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選擇
黑亮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垂下眼簾，掩飾了眼中的情緒，開口，“是小傷，已無大礙。”
稍微放下心，卻又想到什麼，“大哥是被誰害的？”
瀲翼立刻變了臉色，被她敏銳地捕捉到。
“沒什麼，就是被敵人害的，你也知道，冷家的敵人很多……”
“二哥，連我都要瞞嗎？”她不悅地打斷他，爲什麼要對她說謊，事情明明沒那麼簡單，單從他臉上，就能看出。
看了她一眼，皺起眉頭，許久纔開口，“他是被人陷害。”
陷害？誰？北辰皇或是夜楓？
“有人將大哥的動向，泄露給了敵人，所以……”
什麼？汐塵立刻站起身，揪住他的衣衫。“大哥身邊有叛徒？”
苦笑起來。若只是叛徒還好辦些，只是那個人，不是叛徒那麼簡單啊……
看了眼汐塵，不打算把話題再繼續下去。
“時間不早了，塵兒，早些睡吧，明天再來看你。”說完，便起身準備離去。
“哥，難道你想我親自去問大哥嗎？”她幽幽開口，成功地止住他的腳步。
嘆了口氣，回頭，望着她，“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我要知道，告訴我。”不管是什麼答案，她都有權知道真相。
一陣沉默……
許久他終於開口，說出來的，卻是她想不敢想的答案，他說，告密的人，是他們的父親……冷天絕。
倒退一步，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即使想遍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是他……
不，她不相信，那是他兒子，他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看到她不安的樣子，瀲翼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低聲安慰，“睡吧，等明天起，就什麼事都沒了……”
會嗎，明天起來，就什麼事都沒了？
“睡吧……”
終於，她疲憊地閉上眼睛。
沉穩的呼吸從耳邊傳來，瀲翼在確認汐塵已經熟睡後，緩緩起身，有些事情必須儘快處理。
快步走到書房，將冷柒招了過去。
“大哥和北辰都聯繫好了嗎？特別的北辰皇和朝廷那方面，不能在最後出什麼差錯。”
“是的，爺，都聯繫好了，只是……”冷柒支吾的不知如何開口。
“還有什麼事，快說！”他現在可沒心思去揣測他在想什麼，事情必須快點結束。
“是！主子，屬下想，雖然這次咱們聯手對付冷天絕，但扳倒他之後呢？北辰和朝廷便無後顧之憂，對咱們一定不會放過的，咱們真要跟他們合作？”
這點他也有想過，但那個男人的勢力太強，現在，他已經爲了塵兒，不顧父子之情，先是對瀲羽，接下來，說不定他會不會對自己出手。爲了自己，也爲了徹而，他只能先下手爲強，把所有顧慮都放下，除去最厲害的。至於那個北辰和朝廷，只有日後再做考慮。
突然，書房的門被猛地撞開，瀲翼震驚的看見汐塵滿臉憤怒的站在門口。糟糕，她什麼時候來的？都聽到什麼了？該死，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她！！
汐塵如狂風席捲般衝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從牙縫中擠出話，“你，居然要對付絕？！”
他居然要對付絕，聯合外人對付自己的父親啊，都瘋了嗎？幸好自己裝睡，不然，還真他們給騙了。
冷柒見情況有變，識趣的悄悄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瀲翼安撫的抓住她的小手，小心的問。
“你聽到了多少？”
汐塵冷笑。他還擔心這個嗎？聽到了多少？她全都聽到了，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他隱瞞多久。爲什麼他們要對絕不利，還有大哥，他居然也在這次計劃裏，爲什麼會這樣！！
看她此刻憤怒的表情，瀲翼也明白她已全部知道。“塵兒，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有必要多此一舉嗎？你們不是都計劃好了嗎？瞞着我，對付絕，呵，他真是養出兩個好兒子。”
“夠了，”他氣的打斷她，“你問問他，有把我們當兒子嗎？若是他還講一點點親情，爲何要把大哥的行蹤透給朝廷，爲何要害大哥？塵兒，你怎麼還不清醒。”
汐塵震驚的後退，絕害大哥……那個一直溫柔對她微笑的男子，會害自己的兒子……
“不，不會，你剛纔也說了，說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了，你說過的。”
瀲翼把她攬到懷裏，輕聲開口，“塵兒，我只是不想你傷心。因爲我們都知道，你對他……”
“既然知道爲何還要害他，他畢竟是你們的……”
“那你就想看着他害我們？”
她頓時啞口無言，不，她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傷。一方是她最愛的男人，一方是她最重要的家人，她誰都不想失去啊……
