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探病 作者:贼眉鼠眼 方大少爷白天挨了廷杖,当晚皇上便派了御医来家中看望,這個消息在曹公公与两位御医走后,便立马传遍了方府。下人们放下了心事,看来少爷不但圣眷未失,反而更是隆厚,少爷挨廷杖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整個方府为之振奋。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胖子与长平相携而来,探望“伤势沉重”的方大少爷。 “他娘的,你個混蛋真丢脸,第一天上朝就挨了打,哈哈——”长平永远是长平,嘻嘻哈哈的說着脏话,人還在院裡呢,嘴就开始损人了。 “宓儿,不得胡闹,方兄如今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你就不能說点好听的嗎?”胖子强忍着笑训斥道。 俩兄妹沒一個好东西! 方铮沒好气的道:“进来吧,呆在外面干嘛呢。” 胖子当先跨了进来,见方铮正趴在床上,床边還摆着一些果脯肉干之类的零嘴儿,方大少爷愁眉苦脸的一边吃零嘴儿一边唉声叹气。胖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长平也跟着进来了,见到方铮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俩兄妹毫无顾忌的笑成一团。 方铮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俩疯啦?” 胖子边笑边喘气:“方兄,我可真是服了你,满朝文武,也就你是這副德性了。哈哈——” “這副德性怎么啦?少爷我天生就這副德性!胖子,不是我說啊,你老爹也忒狠了,不就迟到了一会儿嘛,犯得着将我打得皮开肉绽嗎?” 胖子笑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正色道:“方兄,這是规矩,朝廷就是如此,說话有說话的规矩,走路有走路的规矩,這是丝毫改不得的。我父皇還算维护你,若是他不予追究,那些吃饱了沒事干的言官们就不会放過你了,到时你挨的可就不止是十记廷杖這么简单,沒准還真能把命给要了。” “靠!当個官儿這么凶险?”方铮哭丧着脸道:“那我不当了還不行嗎?明儿我就辞职!” 长平在一旁不屑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胆小如鼠,挨了顿打就不敢当官了,說出去丢人不丢人?你脸皮厚不觉得,方伯父方伯母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自私的家伙!从来就不为旁人想想。哼!” 方铮惊道:“咦?长平你今天說话很有深度呀!几天沒见,你的思想竟然深邃到這個境地了?” 长平喜道:“真的?” 方铮转過头对胖子道:“你妹妹還是這么傻呀,你怎么不多教教她?” 长平大怒:“你他娘的混蛋!老娘要……” “要诛我九族是吧?”方铮懒洋洋道:“去呀,我爹娘今日沒出门,你去叫人把我全家都抓起来砍头吧。” 长平一窒,跺脚道:“哥——你看他……” 胖子摆手道:“别叫我,我一见你们便头疼,你们呀,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长平本是火冒三丈,闻言顿时熄了火,含情脉脉的白了方铮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冤家這個词儿,用在她和方铮身上,可不正合适么? 方铮却是苦笑不已,上辈子是個待业的大学生,连個工作都找不着,一天到晚摊着报纸在招聘栏上画圈圈,出门应聘碰得头破血流,哪還有心思去找什么冤家。這辈子倒好,莫名其妙招惹上了公主,瞧长平那不胜娇羞的模样,這冤家還做定了。 三人在房裡正說着话,方夫人进来了。昨日见方铮被皇上施了廷杖,方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吩咐厨房做了好些個补血补气的膳食,今日她便過来看看方铮好些了沒有。 见福王和长平公主在,方夫人楞了一下,接着便躬身福了下去。 长平见状大惊,赶紧冲上前来挽住了方夫人,道:“方伯母,您可别吓宓儿,怎可行此大礼?宓儿是晚辈,该由我向您行礼才是。”說着便向方夫人福了一福。 方夫人也吓了一跳,這是公主呀,虽說早已知道她对自己的儿子有意思,可這事毕竟不能摆到台面上說的。若是任由公主给自己這個民妇行礼,传出去不大不小是桩祸事。 方夫人赶紧又向长平行了一礼,道:“公主殿下太客气了,民妇实在不敢当。” 长平见方夫人如此反应,心裡不由急了,這是她认定的未来婆婆呀,婆婆若跟儿媳這样见外,她和那沒良心的混蛋的好事岂不是泡汤了? 思及至此,长平赶紧向方夫人又行了一礼。 两人就這样你一礼我一礼的互相行個沒完,方铮和胖子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一幕,不由感到惊异,长平转性子了? 方铮捅了捅胖子:“哎,你這妹子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呀?” 胖子疑惑道:“何谓‘人格分裂症’?” “你看啊,她在我面前大大咧咧,满口脏话,在我娘面前却是温雅婉约,如大家闺秀,……這不是人格分裂是什么?” 胖子不满道:“說什么呢?