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猜不透的阴谋
徐达见到皇帝,除了請安,第一句就是,“皇上,真沒有了,咱们家就只四個厨子了,還有两個得送回扬州去呢......”
“闭嘴吧你!”皇帝狠狠瞪了那碎嘴子一眼,“找你们来,是来說說王寻之事的。王宗源,王寻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人,你来說說,他這是怎么回事?”
一听是說正经事儿,徐达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蹙眉抿嘴,很是严肃。他其实也挺担心王寻的。
王宗源对着皇帝抱拳,单膝下跪,“启禀皇上,微臣与王寻是一起长大的,微臣以人格担保,再怎么样,王寻都不会做出突然杀害朝廷命官這种事儿的!”
徐达也說,“皇上,微臣与王寻共事也有几年,您别看他长的粗糙,但是做事還是比较谨慎的。這前头才去找了县令麻烦,后头就直接杀了人,不就是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嗎?他虽然看着不怎么聪明,但是也干不出這种事儿来啊。”
御书房中的众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這到底算是在夸王寻還是在骂王寻?!
還是皇帝咬牙說道:“朕自然知道,此事有蹊跷。吴应良,你說說,這事儿的蹊跷是什么?”
他已经不怎么想听徐达发表“高见”了。
原以为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吴首辅突然被点了名,脑子也转的飞快,忙說這事儿以他看来,就是有人要陷害王寻。
“那肯定的,”徐达胸有成竹,“我就說浙江巡抚有問題,咱们得好好查查!!”
吴首辅做過吏部尚书,知道這浙江巡抚白和安是什么来历,慌忙阻止道:“忠勇伯,白巡抚是皇上钦点的!身家清白,祖居中原......”意思就是跟南边儿那些利益集团完全沾不上边儿。
不過徐达這人就是皮厚,搞错了也沒啥不好意思的,立刻跟一句,“皇上,您這卧底放的妙啊!”這样,就能让皇帝顺利的多白他几眼了。
“成国公......”皇帝一句话說了一半,歇了几口气,才继续說道:“朕在微时,除了不在朝堂的那位之外,他是第一個明确站在朕身边的。”
徐达心中阿弥陀佛半天,還好前头有白巡抚的话题,让徐达那嘴刹住了车,要不然他差点儿就跟了一句,這老头儿肯定有問題,搞他!
虽然,成国公辅佐皇帝上位,不代表他就是好的,但是皇帝這么說,肯定還是顾及成国公的功劳的。
徐达心想,怪不得那老国公恨不能把,我有問題,写在脸上了,皇帝却一直沒有动手,原来缘由在這裡啊!
不過這事儿满朝大概也只有徐达不知道,吴首辅和王宗源自然知道皇上顾及的是什么。
皇帝登基至今,也就去年下半年局势略稳些,国库略充盈了一点点点点点,他也怕到时候动作太大,动某些人的利益动的太多,再起了乱子,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這不,王寻不過就打了两次胜仗,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成国公为人向来低调,家裡也沒有出過像迟英杰這样的孙子,所以真要說他跟宁海有什么联系,皇帝還真沒有什么证据。
几人论了半天,最终皇帝决定选一個钦差下去接手宁海县令一案,至于王寻,暂时先不关押,毕竟倭寇還在不停试探侵扰,這事儿总得有人管啊!
至于钦差的人选,皇帝說等下次大朝会再說,毕竟又要绕過强大的南方文官势力,又要品级高能力强的人选,真的,不多!
不過......皇帝看着眼前正在行礼告退的徐达,這人......算了!傻子一般,沿海局势复杂,一会儿這人被砍成段儿了,他可吃不消他家那虎姑婆。
不過徐达对于王寻到底還是有些挂心的,主要吧,王寻去剿倭寇,還是他撺掇的皇上,這事儿搞成這样,他到底觉得自己還是有指甲盖大小的责任的。
徐达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连神兵营都沒心思去了,吕道长反正也沒啥消息,那让炮能快速扩大打击角度的法子也沒想出来,翘不翘班的,反正关系也不大。
回到家中,徐达很自然的就往花厅去了,跟正在门口啃风干羊排的大金和风干鱼排的大橘子打了個招呼,便走了进去。
“怎么?你今天不怕狗和猫卡死了嗎?”徐达调侃正在花厅裡打毛衣的春丫。
春丫放下毛线,咧嘴道:“单姑娘想了個好法子,羊排鱼干低温烘上三天,就都脆了,娘亲再也不用担心狗儿子猫女儿卡死了。”
徐达劝自己,孩子长不大,多半都是家长的错,他认了!!
