,八成新,灰墙青瓦,门窗都漆成挺精神的深红色,窗户上糊着雪白的窗纱,院子的四角各自种着一些绿色植物,中间青砖铺地,摆着一套圆形的石桌石凳,看起来典雅清新,蛮赏心悦目的嘛!
根据林婕仪所知的一丁点儿古典建筑知识,她自己现在住的這间房子是正房,是整個院子裡最宽敞的,分为一大两小三间,正中是起居室,主卧室在右边,又分为裡外两间,裡面是她自己的卧室,外间是白芷住的,方便随时听候吩咐,另外還附带厕室、浴室。
左边的耳室关着门上了锁,据說裡面堆放着林婕仪的嫁妆。院子左手边這间是白芷所說姑爷住的东厢房了,东厢房旁边是厕室,右手边這间看起来像是厨房模样,旁边有個小小的柴房,堆放着许多杂物。院子确实不怎么大,难怪說住不下那许多下人。
不過這样一座院子,搁在现代,沒個几百万是绝对拿不下的,好歹人家小苏大夫也是有技术的专业人士啊,還是有房一族,貌似也沒有长辈住在一起,优质男一枚呢!
林婕仪问白芷:“除了咱们,這府裡還住着其他什么人?”
“還有姑爷、小小姐,另外就還有门房老王和厨娘王嫂,他们夫妇就住在前边二门外的小跨院裡,也兼做府裡的一些杂役。”
嗯,不错,人口简单,估计也沒有什么宅斗的事,省心。呃?什么?
“小小姐?谁的孩子?”
還不待白芷回答,只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门从厨房裡传了出来:“苏大夫,小姐的淮山瘦肉粥做好了。”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個心宽体胖、面色红润的大婶,身上穿着一套藏蓝色的粗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條灰色围裙,身上干干净净的,倒也清爽。大婶手中端着一個瓷碗,正对着东厢喊话。
东厢裡传出一個清润的声音:“好的王嫂,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吧!”這世上居然有這么好听的声音,清淡、温和,如同一股清凉的泉水,汩汩流入你的心田,让人觉得通体舒泰,每一個毛孔都散发出一种惬意的感觉来。
這個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抱着一個大约周岁的女娃儿出来的时候,林婕仪承认,自己真的被萌到了。
林婕仪最看不得男人抱小孩了,特别是高高大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软软小小的婴儿,一看之下,那個心啊,软软的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尤其是這一大一小的两個,哪裡是人嘛,根本就是天外谪仙。這男人修长的身躯上披着一件普通的麻布月白外衫,洗得有点旧了,带着月光般的晕黄,放在别人身上就是一袭旧衣,而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无比的熨帖,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一袭漆黑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只在耳后松松地束了一束,眉目如画。
前一天的早上林婕仪還在暗自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具美人的躯体上,這两下一比较,立马就相形见绌了。如果說林婕仪是一朵艳俗的人间富贵花,那眼前這男子就是一幅清雅淡逸的水墨画,悠远而充满了内涵。
男人怀中的小女娃也是十分地玉雪可爱、粉团一般的美人胚子,眉眼之间写满了将来的倾国倾城。
“笑笑,来,爹爹喂你吃粥。”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本来就温润的嗓音更是香醇丝滑,让人一听就无限神往。
小女娃挥舞着藕节似粉嫩的手脚,欢快地响应着,小嘴裡奶声奶气地发出类似“爹爹”的发音,男人听得心裡大乐,“叭”地亲了那可爱的小脸蛋一口。
這边厢林婕仪正看得如痴如醉,傻兮兮地也跟着“呵呵!”乐了起来。
男人似乎這时才意识到旁边有人,柔情似水的目光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变得清冷无比,淡淡地看了林婕仪一眼,随即又当她空气一般,低下头继续跟怀中的小女娃温情互动。這利剑般冷漠的目光,突然把林婕仪射得激灵灵打了個大大的寒颤,仿佛一道闪电突然间在她的脑子裡劈過,她突然就悟了一点什么。
林婕仪紧紧掐住身旁白芷的手臂,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這個小女孩,名字叫做苏忆涵,小名笑笑,苏大夫名叫苏文青,在古槐街明月巷开了一家仁心堂医馆,对嗎?”
白芷被林婕仪掐得小脸都扭曲了,忍痛答道:“对啊,小姐,怎么了?”
林婕仪继续神色惊惶地问:“這裡是天曜王朝,天佑十五年,我爹叫林锦鹏,是天曜皇商,家裡很有钱,我叫做林婕仪,对不对,对不对?”
不用等到白芷回答,只要看着她那小姐你疯了嗎的表情,林婕仪就知道自己說的肯定沒错。“哇——,啊——,啊——”林婕仪凄厉地尖叫着掉头跑进房内,“啪”地关上门,置外面拼命拍门大喊“小姐!”的白芷不顾,一头冲到床上埋在被子裡,接受不了這個惊天噩耗。
人穿越她穿越,怎么就這么杯具,偏偏就穿到一本肉文裡了呢?穿肉文就穿肉文吧,好歹也穿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冷艳高贵的女主啊,穿到這倒霉催的炮灰女配身上,這是什么事嘛!
說是倒霉催的,绝对沒有冤枉她,看看這個歹毒女人跌拓起伏的悲剧人生吧。(這下好了,不用费尽心思去打探消息了,全部剧情都在林婕仪脑子裡呢!有时候一目十行還能過目不忘也挺痛苦的,有木有?)
林婕仪,皇商林锦鹏的宝贝女儿,骄纵任性的千金大小姐,无意中遇见出诊的苏文青苏大夫,惊为天人,于是一见钟情,使出千方百计拆散苏文青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柳涵之,令柳涵之怀了别人的孩子,生产的时候不幸去世,留下一個女儿。苏文青收养了柳涵之的女儿,取名苏忆涵,小名笑笑。
林婕仪又用尽了阴谋诡计,陷害苏文青的恩人,即从小照顾他长大的柳涵之的父母,迫使苏文青不得不和林婕仪成亲。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苏文青恨死了林婕仪,這桩强扭的婚姻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的,为了真正得到苏文青,林婕仪甚至连下春-药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可人家坚勇忠贞的苏大夫宁愿三九寒天把自己泡到冰冷的水缸中,也不愿意被林婕仪染指了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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