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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端阳大会

作者:蠢蠢123
“公子,武都头到了!”

  小丫头对那十余汉子视若无睹,直径来到贵公子身前行礼,然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贵公子对着武松长揖到地,“都头小生冒昧,本来想趁着天清气朗,請你来此吟风弄月,奈何有俗人打扰,真是扫兴。”

  武松一路跟随,看那小丫头的姿态动静,知道她不懂武功,可在十余名汉子的包围下,轻描淡写,估计应当是這位贵公子有過人本领。

  此刻听贵公子的语气也是十分平淡,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包不改色的气势,料想自己的猜测也不会有错。

  只是這位贵公子的声音动态,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武松也不遑多去猜想,反正她带来信笺,說有眼疾良方,此刻遇到事端,自己也是要有求于人,必须礼贤下士。

  “姑那個公子”既然她是作男装打扮,估计是不愿意给人知道身世,武松也不便拆穿,“既然一番盛情,武二前来匆忙,也是沒带礼物,便替公子料理這些令人烦厌的家伙,算是登门的手信!”

  “那有劳都头了!”贵公子再次作揖,扭头吩咐小丫头道:“盈月,你去准备酒菜,本公子要跟都头在此吟诗作对,欣赏田园风光。”

  小丫头行礼答允,转身到了另外一個柳树后,搬出桌子,椅子,還有美酒佳肴,很快就在小溪旁,柳树下摆好了宴席,此刻已经是入夏,天气稍稍有些炎热,在這柳树下,柳影婆娑,甚是风雅清幽。

  武松不禁心中一凛,“看来這贵公子是早有准备!”

  他斜睨着那十几條汉子,只见他们脸上的神色严峻,像是对那贵公子十分敬畏,可眼神裡面并沒有半点的杀戮之气,武松是江湖汉子,但凡作恶的人,眼裡总会透出令人不安的神气,這点本领,他還是有的。

  眼看這十几條汉子,对贵公子是敬畏多于加害,武松不禁有点奇怪,与其說這些人是来捉拿贵公子的,倒不如說他们是贵公子的护卫,站在一旁为她守卫。

  武松把目光转移到贵公子脸上,她此刻也正看着武松,武松把她的脸面看個透彻,不禁又惊又喜,這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张都监的千金,张玉兰。

  无论是武松還是叶孔目等人,均认为张玉兰是有治疗老太君眼疾的良方,此刻她送来信笺,直言不讳,說自己有眼疾良方,那便是诊断,只是奇怪,她为何作男装,为何给人围攻,按理,在孟州府,敢与她为难的,不是瞎了眼睛,便是有天大胆子。

  武松眼光再向那十余名汉子脸面上扫去,突然停留在一汉子脸上,不禁怒了。

  “张小姐,你倒是拿武松来消遣了!這十余人都是你的手下,怎么会跟你为难!”

  武松认得,那汉子便是当天替张玉兰赶车的车夫,也就是說,這十几人是张都监手下的人,又岂会为难自己家的小姐。

  除非是笼裡鸡作反,可看他们的神情动态,明明就是对张玉兰十分尊重的,不像有加害之意,武松便猜想,這千金小姐是平日消遣,玩到沒事可玩,让十余個手下来跟自己为难,从中得到乐。

  他可沒有這闲情逸致,气呼呼的转身便走,也懒得去问张玉兰有什么眼疾良方。

  “都头!”张玉兰慌忙道:“這十余人是张家的下人,可要跟本公子作对也是真的,若然你离去,他们定然将本公子抓走!”

  武松已经辨认出她是女儿身,况且那围攻的十几人也是知道的,根本就沒有再隐瞒的必要,可是张玉兰仍旧以公子自称,岂不是在消遣自己,他更加是头也不回的走开。

  “都头!你若然走了,公子给抓走了,谁人告诉你眼疾良方!”

  盈月的话语带有威胁,倒是十分有用,武松停住了脚步,他猜不透张玉兰的心事,可是也知道這位小姐以勇安公主的名堂给自己起别号,一定是向往侠义,說的话不会有假,她說有眼疾良方就是有了。

  武松虽然性子急,脾气躁,可不是傻瓜,他去山东郓城县东溪村找晁盖是必然的,可到了那,不敢保证公孙胜已经到了,此刻有人能治好老太君的眼疾,也沒必要舍近求远。

  他停住了脚步,冷冷道:“张小姐,你不說明状况,武二也是难以替你解困!”

  “都头,你也不必管发生什么事情!”盈月倒是牙尖嘴利,替张玉兰回答了,“反正他们這些家伙,便是要抓拿公子回去,不信,你自己问他们!”

  武松冷冷的看着那车夫,那人武功不差,在江湖上估计也是有名堂的,這种人自持身份,是說一不二,估计也不会撒谎。

  “汉子!我們又见面了!”他用了一個“又”字,自然是跟车夫說话了,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跟武松见面,“我来问你,你是否要抓张小姐回去?”

