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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的。因爲你是“大魔王”,木棉腹誹着,臉上卻恢復平靜。
“你怎麼在這?”
“你說呢?”朗打了個哈欠,低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一雙泛着水汽的大眼睛。
“爸爸,這裏是哪裏?”粉團扭動一下身體,眼前的環境很陌生,還有一個有點熟悉有點陌生的雌蟲。不過知道木棉抱着他,這讓他很安心。
“在外面呢?你怎麼醒了?”
粉團又閉上眼眼睛,在暖呼呼的毯子裏蹭了蹭。“粉團乖乖睡着了。”
“嗯,睡吧。我在這。”
朗是少數經常見到粉團的蟲族,他探頭看了看睡得粉撲撲的蟲崽。問道:“他現在多大了?還沒第一階段進化嗎?”
木棉點點頭,“怎麼了?”他和粉團這麼大的時候,似乎也還沒進化吧?所以纔想着還沒到時間。
朗搖搖頭,“沒什麼。蟲族一般在第六個月就會有第一階段進化的徵兆,一般兩到三個會完成進化。”
粉團快七個月,也沒顯示什麼不同的徵兆。木棉皺了皺眉頭,打算請教一下醫生,就聽朗說道:
“不過,也不用的擔心,有的蟲崽會在七八個月纔開始出現徵兆。”朗回想一下粉團的體檢記錄,沒什麼問題。
木棉一直保持着對“大魔王”的恐懼心理,但也十分相信醫生的話。他放下心來,蟲崽進化的徵兆大概就是嗜睡貪食這樣子。倒也沒什麼特別需要擔心的。顛了顛懷裏的粉團,木棉覺得有些困了。
他們在這裏站了有一會,走回去的時候,正巧撞見了容和那達在門外說些什麼,動了手。
“你是這麼保護他的?”
那達沒有看他,只是小聲說了什麼。
然後木棉就看見,容打了那達一拳,兩拳。直到容看見了木棉,才停下手,走過來。
“維爾已經轉送到醫療倉,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先回去吧。”
“好。”
木棉後來又去醫院看望過維爾,維爾還在沉睡。
維爾是在從首都附屬星迴來的時候,在飛船遇襲的。對方似乎已經做好了一擊不成便逃的準備。目標十分明確,在傷了維爾之後,就快速地逃亡。
先不說這個計劃實施的難易程度,就說在地點的選擇上。敢在首都星附近動手,一定是有所依仗。首都星居住着大量雄蟲,以及貴族,能夠在這附近動手就必定會受到首都星駐紮部隊的追捕,想要全身而退,大概是早有後路。
這個新舊派對峙的敏感時期出現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舊派搞的鬼。容會這麼生氣,也就是因爲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那達沒有保護好維爾。
襲擊維爾的蟲族很快就在亞德家族的追捕中,被捕。
可,維爾依舊在沉睡中,沒有醒來。
雄蟲雖說“身嬌體軟”,但作爲宇宙戰鬥種族的一員,恢復力比起人類來說那簡直是好太多了。
維爾表面的傷已經在醫療倉的治療下痊癒,但是他卻沉睡着。醫生找不到維爾沉睡的原因,只是把它歸結爲雄蟲的自我修復。
木棉去看維爾的時候,想明白了什麼。維爾的表現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出色。遊走在首都星,及其附屬星上,爲新派做宣傳;出席各個聚會;在工作上也取得一定的成績。
躺在病牀上的維爾卻看起來沒有這麼精神,他閉着眼睛,顯得有幾分脆弱。精神力穩定,卻隱隱透露出幾分悲傷。
大概是在用工作掩飾失戀的痛苦吧?
