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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飙戏的少女

作者:溟沧一笑
“每天都是這样,整座城市都是死气沉沉的。”

  一名骑马的军官抱怨道,“這世道真是越来越惨了,前几年靠着陛下从前的政策還能勉力支撑,最近陛下又开始肆意妄为了。”

  “是啊,听我在京城大舅的二外甥的隔壁老王說,京城就在陛下脚底下,所以陛下那些‘奇思妙想’的政策都会率先在京城实施,搞得整個京城都变得死气沉沉的。”另一名随行军官长叹一声。

  “不止如此,我有個乡党在京城担任城门卫。

  他发现最近京城外来人口突然增多,而且這些人都有陛下发的手令。

  一开始他也沒在意,還以为陛下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沒想到這外来人从一开始的数百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上千人了。

  偏偏他们每天增加的人手很少,很难让人发现。

  要不是我這個乡党机灵,他把第一天外来人带来的手令记了下来,然后通過手令的新旧来进行大概的判断,這才确定了大致的数目。”后面的军官听到前面两人的抱怨,神神秘秘地說出了自己的消息,引得一片吸气声。

  “嘶,那這么說京城要发生大事了?”

  “那又怎么样,我們這裡是西极城,京城距此亿万裡之遥,我們瞎操心又有什么用?”

  “我听說咱们西极城有直通京城的传送阵啊。”

  “是有传送阵,問題是传送阵一次传送人数有限制,而且费用极其高昂,這是我在传送阵工作的邻居闲谈时提到的。”

  “那赴京赶考学生乘坐的飞艇么?”

  “屁,当初我坐的就是飞艇。那辣鸡飞艇不仅晃人,非得還贼慢,当时我足足坐了三月有余。”

  “我還听說有的强者可以瞬息万裡啊。”

  “有倒是有,钻石级强者就可以瞬息万裡。

  問題是强者也是人,不能一直飞的,所以還是飞艇性价比高。”

  “老哥,你怎么懂得這么多?”

  “那当然,我大表哥就是钻石级强者,這些都是大表哥空闲的时给我讲的。”军官甲得意洋洋地說道。

  “嘶,甲大哥你关系這么硬?”军官乙惊讶地說道。

  “嘶,甲大哥日后前途似锦啊,我听說钻石级强者整個帝国都只有四位数。”军官丙感叹道。

  “恭喜甲大哥。”

  “甲大哥早日高升。”

  周围的军官纷纷捧场地說道。

  “谢了诸位兄弟,我甲某人日后若要高升必然忘不了大家。来,大家一人一百大乾币,就当讨個口彩了。”军官甲先是抱拳表示感谢,而后掏出一打大乾币,一人一张分发了下去。

  “那就谢谢甲大哥了。”

  “甲大哥真是個好人。”

  “日后有用到兄弟们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

  军官们场面话說的十分漂亮。

  “都干什么呢!巡逻是你们這么巡逻的嗎?”

  就在众人志得意满之时,一位骑着一匹骚包白马的将领大声呵斥道。

  “你们看看你们這样子,你们還能算军人嗎?军服歪歪夸夸,行军不按队列,举止言谈轻浮,你们都是大乾军队的耻辱,怪不得近年深渊犯境西极军队却屡战屡败,原来如此。”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军官甲的一阵操作,其他军官的目光都集结向了军官甲,隐隐以军官甲为首。

  军官甲见此情况喜色一闪而過,然后啪啪脸颊调整一下表情,换成一副委屈表情,拉长声音无奈地說道:

  “将军,不是我們不想好好巡逻,我們真的是别无選擇了。”

  “哦?怎么還别无選擇了?当兵不发军饷嗎?選擇当兵還吃不了這個苦了?”小将越发的生气了,声音不断拔高,大声呵斥。

  “呵,将军,你說的情况是十多年前。

  现在的西极军每月拨款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以前陛下抓得紧上面贪污的還不算严重,发到兄弟们手裡還能剩下八成。”军官甲仿佛感同身受,特意放大声音,朝周围的士兵喊到:

  “弟兄们,你们来告诉将军,现在一月发多少钱?”