我妹妹本就是大家闺秀,她做這些還不是为了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沒察觉,哼!沒心沒肺!” 方铮干笑道:“呵呵,在下出身寒微,不敢高攀金枝玉叶,你還是劝你妹妹放弃吧。這世上长得比我帅的难找,但人品比我好的多的是,何必吊死在我這棵歪脖子树上呢,大家都不自在,這样多不好。” 胖子叹口气道:“冤孽呀!找谁不好,偏就看上了你,瞧這事乱的……” 方铮见二人還在你一礼我一礼的行着,大声道:“哎,你们二位歇会儿吧,娘,不用這么拘束,在家裡他们就是晚辈,您得端出长辈的架子来。” 胖子笑道:“是啊方伯母,您這么客气,以后我和妹子怎敢再来?” 方夫人行了半天礼,腰也酸了,闻言端庄一笑,道:“礼不可废,我儿如今已是朝中大臣,官场上的事,他爹与我都不懂,還得靠二位多照顾呀。” 胖子点头称是。长平在一旁笑道:“方伯母,赶明儿我亲自教他一些宫裡和官场的规矩,省得他以后又犯错。您瞧他昨天那顿打挨的,冤不冤呀?” 方夫人含笑道谢,心裡对這丫头越来越喜歡,如果长平真能做方家的媳妇,那该多好。 长平人虽不大,脑子却机灵,见机缠着方夫人,央她带自己游览方府。方夫人笑着带她出去了。 屋子裡剩下方铮和胖子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动作统一的摇头苦笑。 “說真的,胖子,劝劝你妹妹吧,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方铮正色道。 胖子翻了翻白眼:“你怎么不去劝?我劝管用嗎?我這傻妹子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在王府不论吃喝玩乐還是闲聊,无时无刻不提起你,跟入了魔障似的,你叫我這做兄长的怎么办?” “可我真的不想娶公主啊。”方铮苦着脸道:“不是我不识抬举,你自己也看见了,我跟你妹妹只要在一起說话,沒超過五句就开始吵,你觉得這样有意思嗎?” “還有啊,你妹妹的终身大事应该也由不得她做主吧?這事還得你父皇說了算,你觉得你父皇会答应她嫁给我嗎?前天入宫面圣,走时你父皇问了一句我和你妹妹的事,吓得我一身冷汗呀……” 胖子眼含笑意道:“其实……我父皇挺喜歡你,真的……至于說会不会将妹妹嫁给你,這還不太清楚,不過我相信宓儿会有办法的。” 方铮惊恐道:“這也就是說,我做你的妹夫做定了?” “然也,哈哈哈——” “不干!”方铮悲愤道:“坚决不干!我要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 胖子坏笑道:“這话别跟我說,沒用。将来你去跟我父皇說吧,呵呵。” 一個时辰后,长平独自回了方铮的小院儿,俏脸红红的,不知道方夫人跟她說了些什么。进了屋也不說话,羞红着脸拉了满头雾水的胖子便走,以往按惯例俩兄妹至少得在方府蹭顿饭的,今儿居然也免了。 “這丫头的脸怎么红成這样?莫非她偷看男生大便?”方铮不怀好意的想着。 胖子与长平走后,方府仍处于热闹中。 不知是谁传扬出去的,新晋忠勇伯,右散骑常侍方铮,当天被施以廷杖后,晚上皇上又派了御医来为他疗伤,皇恩浩荡,无与伦比。 這些京中的朝廷大臣们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方铮早朝迟到那会儿,群臣還沒将這毛头小子看在眼裡,以为皇上只不過是随手赏他做一個闲官儿。毕竟方铮太年轻了,在朝中又毫无根基,這种人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中充其量只能溅起一朵小浪花而已,混迹朝堂数十载的老油條们,谁会将一朵小浪花放在眼裡? 可皇上派御医给方铮瞧伤,這事就透着点儿别的意思了。再将方铮的官职一联想,答案呼之欲出。——皇上如此作为,分明是要重用方铮呀。這下好了,小浪花摇身一变,变成了惊涛骇浪。 右散骑常侍,严格說来它只是個五品的虚职,连個办事的衙门都沒有,可這個五品虚职的重要性却是举足轻重的。皇上的近侍呀,经常待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嗎?以后這位方大人可就是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人了。更何况這個虚职還有一個职责,那便是随时可以向皇上谏言,换句话說,以后這位爷看谁不爽,只消向皇上随口递几句小话,這人的前程甚至是性命都悬起来了。——這個虚职,可丝毫不逊当朝权臣呀。 如此重要的一個人,群臣怎能不花尽心思巴结讨好? 于是,胖子与长平前脚刚走,送礼拉关系的朝廷大臣们后脚便蜂拥而至,以前那些看见方老爷连瞅都不屑瞅的官员们,此时在方老爷面前献媚逢迎,像條狗似的,只求能见上方铮一面,攀攀交情。方老爷一边与众大臣虚与委蛇,一边暗自感叹:“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自己何曾见過当官的這副嘴脸?……” --------------------分割------------------ 当码字忽然变成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后,我的生活规律似乎乱套了。沒娱乐沒休闲,以前玩的網络游戏也早停了。可惜了我那60级的帐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