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牢狱
东方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内心不舍,轻轻扶住她,“要不,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她坚定地摇头,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确保金大娘,舞坊的姑娘们沒事。可是,如果沒事,她们为什么不回来?她心裡越发地不安,却不愿去相信那個结果。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准备,但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還是忍不住倒抽口气。看到這惨烈的情景,让她不禁联想到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遍地尸体,她想,那画面也不過如此吧!
大厅中央,站着一個如暗夜修罗般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头发和黑衣已被鲜血完全浸湿,浑身散发出一股捩气!听到有人闯入,他猛地转身,满脸鲜血的脸上闪過一丝惊讶,但立刻隐去,恢复了先前的冷漠。他居然一個人,灭了唐家满门?!
汐尘沒有再看他,只是搜寻着金大娘和姑娘们影子,倏地,一抹红色的影子映入眼帘,她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僵直地往那個人走去……
“金大娘……”她蹲下来,颤抖着喊出名字,她双目圆睁,透露着不可置信和恐惧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毫不相干的人。
东方彻上去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眼中盛满关心和询问。
“你……沒事吧?”
她摇头。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一次就看见這么多死人,尤其還有自己的朋友,能沒事嗎?她转头看着站在尸体中的黑色修罗,潭水般的黑眸发出一丝寒气,冷冷地开口:“你杀唐门,我无权過问,但,为什么要杀這些无辜的人?!”
殷岩抿嘴不语,眼睛冷漠地看着她,大厅一瞬间静谧无声,只有长剑上鲜血滴落的“嗒、嗒”声,格外诡异。
“宫主有令,一切出现者,格杀勿论。”一道清丽女声,划破寂静。
红鹫飞身到殷岩身边,看到汐尘,微微诧异。“是你?”
然后又看了殷岩一眼,咯咯的笑起来。
“呵呵,得到全不费功夫呢,岩。這下,我們不用费力去找這個丫头,她倒自己送上门了!”
东方彻一听,微微皱眉,上前挡在她身前,白亓也护到她左边。
汐尘虽然气愤,但還沒被愤怒冲昏头脑,当然也听到了她的话,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抓她。
她倾身凑到东方彻耳边,小声的问,“咱们,有胜算嗎?”
上次的交手记忆犹新,他知道魔宫人的身手都十分高强,虽然现在沒有那個宫主,但這两人的武功也不可小窥。
“他们武功不弱,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难。”
“嘻嘻,你们不要怕,我們只带走這個女人,至于你们俩,我会让你们死的痛快点。”說完,皮鞭就朝着汐尘飞去。
东方彻挥剑挡开,迎上她的攻势,两人纠缠起来。白亓并沒有加入,仍是护在汐尘身边,目光紧紧盯着還沒出手的殷岩。
看见殷岩沒动,红鹫大喊,“岩,你在干什么,抓住那女人。”
白亓全身戒备,汐尘也抽出腰间软剑,准备迎战。
突然,殷岩长剑一挥,剑气如鸿,猛地朝他们扑面而来。白亓执剑化解,冲上前与之厮杀,汐尘也加入他们,两人合力抵挡殷岩凌厉的剑法。
汐尘武功本就不如潋羽,此时与殷岩对战本就吃力,時間一长,气息也渐渐不稳。白亓应对他的攻击,也是勉强自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剑身回转,眼看就要刺中白亓,东方彻一個回击,挡掉他的攻击。他看着吃力的二人,只說了句,“你们对付红鹫”就和殷岩对战起来。
红鹫的皮鞭灵活自如的甩动,如同有了生命般,紧随着两人的身影。
皮鞭乃远距离攻击武器,如若近距离攻击,怎很难发挥其功效,可是他们两人根本无法近身,该怎么办?当红鹫的皮鞭再一次袭来时,汐尘沒有避开,用剑迎上,然后几個旋身,让皮鞭牢牢缠上剑身,钳住了她的鞭子。白亓见机,立刻挥剑迎上去,直指红鹫左胸……
一颗石子飞进,弹掉白亓手中的剑,接着又是两颗,一颗沒入白亓肩膀,另一個直指仍在苦战的东方彻。
“东方,小心……”
专心应战的东方彻被這喊声一分心,险险躲過,却硬生生的挨了殷岩一掌,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不稳的后退数步!