  “小人不過是個低三下四的人,岂敢对小姐动粗,只是老爷的命令难为,是来請小姐回去,抓字便要折煞小人了!”

  他說得谦卑,可意思明显,就是要抓张玉兰回去了,武松听說是张都监的意思,父亲要抓女儿回去,自己夺冠闲事干嘛!

  “张小姐,既然是令尊要請你回去,武二也不好多說,古人言,疏不间亲,這是你们的家事,旁人无权過问!請小姐告知眼疾良方,武二好回去跟老太君治疗。”

  张玉兰脸上闪過一丝失望的神采,她呆呆的看着田野,“都头,农人在做甚?”

  武松听她顾左右而言他,不禁心中气愤,可自己有求于人,只好暂时哑忍,顺着她的意思敷衍道:“不是很明显么?农人在用水牛耕田!”

  “为何在田边還有一個小牛,它不用去耕田么?”

  武松听了张玉兰的话,终于還是忍不住发作,“张小姐,武二来此,是要求你眼疾良方,不是跟你谈论大牛小牛的!”

  “咦?都头,你的耳朵是挂在柳树上的么?”盈月呛道。

  “盈月休得无礼!”张玉兰呵斥道。

  盈月仍旧不满道:“小姐,這都头不是把耳朵挂在柳树上,怎么就听不明白别人的意思,不是摆明跟他說,只要赶走眼前的人,便给他眼疾良方么?就算他去医馆,难道大夫会免費给他诊断么?”

  盈月這话虽然十分呛人,可也在理,张玉兰跟武松非亲非故,怎能无故去帮他呢,让他做点事情也是应该,虽說,武松曾两次救她,她是应当知恩图报。

  可她偏偏是個女孩,凡是女孩不讲道理的事情,从女蜗造人开始,到2017都是大量存在,你跟女孩讲道理,你就是傻人一名。

  自然,武松不是傻人,他知道自己今日难免一战,不過心想也是好的,那车夫咱快活林展示一手本领十分了得,隐隐說,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松沒跟他较量過,总是心中不服气,今日是正好有了机会。

  “汉子,既然小姐說让你们走,你们便走吧!”武松大步走到张玉兰身前,双手抱胸,斜睨着众人。

  “恕难从命!”那汉子說得倒是直接。

  武松也懒得废话了,抡起拳头,便打将過去,那十余名汉子便是全力以赴,也不是武松的对手,更何况在自己家小姐面前,难免有点投鼠忌器。

  武松不消一盏茶功夫,便将那十余人都打倒在地,他出手如风,也十分巧妙,只是打旁人,跟车夫是从来沒对上一拳一脚,他是要最后跟车夫较量一下。

  车夫武功在众人裡面是最高的,见识也是非凡,他自然读懂了武松的心,干脆也就不出手了。

  等到众人都给武松打到,才道:“好汉武功高强,便是在快活林露的一手功夫,小人也是望尘莫及,只是老爷的命令难为,也只好拼了這條小命跟你缠斗!”

  武松也懒得跟他說场面话,迎面便是一拳打過去,他心中总是想着孙二娘那折断筷子的一幕,认为這车夫武功在自己之上,不敢怠慢,這一拳只留了两分余势,使出了八分劲力,這也是武松生平少有的,只有跟林冲和跟鲁达对仗的时候才使出如此劲力。

  呼!

  武松一拳打将過去,眼看就要打到车夫脸面,车夫也不知道用什么身法,武松只觉得眼前一晃,便闪過了自己势大力宏的一拳。

  武松不禁觉得心惊,這人轻描淡写便躲過自己這一拳,便是鲁达林冲這等一等一的高手也未必做得到,看来這人武功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武松更加不敢怠慢,也不再使用蛮劲,倒是用了巧劲,施展平生绝技跟那汉子缠斗。

  两人斗了十余招,武松的双拳便像狂风暴雨,车夫却像是风中劲草,无论武松如何变招,他也是能应付自如。

  武松觉得十分奇怪,這人明明武功不甚高明,可自己却是无法打到他,那景象更像是现代武俠“天龙”裡面的那套奇功“凌波微步”。

  武松自然不相信那人竟然懂得金庸的武功,再打得十余招,他不禁哈哈大笑。

  原来這车夫武功是有一定的造诣,可也远远达不到林冲鲁达的境界,武松之所以一直打他不到,是因为他使用的是那“四两拨千斤”的法门,将自己的劲力一一化解。

  所谓“四两拨千斤”不過是一些借力打力的法门,他自然不能借到武松的力量来反击,可是躲闪却是卓卓有余,而且這人身体极为柔软,說他像一根风裡劲草,确实一点都不为過,武松甚至怀疑,他是有练過软骨功的,不然身体不会那么的柔软。

  他也立刻明白了当时那车夫竟然可以克服惯性,原来他的身体极为柔软,善于借力打力,那就不难解释了。

  要对付至柔的武功,最好的方法莫過于用最刚的武功,所谓以柔克刚,可是刚到了极致也是能够克柔的。

  武松也不再用巧劲,拳拳都鼓足劲力,如雷鸣电闪般向车夫打去,第一拳的时候,武松不知道对方深浅,打出去的时候有点顾忌,此刻是明知道对方的底细,更是毫不容情。

  车夫第一拳能躲過去,也算是十分侥幸,此刻哪裡能够抵挡,他直想出言认输,可是武松拳风刮面,那裡有半分能让他喘息的机会,眼看自己便要死在武松的铁拳之下。

  “都头,便饶過他吧!”