  士兵们见此情景,麻木的眼中有了些许神采,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禀告大人,我等如今一月仅发1000大乾币……”

  小将一脸震惊,随后怒呵道:辅兵一月5000大乾币,正卒一月2w大乾币。尔等西极军精锐更是一月5w,那些贪官污吏怎敢如此!”

  军官甲一见达到了目的,立刻挤出两行泪水,哭丧地說道。

  “不止士卒粮饷被贪污,我們這些基层军官的粮饷本来是10-30w,以前只要当上基层军官那全家温饱不愁,還能有余钱。

  如果不幸战死国家也会发一笔抚恤金,所以大家每次都奋力作战,我們西极军才能称得上强军,我們也才能数次击溃深渊入侵,保持着长久的和平。”

  “那你们现在是……”小将很配合地问道。

  “现在……,如果你打点得力還能剩下五成,像我這样有靠山也只能留下四成,勉勉强强够個温饱。

  您觉得這军队战斗力能高嗎?近年对深渊屡战屡败,帝都那些贵族大老爷们又有理由来进行克扣军费了,這已经形成死循环了。”军官甲细细分說了其中詳情。

  “甲大哥,你大表哥不是钻石强者嗎?那些贪官也敢克扣你的粮饷?他们不怕你大表哥知道嗎??”一個年轻的军官惊讶地问道。

  “对啊,虽然這种裙带关系不提倡,但是也沒人会因为這件小事去得罪一位钻石强者吧?”小将有些迟疑地說道。

  “唉,你们想的太天真了。

  那些狗日的贪官根本不怕大人物的怪罪,因为這十几年来陛下大肆提拔佞臣,整個军队财政系统早就烂了,大人物想要怪罪也根本无从查起。”

  感慨完自己的遭遇,军官甲有些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们還记得前几年北极王大闹京师嗎?

  就是那件轰动全国的事情,偏偏经历者也都对此语焉不详。”

  “当然知道了,我当时就在京城,只不過我沒有亲自经历,只是听旁人說起過,难道你知道事情经過?”小将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疑惑地问道。

  “哦,您原来是来自京城的大人,失敬失敬。”脸色大变的军官甲直接翻身下马抱拳,周围的军士见此情况也都纷纷施礼,一时之间之余小将孤零零在马上。

  小将将眉头皱的更紧了,說道:“别废话了,你起来继续說。”

  “大人,您既然是京城来的,也应该知道陛下最近公布的那條‘妄议朝政者死’吧?

  小人,虽然有诸多毛病,您看不惯小人,但是小人不敢牵连我大表哥,所以我不能說,請大人赎罪。”军官甲依旧保持抱拳状态,只是头抬的更低了,十分谦卑地說道。

  “让你說,你就說,我說你沒事你就沒事。”小将皱了皱鼻子,摆出了一副大小姐脾气,呵斥道。

  “小人如果說了,您知道后肯定会找大人物进行对质,到时候您得到的很大可能是一顿呵斥,小人我全家可就都要死绝了。

  所以,小人真的不能說。”

  “你這人怎么這样,我又不說谁知道会是你說的?你怕什么?我還会出卖你?”

  “您当然不会出卖小人,小人也沒那個资格值得您出卖。

  可到时候您家的大人物直接說一句话,小人全家就完了。小人斗胆问一句,您是哪家贵女?”

  “你怎么知道我是贵女?

  不对,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尊贵的?我觉得我伪装的挺好啊。”小将脸色一变,但自己身份摆在這,她沒有過多计较,直接开口问道。

  “您虽然穿的是制式衣服,但是您衣服這种衣料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来您身份尊贵啊。

  還有您随身带的香囊的香气太浓重了,而大乾武风极重,男子从来不陪香囊。”

  “既然你都知道我身份高贵了,那你为什么還担心我說话不管用?我說保你全家,就沒人敢和我对着干。”

  “您越這么說,小人我死的越惨。您只是身份高贵并沒有实权,来我們西极军,也只是您家大人物让您来试炼的吧?

  說句不好听的,如果您家大人物直接下令杀了小人全家,那您能怎么办?”

