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女嫣然 作者:贼眉鼠眼 這时一位丫鬟走上前来,向方铮笑道:“恭喜這位公子,公子您文才出众,机智過人,嫣然姑娘十分钦佩,想請公子入内,她将为公子单独抚上一曲。” 方铮挠头道:“在下对乐理一窍不通,嫣然姑娘岂不是对牛弹琴?我看還是算了吧……” “要不,請我旁边這位胖子……嗯,這位周公子代我进去吧,他比较好這一口……咦?胖子,你怎么了?”方铮纳闷的看着胖子一副快吐血的表情。 甭說是他了,就连一旁的丫鬟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杏眼圆瞪,**颤抖,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說不出来。 胖子脸色难看的对着丫鬟强笑道:“這位公子可能高兴得有些糊涂了,一时失言,還請姑娘莫怪,姑娘先行一步,他随后就来。” 丫鬟硬生生挤了一個笑脸出来,也不說话,看都不看方铮,扭头就走。 方铮望着丫鬟的背影嘟嚷道:“不想笑就别笑嘛,笑得那么难看,太职业化了,這画舫在对员工的职业培训方面做得還……哇!胖子,你怎么笑得比她還难看?”方铮探了探胖子的额头。 胖子将头一扭,躲开方铮的手,恭敬的朝他拱手叹道:“方兄,我服你了,我真真实实服你了!你等着,我這就给你写個大大的‘服’字。”說完他转身在桌上寻摸着什么。 方铮谦虚道:“哪裡哪裡,不就对了一副对联嘛,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古代人表达钦佩之情還真下老力气呀。 胖子左右找不着合适的物事,只好用手指蘸了蘸壶中的酒,然后竟還真在桌上写了一個大大的“服”字。方铮拦都拦不住,胖子跟他急。 别說,這字写得真不错,颜筋柳骨,苍劲**,這小子人长得乱七八糟,字還是挺有功底的,估计浸淫此道多年了。 “好字!”方铮情不自禁夸赞道。 胖子**般抚着额头道:“方兄,别說话,进去吧,求您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你放心。”不待方铮多說,连推带撵将他赶进画舫后舱,方铮一回头,只见這小子正将王妈妈拉到一边,鬼鬼祟祟說着什么。 他在买单吧?方铮猜测着。接着方大少爷向着胖子喊了一句特多余的话:“哎,记得叫她打折……” “扑通!” 掀开珠帘,刚才那丫鬟正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方铮。见他来了,她话都不說,径直领着方铮朝后面走去。方铮观察了一下,发现整艘画舫分成两個部分,前面的大厅属于船头,大厅之后属于船尾,中间以珠帘相隔。船尾多是雅间,——方铮认为“雅间”這個字眼取得有点意思,說得好听是“雅间”,其实也就是供人宣淫之处,跟现代宾馆的“钟点房”差不多的意思。 丫鬟带着方铮七弯八拐,绕得他头有点晕。中间方铮想跟她搭搭讪,她理都不理,還直哼哼,气得方铮直想投诉。 绕得方铮正忍不住想抗议的时候,终于到了。丫鬟将他带到地方后,招呼都不打,高傲的仰着头,消失了。 眼前的房间看起来比其他的雅间特别些,它独立于那些雅间之外,在整艘画舫的最尾部,为了防止某些沒品的人骚扰嫣然姑娘,门口還站着两位肌肉型男,方铮知道,這大概就是传說中的打手了,古代青楼的特有产物,明面上对付不過去的事,基本上都由他们出马摆平,实在是追债扁人,逼良为娼的必备工具。 俩肌肉男见了方铮也不打招呼,或许是有人吩咐過,只打量了他一下就侧开身,让他进去了。 方铮惴惴不安的先将脑袋伸进去探了探,然后鬼鬼祟祟像做贼似的蹑进去。——其实,他多想像那些翩翩浊世佳公子一样,摇着折扇一脸骚意施施然走进**的闺房,一开口就“小生”啊“鄙人”啊的一阵乱谦虚。 可惜方铮办不到,明知道警察叔叔不会来查房,但他還是挺心虚的。前面已经說過,逛窑子对方大少爷来說是干坏事,干坏事就得有干坏事的觉悟和姿态。這种时候,贼头贼脑比大摇大摆更合适。 這是方铮第一次进古代女子的闺房,有点害羞,也有点期待,這种心理不好形容,就像**新婚时等着丈夫进门洞房一样忐忑。——哎,正人君子是不是都這样? 屋裡沒人,闺房布置得很简洁,出乎方铮的意料。他以为像嫣然這种被众人追捧的女子,她的闺房一定是精致奢华至极的,什么印度的香料,中亚的宝石,非洲的象牙,波斯的地毯等等,甚至连马桶都是纯金打造,這才不负她才冠京师的赫赫声名嘛。 可方铮沒想到,她的闺房裡只有一把八棱红木绣凳,一张茶几,一张紫檀木床,茶几上焚着一炉檀香,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草书,方大才子不认识。),知道的說它是女子的闺房,不知道的還以为是哪個小机关单位的传达室呢。 沒见着纯金打造的马桶,住在這么一個单间裡,她在哪儿上厕所呢?