現在能夠好好休息一會兒,就讓他多睡一點吧。
說不定是在等着“公主”的親吻,王子才願意醒來呢。
再次見到維爾是在幾天後。
維爾的事件給容敲響了警鐘。舊派如此喪心病狂,已經敢在首都星附近動手,那麼說不定哪天就敢在首都星上動手了。對木棉和粉團的保護更加嚴密,除了上班時間,木棉感覺身邊都是容派來保護他的雌蟲。雖然時刻被別的雌蟲盯着的感覺有些不爽,但容的心情可以理解,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木棉只能告訴自己忍一忍了。
木棉到達亞德家時,那達正佔據客廳,在和手下談事情。只是向木棉點點頭打聲招呼,就繼續工作了。
走進房間的時候,維爾正靠着窗臺看着窗外,氣色不錯,比起上一次看到他是好了許多。
“你不用這麼看我吧?”木棉瞄了旁邊的鏡子一樣,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
維爾從頭到腳認真地觀察了木棉好一會兒,等到木棉都感覺有點尷尬了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他又把自己的膝蓋曲起來,手臂環抱着膝蓋。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姿勢,看到木棉有點父性爆棚。
木棉坐到了維爾的身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我看見了路。”維爾的聲音輕輕的,聽不出什麼感情。“他雖然換了髮型,低着頭,但我知道是他。我一直以爲他是迫不得已,可好像錯了。他也看到我,那眼睛冷冷的,就好像看着敵方。”
維爾把頭埋在了手臂裏,說:“我本來沒有打算離開首都星,那天收到一條匿名信息,說看到了路。我就去了,沒想到是這樣子。”
木棉伸手摸了摸維爾柔軟的短髮,冰藍色的頭髮似乎失去了平日的柔順,大概是維爾最近沒有時間去好好搭理它吧。他一直保護着的小雄蟲,現在這麼傷心。
一瞬間,那些他所在意的不在意的,新派舊派,軍功制度都消失了。第一次見到維爾的時候,他小小的,也是這個姿勢,在牆邊哭泣。那之後,他就把維爾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他也很少哭了。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看我的眼神,和容哥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樣的。”維爾聲音悶悶的,“棉棉,我的心好像在痛。”
那一天,木棉聽着維爾說了很多很多。
回到家的時候,木棉隱隱的憤怒讓容有些驚奇。
“怎麼了?”
“我在生氣。”木棉指了指自己的臉,“沒看到嗎?”
容:“看到了。”
木棉走過來,把容抱在懷裏,蹭着他的長髮。他說:“我今天去看維爾了,我想幫幫他。”
容沒有說話,只是收緊了抱着木棉的手臂。
“我想了,你不是擔心我得罪他們嗎?上一次他們說了,不在意,那我參與一下沒什麼。再說,舊派這麼欺負維爾,你能忍嗎?明知道維爾對路有感情,還拿路來欺負維爾。不好好教訓他們,怎麼行?我也不是非要實現什麼平等,就是雄蟲的遊戲嘛,我欺負欺負舊派就行了,不做多餘的事情。”
“好吧。”
“哎?”今天的容好像特別好說話。
“我們一起。”
第六十四章
“【抹黑】
身爲一隻雄蟲想要對一隻雌蟲進行抹黑,實在是太太太容易了。
首先,要先學習一下雄蟲的刁蠻任性,‘說你不好你就是不好’;其次再學一下雄蟲的弱柳扶風,‘都是他傷害了我’;最後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壞話了。
親測,施展對象不同,效果不一。
比如,對容這種完全不被流言左右的大殺器,此計不通。
後來才發現,並不是此計不好,而是當你在抹黑他的時候,別的蟲族只以爲你們在秀恩愛。估計也只有那什麼飛魚纔會信以爲真。”
“哎?哎哎?”木棉從容的懷抱掙脫出來,狐疑地看着容,容的表情沒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一如既往地帶着殺氣。
等等,是殺氣更加濃厚了。
“這麼生氣啊?”
木棉有點無理取鬧地親了親容的臉頰,“稍微有點小嫉妒啊。”
容摸了摸木棉的頭髮,畢竟那是維爾啊,我的雄蟲弟弟啊。
容比木棉和維爾都年長几歲。當年的阿卡15星還是一個十分荒蕪的邊境星球,蟲崽不多,像維爾這種小時候就長得很可愛,又有些體弱的小雄蟲,在那個對性別認識模糊的小時候,就總是受到欺負。
木棉第一次見到維爾的時候,是在一個小巷子裏。
那天天氣晴朗,木棉正帶着自己的小弟熟悉地盤。在加緊建造房子的小區裏,突然間看到一個衣着特別乾淨,與塵土飛揚的環境格格不入的小雄蟲。
他正抱着膝蓋,哭泣着,像一個小麻薯,又軟又可愛。味道一定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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