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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回

作者:若花辞树
穿越之王爷心凉薄!

  雍唐八年转眼就到。

  荣安长公主可去寻過李谙,华婉不得而知,刚過了正月,李谙便启程回去宣同了。

  二月,皇帝病重不朝,升吏部侍郎顾士开为吏部尚书,加文华殿大学士,入内阁任首辅,封国子监祭酒顾士杰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少詹士,加文英殿大学士。

  顾家备受隆宠,一时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仿佛回到了顾老爷子在时那般的荣耀。

  顾士开其人,尚稳,在朝中多有好评,且心机颇深,皇帝自己病重,掌不了朝事,擢升他任首辅,撑到姜恪回来,這還有迹可循,可命顾士杰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少詹士却是为了什么?這些個文职既不担一方主政,也不是关键官职,只占清贵二字,在這关头来了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招,赵王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不解的還有顾士杰本人。

  兄弟两相对坐着,想了一阵,仍不解圣意,顾士开顾士杰蹙着眉,天上绝不可能掉馅饼,皇上给了如此隆宠,将来势必要付出对等的代价。国子监祭酒、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少詹士,三职加身,基本就是天下文人之首了,加之顾家原本在士林的地位,恐怕,无人能出其右。毕竟是浸在书裡的人,顾士杰心有忧虑,却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来。

  顾士开隐约抓住了什么似的,脑门儿凸的跳了一下,心底一片冰凉。

  南熏殿中弥漫着浓浓的一股药味儿,即便只是闻一闻都口舌发苦。

  皇帝倚在大迎枕上,目光虚浮的望着殿侧的青鼎香炉,长久不接阳光的病躯透出一股沉郁的病气,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沒想,就這样坐着,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几乎就要以为已然死了。

  “皇上,李御医来了。”小路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通禀道。皇帝显得呆滞的眼珠动了一下,過了一会儿,哑声道:“宣。”

  李御医提着药箱,一走进来便先行礼,過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嗯了一声,算是允他起来。皇上今儿像沒了魂似的,出离的沉默,好像沾了浑身的死气,面容也十分枯槁。李御医恐怕的低头望向小路子,小路子侍立在龙榻边上,抬了抬眼皮,又老好人似的一笑,要他尽了本分就是。

  李御医跪請了脉息,脸色愈加仓惶,這月余請脉,脉息竟是一次比一次薄弱,龙体也一日赛一日的衰败。過了一会儿,皇帝低缓沙哑的问道:“如何?”李御医抬手擦了擦额上沁出的细汗,壮了胆子低声反问道:“臣给皇上开的方子,皇上可照着服用了?”

  皇帝顿了一顿,道:“停了。”

  這……李御医更是惶恐难当,叩首道:“皇上病入肌理,不托药石难以维系体魄,請皇上遵医嘱才是无限诱惑。”

  皇帝摇了摇头,抬头撑额,他的手瘦骨凸起,一根根青筋分外扎眼,他已坐了好一会儿,這时倍感体力难支。小路子见了,欲上前服侍他躺下,皇帝却摆了摆手,再坐起一点,道:

  “你只需照来請脉照开方子,旁的无需過问。”

  李御医惊惶,斗胆抬头去望圣颜,只见皇帝精神疲弱,双目炯炯如日,内含凛冽锋利的锐意。他不過一個小小太医,仗着医术高明,头脑清晰做了皇帝的心腹,照料皇上龙体,正因他头脑清晰,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哪些不可過问哪些可以稍加问询,才到今日。皇上既然由此吩咐,必然有其大意。李御医再一叩首:“臣遵旨。”

  李御医走后,小路子捧着盏参汤来,皇帝接過,饮了一口,道:“這是皇后那儿来的?”小路子回道:“正是适才皇后娘娘亲自送来的。”皇帝闻言出了会儿神,接着端着那白瓷映荷炖盅的手便不住的颤起来,垂首将参汤一气饮尽了,把炖盅递回给小路子。小路子正要退下,忽听皇帝缓缓的出声道:“你到朕身边当差快要三年了吧?”

  小路子一個激灵,猛地顿住脚步,垂首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雍唐五年六月来的南熏殿。”

  皇帝笑了笑:“吴泰英很会教人,你,很好。”

  小路子忙跪下谢恩:“奴才不敢当。”皇帝笑,扶着榻沿,慢慢的躺了下来气息微弱而和平。小路子心内因着他一句“很好”而忐忑难定,见此,悄悄的退了出去。吴泰英荣养后,小路子便接了他的班儿,做了御用监的首领太监,皇上多有重用,只是从未像今日這般明白的夸赞。君王青眼,未必是福,尤其是风雨不定的关头,小路子幽幽叹了口气,吩咐门边儿上伺候的小太监道:“好生守儿着。”

  逆王十万大军,连同蒙古五万援军,起先势如破竹,连下十城,豫王初次带兵,败绩连连,之后固守云关,图谋反击。

  雍唐八年元月廿一,豫王派奇兵突袭,逆王不备,败走,战况自此逆转。百姓闻之,无不欣喜,纷纷奔走相告。

  雍唐八年六月初七,御用监首领太监路公公抱着一只木匣子深夜出宫,坐着一辆寻常百姓家常见的青帷马车走北门出京。

  雍唐八年六月中午夜,赵王带兵入宫。

  大正宫正中的宣政殿,地处豫荆城最高处,乃是皇帝临朝听政之处,殿宇恢弘,如临星际,殿中九五宝座上,皇帝身穿青黑色衮服,戴十二旒冠,正坐在宝座之上,就如他当日登极之时,庄重威严。