  “我……不是這样,他们不会這么做,我的要求他们从未否决過。你想的太多了……”小将语气充满着怀疑,越說越沒底气。

  “自从陛下性情大变之后,军队就出现了许多像您這样的贵人来下面历练。

  每次您们历练完毕之后那只军队/部门无一不是大换血,经常就有人莫名失踪。

  小人可不敢把小人全家的性命完全交到大人物的手中,全凭大人物态度来决定生死。”

  军官甲的态度十分坚决,礼数不缺,但他就是不想說。

  “……”小将一時間沉默不语,多次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口。

  “将军,您就当小人胡說八道,把小人当個屁放了吧。”军官甲一边扣头,一边說道。

  “好……继续巡逻,我不问了。”小将无奈的說道,立刻策马向前,继续带领队伍巡逻。

  小将带领的這只队伍,比起巡逻,更像是难民武装游行。

  队伍松松散散,不成队列,军官聚在一起聊天,一点都沒有军队的严肃气氛。

  小将此时心中诸多思绪,那股顾得上這种小事。

  最终小将越想越气,再加上一直装傻子的不耐,耐心耗尽的她直接带领队伍直奔西极王府。

  军官们虽然发现队伍不符合规定,但是通過刚才军官甲的一番话,几乎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說错一句让自己全家跟着掉了脑袋。

  因此全都装作鸵鸟,对此视而不见,只围着小将,保护贵人的安全。

  至于能說会道的军官甲,军官甲现如今心中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說的话导致贵人心情不好,丢了脑袋,更不会提出队伍的問題。

  剩余的士兵们早已麻木不仁,军官說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服从性一流,但主观能动性近乎于无。

  种种原因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一支巡逻队伍仿佛失了智般直冲西极王府。

  這支队伍的行为让人措手不及,西极王府的侍卫头子直接认出了领头小将的身份,根本不敢阻拦,只好一边组织人手进行拦截,一边进行禀报。

  前任西极王之子——周鹤,由于一直在关注贵人的动向,所以他是第一個接到情报的。

  在得知情报后,周鹤直接变了脸色脸色。

  以這位贵人身份不要說带兵强冲王府了,就是把整個王府烧了,估计也就是一顿斥责。

  何况那人可不是简单的贵女……

  想到這裡,怕自己家被烧的周鹤连忙召集人手准备阻拦。

  等到周鹤带人出了王府,小将已经带兵被困在了王府动员的人海当中不得寸进。

  一见到周鹤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小将当机怒呵道:“周鹤,我问你,为何西极军糜烂至此,你确拒不上报?”

  周鹤只能陪笑道:“哪有的事,你听谁說的?”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小将身边的军官们,仿佛要择人而噬。

  已经认识到部分现实的小将见此情景,更加气愤了,“周鹤,你不用找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個傻乎乎的贵女了,我现在已经认清现实的残酷了,這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嗎?”

  “谁敢把你当傻子?我們沒有目的,只是想让你散散心……”周鹤依旧陪笑道。

  “周鹤,拿出你身为前任西极王之子的觉悟,你已故的父王是怎么对待士卒的?你呢?你父若泉下有知必然悔恨终生啊!你……”

  “够了!既然你不把身份当回事,那么好。”

  愤怒的周鹤看似翻脸,实际上嘴角闪過一丝无奈。

  周鹤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挥,一群披甲士卒上前听令。

  “把她给我押如王府监狱,其余人降职一等,副将劝阻不得力,杖三十,士卒无罪释之。”

  “這才对,這才是我心目中的西极王之子,而不是一個来陪笑的蠢货,我心中也只有一位西极王,如今的王不過是沐猴而冠。”

  听到自己被关,小将反而仰天大笑。

  然后耐心耗尽的小将毫无征兆地向身旁打了一拳,小小的拳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一拳下去,空气当中直接被打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就像一個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横飞吐血,最终撞蹋了西极王府的一座院子。

  “說你是蠢货,你就是蠢货,身为敕封的王,竟然为了媚上亲自来保护我?真是难为你了,蠢货。”

  少女随即摘下了头盔,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面容也第一次显露出来,堪称风华绝代。

  沒有在意周围人的敬畏,少女這才慢悠悠地下马步行进了西极王府。

  来不及多想,周鹤连忙追了进去,把现场善后工作交给了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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