“塵兒，難道你沒發現，從小到大，他就疼過你一個人，對我們，他始終都是冷漠。他從來只對你笑。小時候，我氣你奪走父親的關心，欺負你，可他仍是不看我一眼，那時，我就死了心，他心裏根本沒有我們。所以，對任何一個人，只要是阻礙到他，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除去。知道他這次爲什麼對大哥出手嗎？因爲大哥犯了他的忌諱，他動了你，說你是他未婚妻，那個男人，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佔有慾那麼強的一個，是不會給任何一個機會覬覦他的人的。”
楞楞的聽完，汐塵一時反駁不了。因爲他說的都是事實，她害他們變成這樣的？
“不，我不想你們變成這樣。”
瀲翼苦笑，他也不想這樣，可是，那個男人，可有給他們別的機會？
“塵兒，若是要你選擇，你要他還是我們？”
什麼？震驚地看着他，這算什麼選擇題，根本無解，讓她如何做選擇？他們對她都很重要，有着不同的意義。
她擡頭看着瀲翼，嘴角揚起一絲苦澀，：“是不是隻要我說，你們都會聽？”
瀲翼緊張的收緊大手，點了點頭。
“那。”深吸了口氣，她開口，“我選，你們三個！”
對，她要他們三個，不要他們爲了她而斗的你死我活，讓那些殲人坐收漁人之利。
“你這時候讓我選擇，根本就是逼我，你知道我放不下絕，所以我決不會捨棄他。而你跟大哥又是我這麼重要的家人，撇下你們，也不可能，這根本就是個沒有答案的選擇。你又何苦爲難我？”
現在不是他們內訌的時候，北辰家和朝廷如今都對冷家虎視耽耽，如果這時候內訌，無疑是給了他們可乘之機，他們爲何要自相殘殺而便宜了那些不懷好意之人？或是，對他們來說，對付自己的父親，比對付外人還來的重要？
不，她不相信他們是這樣的人。所以，她誰都不會放棄，她要他們全部都安全。
汐塵不禁有些後悔，早該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和，可她卻一直忽略它，以爲時間可以將不和慢慢化解，可誰知，時間只會加劇彼此的矛盾。這次，不能在避了。
聽完她一段話，瀲翼自嘲一笑，那句家人讓他心裏說不出的酸楚，但心裏也有一定的安慰，畢竟，她沒拋棄他們，只選那個男人不是嗎？最起碼，在她心裏，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這已足夠。
“塵兒，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想過冷天絕如何想的？你要我們放棄，可是，他會放過我們嗎？難道你不讓我們反抗，就乖乖在這裏等他下手嗎？”
“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這事，我會去跟他說。我回去！”
“不行。”瀲翼想也沒想，立刻否定。好不容易讓她來到自己身邊，如今又要回去，他們纔在一起幾天而已啊。“我不能讓你回去，你好不容易纔出來，我不准你這麼快回去。”
她皺眉，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耍小孩子脾氣。現在這種情況，要先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否則，雙方真可能衝突起來。
“二哥，你說你會尊重我的決定。我一定要回去一趟，跟絕說清楚，你們任何一個，我都不願意放棄。至於，大哥那邊，你去跟大哥說，我想大哥更能明白。”還有那個還有北辰，她最擔心的就是他，總覺得那人，決不那麼簡單。
見他還要開口，她只好板起臉，“我已經決定了。”口氣強硬。
看着她異常堅定和認真的表情，瀲翼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他知道她的固執。只是，他擔心塵兒這次回去，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那個男人會讓他見嗎？
突然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塵兒，萬一你回去，我再也見不到你怎麼辦？他是不會讓我見你的。”
“說什麼傻話，我是去找絕，又不是去送死，怎麼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放心，事情辦妥，你們都回去找我。”
想了下，他說，“好，那我陪你回去。”
“陪我？不行，大哥那裏還要你去說，回去的事，我自己就行了，我不想惹北辰那邊注意。”
不能讓他一起，北辰那邊虎視眈眈，要是他此刻離開，北辰一定懷疑，而且，大哥那邊也要好好溝通。
不滿地皺眉，他怎麼放心她一個女子單身上路。
“算了，若你真擔心我，就派幾個高手護送吧，這樣你也放心些。”
瀲翼想了想，點點，立刻着手下去安排。
第二天清晨，在瀲翼的百般叮囑下，汐塵踏上了返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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