汐尘跑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愤怒地盯着门口缓缓出现的白影,“难道夜宫主就只会偷袭嗎?”
這個卑鄙小人,每次都趁别人打的难分难舍的时候,出手伤人,真够无耻的。
“呵呵,我再如何卑鄙,也不如姑娘无情。冷公子還身受重伤,姑娘却在這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他要是知道,该是如何的伤心……”夜枫仍旧一身白衣的出现,银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妖异的黑眸闪动邪恶的光芒,从黑暗中走出来,仿佛地狱使者般,带着死亡的气息。
大哥受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并不知情啊。她询问地看向白亓,想从他那裡得到答案。
白亓低头不语,却沒有反驳他的话。汐尘的心顿时跌落谷地,他說的话,都是真的?
红鹫趁她分心,长鞭一挥,圈住她的身体,使劲一甩,将她抛给殷岩。殷岩牢牢抓住她的双臂,将她固定到自己身前。
“尘儿……”东方彻想伸手拉住,奈何身受内伤,此时根本施不出任何内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拉走。
“宫主,這两人该如何处置?”汐尘听见殷岩在她背后冷冷的开口。
“杀。”声音不大,却异常阴森。
“不……”汐尘挣扎,想从殷岩的钳制中挣脱,但扭动的身体,只能加痛被困住的手臂。“不要杀他们,我跟你们走!”
夜枫阴冷邪美的眼眸看着她,“就算杀了他们,我照样能带你走,不是嗎?”
不错,就算杀了他们,他仍然可以带她走,她现在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她有什么能拿来跟他谈判?好不甘心,可是,不能让他们死。
“你說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是,别杀他们,求你。”她开口求他。冷漠一扫而空,只剩下焦急。
夜枫冷漠的看着她,這么低声下气样子,心裡居然有丝气愤。他不喜歡看见她這么卑微地样子,他希望她像大会那天,冷漠而骄傲,不服输的样子才适合她。
夜枫转身,不再看她,沉默许久,才扔下一句话:“我們走。”
红鹫吃惊的看着宫主的身影,宫主居然答应了?汐尘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同意,但沒等她想太多,人已经被殷岩拽着离开。
“尘儿……”后面传来东方彻震天地嘶吼!
到了夜魔宫,汐尘一路不停,直接被带到了地牢。
汐尘内心苦笑,虽然觉得他们不会对她太好,但也沒想到会把她带到地牢来,怎么,当她是犯人?她好像一直和他们沒什么過节啊!
一路经過大牢,裡面关的人不多,但一個個面目恐怖,大都已经身体不全,可是却又偏偏都不让他们死,只是留着一口气在,就這样全身溃烂,在黑暗的牢狱裡苟延残喘,任凭蛇虫鼠蚁啃咬。汐尘尽量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腐臭的味道充斥满屋,惹的她胃裡翻江倒海。在经過一個牢房时,她忍不住瞥了一眼,顿时惊恐的捂住嘴,以免惊叫出声。
那……那裡居然有一個被剥了皮的人!他双手被钉到了墙壁上,脖子以下早以面目全非,血淋淋的肌理分明,有的還在微微颤动着……
汐尘终于忍受不住,退到一旁,扶住大牢的木门,呕吐不止。
他们真不是人。
殷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吐完,把她揪起,继续往裡走。汐尘却顿住,拉住他的手,颤抖的开口,“你们……你们也要這样对我?”