  赵王手握佩剑,快步走来,在殿中站定,他身后跟着一班盔甲整齐的侍卫,個個佩剑。赵王装模作样的弯身一揖,道:“皇上万岁。”

  皇帝轻轻咳了一声,不慌不忙,侧了侧身,道:“倒是沒想到你竟能策反了帝云骑。”赵王站直身子,面容倨傲,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若不是皇上把赵莽给了姜恪,我也沒那么容易就得逞。”

  “呵……”皇帝淡淡一笑,坐了许久,身子乏得厉害,轻轻的往后一仰,倚在铺了层棉的金塑椅背上,“你当這点兵马就能成事?皇叔怎就如此肤浅了。”

  赵王仰头大笑,向前迈了一步,眯起鹰隼般锐利的双眼,道:“是了,你是指望着姜恪的,不過,她如今正与北静王对着,只要我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多得是办法让她回不了豫荆。”

  皇帝轻声笑道:“那若是朕不给你這個名正言顺呢?”

  赵王双目一凛,逼视着皇帝,冷酷的弯起唇道:“到了眼下的境况,你不给也得给。”正当此时,殿外匆匆走来一名侍卫,附到赵王耳边低语:“皇太后等人,已不再宫中恋战星梦。”赵王脸色大变,不复适才的怡然与自若。

  皇帝冷眼看着,已帕捂唇,紧促的咳了两声,泛白的双唇显出异样的红润。赵王猛一转头,愤怒的盯着他,片刻,复又伪善笑道:“不论哪样,你是落到我手裡了,已是阶下之囚,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开口,不如大家都省些力气,也免得到时怪我不念叔侄之情。”說罢,朝身后伸手,一名近身侍卫恭敬奉上一只木匣子,赵王从中取出一封明黄色面上黑墨誊写了遗诏字样的册子,举到耳侧,道:“我问你,除了小路子,還有谁有遗诏?”

  皇帝微微往前倾了身子,露出些微惊讶的神情,旋即靠回椅背上,闭上眼,一语不发。赵王本沒有指望他回答,即便他說了,他也是不信,往身后一挥手,一名太监垂首捧着一封相同的遗诏匆匆走上来,赵王对着宝座方向抬了抬下巴,道:“請皇上加玺。”

  皇帝看也沒看那所谓的遗诏一眼,微微的正了身子,温润的眸子骤然冷若冰雪,居高望着他,顺着气,一字一句沉若万钧:“朕是天子,天下万物都是朕的,朕给你,就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這遗诏,加了玺也不会是真。赵王何必白忙活一场!”他语气冷凝却极为平静,让人不得不信服,冷静锐利的双眸扫過殿上众人,众人不由心颤,十二旒冠冕微微摇着,即便只是病入膏肓的躯体,也掩不下他浑然天成的皇者之气。

  赵王敛下似笑非笑的唇角,露出隐隐的怒意,额角骤然青筋暴起,殿中气氛如黑云压山。皇帝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闭了眼,隔开這一切纷扰。

  当夜,皇帝崩,次日,赵王掌帝云骑,持大行皇帝矫诏登基,史称“穆伪帝”。

  京郊一户殷实的小富之家。门边拴着的大黄狗冲着一队帝云骑猛吠,一老实巴交的老农民凶巴巴的斥道:“大黄!不许叫!”大黄狗低低呜咽了声,摇着尾巴,伏到地上。小队长从鼻孔裡哼了声,斜眼看着老农民,拿出数张画像,道:“见過這几個人么?”

  那老农民凑上前,仔细的看,一面夸道:“哟,這几個姑娘可真是跟天仙似的漂亮。沒,老汉沒见過。”小队长冷笑道:“這可是朝廷侵犯,老头儿你可瞧仔细了,见過沒见過?”老农民又仔细的看了又看,笃定道:“沒见過。”又憨憨的笑了笑:“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到這乡下地方来。”

  “若是看到了,隐瞒不报,就要拿你问罪。你想清楚了,见過沒有?”小队长再问道。老农惶恐,连连摆手:“小的真沒见過,小的祖上三代都在這村裡住,左邻右舍的都晓得小的是個实诚人,可不敢骗大人们啊。”极是怕事的模样,连着說了好几遍。

  那小队长不耐烦的皱皱眉,又瞥了他几眼,往他身后的大门看了看,正想說“搜”,身后那小兵上前低声道:“上头吩咐了不可大肆宣扬,大人谨慎为好,還是别搜了。”小队长沉思片刻,扭头对身后的人道:“走。”

  一队人又往下一户人家去。

  待人走远了,老农渐渐敛了笑,低身摸了摸大黄的头,道:“好好儿的看门。”转身进了院子。

  一农妇迎了上来,探头往外看了看,道:“都走了?”

  老农笑了笑道:“走了,他们哪敢入门来搜?事情弄大了,朝裡還有的是事让赵王头疼。”先帝刚驾崩,皇太后和长公主都不见了踪影,赵王何敢大张旗鼓的来搜查?

  农妇鄙夷一笑:“大行皇帝一封假遗诏逼得他按捺不住逼宫,千头万绪,恐怕王爷凯旋,京城還是乱得一锅粥。”

  老农微微一笑,将门闩上了,快步往裡走去。

  作者有话要說:沒有主角的過渡章,王爷快要凯旋了。

  赵王是被皇帝逼的,他逮到了個小路子,但不晓得是不是還有千千万万個小路子,他要赶在王爷得到传說中的遗诏前先一步登基,否则是真的沒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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