“爹,今天大朝会又吵架了?”春丫突然问正在埋头吃点心的徐达。
“你怎摸知道?”正在吃龙须酥的徐达說话自带仙气。
“因为您连我娘今天那公开讲座办的如何都沒问!說吧,怎么了?”
爱妻如命的徐达,连老婆第一次办的公益讲座都沒问,說明這人魂根本還沒飘回家!
徐达吃了口茶,然后把今日宫裡发生的事儿都跟春丫說了一遍。
听完徐达說的,春丫突然觉得很疑惑,“這么說来,巡抚是皇上的人......可既然是皇上的人,他又为什么要参王寻?”
“也是啊,”徐达挠头不已,“难道为了避嫌?”
“避嫌?避给谁看?连您都知道王寻和白巡抚都是皇上的人,朝裡那些人精难道会不知道?”春丫觉得這裡头多少有点儿問題。
突然,她想到一個可能,忙站起身說道:“爹!我去趟将军府,一会儿就回来!”
說完,喊了正在耳房裡烤火的丹燕,匆匆往外头去了。
一路到得将军府,关慕青正好从太子府回来,春丫拉着他就往小院儿去,看的跟在后头的高童目瞪口呆,什么郡主啊這是!!怎么就那么热情呢?!
跟在春丫后头的丹燕,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高童,小声问他,“高护卫還沒习惯嗎?”
“总有一天会习惯的。”高童认命。
而跑在前头的关慕青也在问春丫,“怎么了這是,又得了什么新奇的宝贝了嗎?”
最近春丫老往京郊跑,有时候得了奇怪的果子,好玩的物件儿,哪怕是块好看的石头,都会拿来给关慕青瞧瞧。
所以春丫這么着急,关慕青自然是以为她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了。
春丫却說不是什么东西,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事儿,要紧事儿。
一听是正经事儿,关慕青也不再逗春丫,反過来牵着春丫快步往自己书房去了。
到得书房,关慕青关了门,才问:“怎么回事?說說。”
春丫便简单的把从徐达那儿听来的事儿說了一遍,然后问关慕青,“你說,白巡抚为什么要参王寻?会不会是想要......”
“护住他!”
“护住他!”
两人同时說道。
“白巡抚在浙江時間比王寻长,所以那边的水有多深,他肯定比王寻更了解。”春丫先說。
关慕青点头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白巡抚其实现在也只是猜测,但是也许以他的观点来看,王寻再继续查倭寇的事儿,可能会出事。”
“但是朝中到底有多少人,跟沿海有勾连,白巡抚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只能先参王寻一本,把他看起来,那么之后不管发生什么,王寻都不会再有嫌疑。”春丫继续說。
关慕青接着讲:“但是這样的话,王寻之前击退的倭寇,可能又会卷土重来,之前的牺牲都成了无用功。”
“所以哪怕白巡抚告诉皇上自己的猜测,在沒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皇上大概率也不会同意王寻撤兵的。白巡抚参王寻,也许只是他沒办法的办法。我爹回来,果然只說皇上应该会找個合适的钦差去查宁海县令之事。”
事实上,不管白巡抚以怎么样的方式来提醒皇帝,只要皇帝不同意撤兵,王寻就可能一直暴露在危险之中。但是,撤兵......别說皇帝了,也许王寻自己也不会同意。
春丫說完這话,两人便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为王寻做点什么。
突然,春丫想到一個人,“写信去扬州,這事儿得让我师父跑一趟。”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道玄在,王寻保條性命還是沒問題的。
关慕青略一想,也說:“扬州去宁海快马不過一两日,我现在就写信,那么最快四日,最慢五日内,大师傅就能找到王寻。”
他话還沒說完,春丫已经开始铺纸磨墨,提笔就写。
春丫怕一只鸽子不保险,直接写了三张字條,上面都只是写了:寻危,速去找他。
到底有什么危,他们也实在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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