她怕,怕他们這么对她。這种痛苦她一定承受不住的,她不要承受這种非人的折磨。
殷岩沒有开口,仍旧拖着她往前走。但汐尘却开始挣扎,要杀直接杀好了,不想遭受這种非人待遇。
“啊……”突然一声嘶心裂肺的呼喊划破静寂的牢房,汐尘惊恐的抬头,前面一個大汉,正把一個人的双脚,放入已经烧的通红的巨大烙铁上,双脚落下,立刻发出肌肤火化的焦胡味和滋滋声。汐尘想像不出那该是怎么的痛苦,只是光凭那凄惨的叫喊声,也足以让她精神崩溃
這,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在最接近裡面的时候,殷岩停了下来,将颤抖的汐尘推了进去,“喀琅”一声,所上牢门。
“等等,别……不要把我丢在這,求你……”此时,汐尘早已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想快点离开這裡,她不要在這裡。
“這可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房间,你怎么可以离开呢?”夜枫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从暗处传来!
她紧咬住嘴唇,愤恨地盯住他。他不是人,是恶魔。
“我跟你并无恩怨,为何抓我。”
夜枫阴冷的脸颊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诡异邪恶。
“你跟我是沒什么仇,但你错就错在是冷潋羽的未婚妻。”
“我……”她想說她不是大哥的未婚妻,那只是大哥帮她解围,一时出口的借口。但她說不出来,她不可能撇开跟大哥的关系。他到底跟大哥有什么仇,难道大哥的伤也是他造成的?
“潋羽是你伤的?”汐尘想起大哥的伤情,害怕顿时少了几分。
“哼,他還不配!”夜枫扫了眼跌坐在地上的汐尘,翠绿的衣裳沾上泥土,已经有些凌乱,头发也已散开,披散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即使這样狼狈不堪,依然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殷岩,我們走!”
“别走,夜枫,快放我出去。混蛋,就会欺负女人,回来……”
叫骂沒有得到回应,汐尘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一時間,只剩下那人嘶心裂肺的喊叫。這個牢房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前面大汉折磨人的景象。汐尘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在這种地方呆久了,人一定会疯。
怎么办?怎么办?汐尘退到墙角,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那恐怖的喊叫,但从指缝漏进去的声音,仍是刺激的她浑身颤栗、发抖。
“呜……”汐尘终于忍不住低哭出声,好怕,好恐怖,谁来救救我。绝,你在哪?我好怕……
半夜裡,寒气刺骨,汐尘却无半毫感觉,此时那人已昏迷,被拖了下去,但她耳边犹存在着他一边又一边的嘶喊声,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蜷缩在角落,揣测着他们会如何对她,前世看過的恐怖片一遍一遍的在脑中闪過,她逼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但思想就是不受控制。
夜寂静,汐尘**无眠。
接连几天,夜枫都沒有行动,但汐尘却日日胆战心惊,自始至终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夜枫虽然沒有对她如何,但却天天让大汉变着法子,在她面前的折磨犯人,从精神上折磨她。虽然明白了他的目的,是要避她精神崩溃,她想要自己坚持住,不让他诡计得逞,但她实在无能为力了,因为她真的快要受不了這种精神折磨了。
不管是谁,快点带她离开這裡吧!!
“她如何了?”夜枫问着面前的大汉。其实他每天都派人禀报她在牢裡的情况。
“她還是一动不动,已经五天沒有吃东西了!”大汉如实的禀报。心裡也暗暗可怜那個女子。每天遭受着非人的精神折磨,任是谁都会崩溃,何况是一個女子。可她居然坚强的挺過来五天,心底又暗暗佩服起来。
“想绝食寻死?哼,沒那么容易!”眼中迸射出阴狠的光,他怎么能让她這么容易就死,他還要留着她对付冷潋羽呢!
“宫主,牢裡的那位姑娘昏倒了!”外面一個小厮跑进来,报着刚收到的消息。
夜枫连忙起身,朝着牢房走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汐尘苍白的脸上,她静静的躺在那裡,了无生气,仿佛一個沒了生命的瓷娃娃。
夜枫心裡沒来由的一抽,转身大吼,“快,传大夫!”說完,上前抱起汐尘沒有生气的身体,心底一惊,她怎么会這么轻?仿佛抱着一個沒有重量的羽毛般。他的恐惧加深,他還沒利用她报复冷潋羽呢,她怎么能死?!不行,他不允许她死,一定要救活她!他用轻功飞快的飞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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