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前尘往事
疑惑的环顾了四周一番，实在沒有看到人，素敏只得作罢的扬扬眉，‘這么早，春雪肯定還在厢房陪着客人，我還是去看一下翠儿吧’
脱下纱帽，悄悄的去到翠儿的房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可沒看到翠儿熟悉的忙碌身影，反而看到春雪一脸茫然与惊讶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小声的自顾问了句，春雪马上就忍不住的从床边站起，警惕的看着跟前的陌生少女。
可当视线从少女脸上落到那一身素衣时，春雪疑惑了，‘這不是前几夜素敏来时穿着的那套衣服嗎？’，盈步上前一瞧，竟发现少女长的也是跟素敏有几分想象，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简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来的。
把春雪的迷茫之情尽收眼底后，素敏便如实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毕竟跟春雪也算相识，沒必要隐藏了。
“你是素敏？”
尽管少女說自己是素敏，但春雪内心仍然是抱有质疑，毕竟明明之前的素敏是個丑姑娘，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這幅美人样了，如此眉目如画的模样，都快比上几個自己了。
知晓春雪仍還不相信，素敏只得耐心的解释道：“真的，還记得之前我答应帮你找药這事嗎？”
讶异的盯着少女片刻，尽管内心還是不能相信素敏会拥有這幅容貌，但少女既說出了替自己找药之事，应该就是她本人了。
“你逃出去又再回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帮我找解药吧？”，带着怀疑和惊讶的语气问出声后，春雪心裡忍不住自嘲了一下，‘春雪，你在想什么呢？！“，”逃出去又再回来只是为了帮你找解药，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了？’
报以春雪一個她猜对了的神情，素敏便解释道：“沒错，我大概也知道解药在何处了”，“只是现在不是偷药的良机，還是到了晚上客人比较多时再动手吧”
不等春雪再次呆愣的问向自己，素敏赶紧转移话题，“翠儿怎么還在睡？”，“我听說昨晚那個李督抚想非礼她？”
“看来消息還是传出去了”，无奈的垂下眼帘，春雪只得低语承认道：“沒错，昨夜那李督抚可惊着她了，若不是有個会功夫的客人上前帮忙，她估计就失身了”，“這不，吓到眼睛都苦肿了，出了一夜的冷汗，到了破晓时分才睡着”，小声道出缘由后，春雪心裡不由又泛起了疼惜之情。
“那督抚不是只要童女嗎？”，“翠儿在春风院這么多年，难道還是童女之身？！”，轻声惊呼出来，素敏差点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平静的点点头，上前替翠儿掖好被角，春雪便带着素敏去到自己的厢房。
“素敏，你坐下”
见春雪一改常态的带着愁容，话语中都似是在回忆前尘往事的苦楚一般，素敏马上停止了观望房间的举动，乖乖坐下了。
看着少女坐下，春雪慢慢叙道：“四年前我16岁，因为家乡闹蝗宅，家裡穷便把我卖到這春风院”，“說来也怪，可能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吧，我竟很享受這风花雪月的生活，所以不到一年，我就凭自己的努力和姿色，当上了春风院的花魁，很多城裡的达官贵人都花大把钱买我一夜”
“我赚了钱，自然是寄回家中的”，“只是我沒想到，在我出来半年后我父母就饿死了，剩下一個妹妹只得投靠到了村裡的长婶，那长婶见我在春风院做事总能寄回很多钱，便起了歹意，私下偷偷弄昏我妹妹，把她也卖到了春风院”，“只是……”
說到伤情处，眼眶的泪水不由一涌而出，轻轻抹了把泪，春雪便再接着說道：“只是我妹妹不是以妓女的身份被买进来，而是以童女的身份被送到那李督抚房中”，“到了第二天，当我受了雪姨吩咐上去打点人时，才发现是我妹妹”，“可那时我的妹妹才11岁，太小了，所以只是一晚就憔悴的不成人样”，“到了晚上更是活生生的只喊痛，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又只摇头說不知，不到一刻便变成了一具干尸”
听到春雪忍着心伤說出這么痛心的事情，素敏不由帮腔起来，“這李督抚也太坏了吧，這么小的孩子也下的来手”
紧握着手，拧紧眉头，春雪哽咽道：“我现在一见到他就恨不得想千刀万剐了他”，“所以从那日過后，我便想尽办法要拿了那督抚的命”，“可不知为何，无论我在饮食中或是在的茶水中下药，他吃了都沒事”，“最后实在沒辙了，我只得偷偷持着毒簪躲在床底，想着等他睡着后杀了他”，“而那日服侍的女子便是翠儿，她被送进来后那督抚沒過多久就来了，可那时他慌慌张张的冲进来的，還沒关门便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摸爬滚打着”，“看他神志不清的，我瞄准时机便赶紧从床底爬出把簪子插入那督抚的背部”
“看他倒下了，就想着让床上的女子离开，可一转头却发现翠儿与我妹妹长的十分相似，不由停下多问了几句，這才知晓她自己也是走投无路才自愿卖身来春风院”
“因着我自己的经历，又顾着我不想让神似我妹妹的翠儿也沦落为男人的玩物，所以起了测隐之心”，“于是念着那督抚還未曾看见過她，就向雪姨求了情，以每月奉上九成银钱为條件，让翠儿留下当了我的丫鬟”
入神的听完春雪的叙說，春雪心裡百味杂尘，“怪不得你待翠儿与其他下人不一样，我想你让她当丫鬟也是为了保她清白之身吧？”
淡然一笑，春雪哀叹道：“在這种地方，也只有当下人能不被雪姨盯上了”
安慰的轻拍了下春雪的手背，“现在翠儿沒事就好”，“不過，当初你既然把毒簪插入督抚的背部，为何今日他却還活着？”
迷茫的摇了摇头，春雪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日明明他都快断气了，可当我与雪姨上去时，他却无事般的在床上躺着，也不追问翠儿的下落”
‘真是奇怪，难道他有内力，用内力逼毒素出来了？’，‘可昨夜试他，他可是什么内力都沒有呀，只是力气大的惊人而已’，‘怎么会這样呢…’
看着素敏又自顾自的低头嘟囔着，春雪拍拍素敏的手，“素敏，這些前尘往事我本该埋在肚中，让它烂掉的”，“只是今日看到你不顾危险的跑回为我寻解药，让我知道世上還是有人真心待我的”，“当然，想着你也是好奇翠儿的事，才放下心与你說的”
真挚的笑了笑，素敏便不再多說什么，毕竟沧海桑田，這些苦楚之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无须多說什么徒增春雪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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