真费解啊。看着屋裡的简单摆设,方铮不禁慨然而叹:“這姑娘一定挺缺钱花的。” “扑哧,”嫣然姑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方铮身后笑道:“這位公子真是语出惊人,奴家万沒料到,公子对奴家的闺房竟是如此评价。”声音如黄鹂初啼,娇脆婉转。原来她說话的声音這么好听,方铮還以为她在大厅内不說话可能是因为声音方面有缺陷。 大家都知道,人是不可能完美的,上帝,错了,這裡该叫女娲,女娲赐给你一样与众不同的东西同时,也必定会让你某方面不如常人,比如我們熟悉的那位青春玉女偶像张X芝,貌如天仙,迷死冠西,够漂亮吧?可她一开口却是一副公鸭嗓,這就是公平,否则冠西哪会只拍照片呀,早DV机伺候上了。再比如冠西,长得够帅吧?可他那话儿……咳,不說了,偏题了。 嫣然却仿佛天生就是沒有缺陷的,打個比方吧,如果說女娲造人时,造一個我們普通人花了她老人家一分钟,而嫣然却肯定被女娲她老人家精心打造了一個时辰,這样的她,還有缺陷嗎?至少到现在方铮還沒发现。——或许她**了能发现几個?估计她不同意…… 方铮一转身,却见她已换了衣裳,一身粉色丽装换成了淡雅的白色素裙,脸上淡妆已卸,一张素面清新脱俗,脂粉不施,更突出她天生丽质的资本,就像画裡走出来的人儿一样。俗话說“女要俏,一身孝”,這身白色素裙比刚刚在大厅穿的粉色华装更吸引男人的注视。——用“美得冒泡”形容她已经低俗了,高雅点說,“美得太冒泡了”。 此刻她手中捧着一张古琴,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方铮,一双灵动的大眼上下巡梭着,眼中隐带笑意。方铮在她肆意的目光下腼腆的扭了扭身子,心中暗道:“莫非她对我的评价是‘帅得太沒天理了?’” 场面冷清,帅得沒天理的方大少爷,自然要先开口打破這個僵局。于是他拱手道:“在下,哦不对,本少爷,哦也不对,咳,小生见過嫣然姑娘,姑娘国色天香,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我见尤怜,小生心不胜向往之……”說到后面方铮如同念诗般摇头晃脑起来,越念越顺口,嘿,瞧哥们這文采! “扑哧”嫣然又掩嘴而笑,道:“公子真是风趣,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哦,小生姓方,单名一個铮字,”方铮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方公子,也可以叫我帅哥方,我個人比较喜歡后者。” 嫣然笑道:“奴家還是叫你方公子吧。”說完她抱着古琴款款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绣凳上。 方铮眼光四下一扫,叹了口气。得,下手晚了,站着吧,這姑娘還真沒拿我当客人。 嫣然轻笑道:“方公子为何叹气?” 方铮无奈的揉着鼻子道:“在下进姑娘闺房,实乃不得已,谁叫我喜歡显摆……嗯,咳咳,错了,是有才华。但至少客人来了起码应该有把凳子坐,有杯热水喝吧。” 嫣然仍在笑,眼中却闪過一丝讥诮:“男人进**的闺房,何必還假惺惺的坐着,直接躺着不就行了。” “啊?”這话怎么說的?方铮好奇道:“你们這儿流行……躺着听曲子?” 嫣然笑道:“公子勿怪奴家直言,你们男人呀,但凡进了**闺房,如何還肯规规矩矩?听曲儿,呵呵,只是個由头罢了,你以为外面那么多才子,员外,使尽才华,扔光银子,为的难道仅仅是听嫣然弹個曲儿么?” 嫣然的笑已变冷:“還不是看上了嫣然這副皮囊,能将容貌,才华,琴技皆冠绝京师的花魁嫣然姑娘搂在怀中恣意轻薄,纵然不能真正成就好事,說出去想必也会令男人的面子大有光彩吧?” 這姑娘只怕是误会了,本少爷像那种好色的人嗎?方铮正待开口解释,嫣然又接着叹道:“嫣然既然身陷风尘烟花之地,早就知道会有這么一天了。方公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方才言语若有冒犯,還請公子不要与小女子计较。” 方铮苦笑道:“嫣然姑娘,在下只是开口向姑娘求一把凳子坐,一杯热水喝而已,除此之外沒提過什么非分的要求吧?沒想到惹你如此反感,我不坐了還不行么?” 嫣然瞪大眼睛道:“你……真只是为了听曲?” “也不是为了听曲,其实在下根本听不懂,你不弹也行,就当我只是串串门子好了。沒事了吧?沒事我走了,你好生歇着,告辞。”這姑娘惹不起,走为上计。方铮胡乱拱了拱手,准备闪人。 -----------------------分割-------------------- 我在想啊,晚上是不是還更一章?沒自信的问一句:這书到底有多少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