  张玉兰的声音幽幽响起,武松不禁心中一怔,這女子好生厉害,竟然从旁可知情势。

  不過随即便坦然,她以侠女自居,寻常读過许多武功的套路,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懂作诗也会吟,她能看出端倪也是有這個可能。

  武松听的她出言相劝,反正這個人是她的下人,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立刻凝气收拳。

  嘭!

  车夫全身发软,倒在地上,拼命的喘气,良久,才坐在地上,拱手道:“小人的武功远远不如好汉,自知這辈子也无法企及,敢问好汉姓名,好让小人便是输了,也知道输在谁人手上!”

  “马管家,他便是阳谷县都头”盈月抢着回答。

  “好汉便是打虎武松?”

  武松点头道:“我便是武松!”

  “怪不得,怪不得!好,好,好!”

  马管家的脸面本来如同蒙上一层死灰,此刻却是惊喜交集,甚至有一丝的得意,這也难怪,能够在天下闻名的武松手中躲過二十余招,這事情足够在江湖上炫耀。

  要是武松一开始便用刚拳对付他,他是不能躲過三招的,可是這谁還去计较呢,反正他說自己跟武松斗上二十余招,有十几人看到了,也沒有說谎。

  “都头!”马管家终于還是站起来了,說道:“端阳大会,你也是会来的,对嗎?”

  “那当然!不然都头如此维护小姐干嘛!”盈月立刻說道。

  武松倒是一脸茫然,什么端阳大会,他是听也沒听過,不過古人言,宴无好宴,会无好会,這种什么大会的,一听上去就是有点鸿门宴的感觉。

  “既然如此,端阳节那天,小姐定然是会回去都监府了,小人也不必枉做小人!”

  马管家站起来,对着武松十分恭敬的行礼道:“都头是天下好汉,便是小姐跟你相处两天,也必然是以礼相待,小人沒什么好担心的,端阳节咱们再会,到时小人为都头呐喊助威!”

  “马管家,你胡說什么!”

  张玉兰俏脸一红,低声骂道,马管家笑得十分古怪,唯唯诺诺道:“是,是小人胡說,那便有劳都头照顾小姐了!”

  武松生平遇到的怪事无数,可数這一件事最奇怪了,看情势,自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马管家把张玉兰托付给自己,要自己照顾两天,然后送回都监府,参加什么端阳大会。

  而這個张玉兰是不置可否,也算是默默的接受了,自己沒有說一句话,竟然被迫要照看张玉兰两天,還要参加什么端阳大会。

  “马管家,武松从未答应要参加什么端阳大会!武松只是有事要請教张小姐,她让武松請你们离开,仅此而已!至于照顾张小姐两天云云,武松也是从未答允過,况且张小姐乃千金之躯,武松担当不起!”

  “你不愿意照看小姐两天?也不愿意参加端阳大会?”马管家一脸狐疑的看着武松。

  “正是!”武松是個爽直的人,說一不二的汉子,自然要把事情說明白了。

  “哈哈哈!”马管家仰天长笑,“马某還以为武松是什么天下好汉,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反复的小人!”

  武松奇道:“我如何反复了?”

  “你若无心参加端阳大会,为何出手把我家小姐留下,既然把我家小姐留下了,为何又不愿送她回家,這算是哪门子的侠义,算哪门子的好汉!”

  武松是哭笑不得,要是自己真是答应了参加什么端阳大会,答应了照看张玉兰,這自然要到会,也要履行承诺,可自己沒有啊。

  “马管家,武松何时說過此话!”

  “都头,不必跟马管家争论了,马管家,你也不必多言!”张玉兰低声說道:“我跟马管家回去便是!”

  她說完,由盈月搀扶着,走到马管家身旁,武松立刻道:“张小姐請留步,那”

  盈月立刻抢白道:“都头,既然你已经說了沒有要留下我家小姐的意思,为何此刻又让小姐留步,你這人怎么”

  “盈月!”张玉兰低声呵斥,盈月也就闭嘴,可一双杏眼怒视着武松。

  武松尴尬无比,看张玉兰的阵仗是,你武松要想知道眼疾良方,便要按照马管家的意思,参加端阳大会,并且照顾我张玉兰两天,要是不愿意,便让我此刻离去,至于眼疾良方,你也不需要问了。

  武松叹了一口气,问道:“那端阳大会是什么来着?参加了要做些什么?”

  张玉兰听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可马上低下头,盈月立刻說道:“其实也沒什么,就是到时候吟风弄月,比试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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