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花楹廿九
收到請柬的时候,孟徽都震惊了:“你要和谭鹿鸣结婚?”
這傻小子真转性了?
顾河朔笑得一脸傻气:“对啊,孟徽哥,我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啊,记得带上三哥和迢迢。”
迢迢就是原主三哥顾佩的亚雌孩子,大名叫顾迢,刚刚破壳不久,還是個小婴儿的状态。但虫族的孩子身体素质都很好,刚破壳的孩子完全可以出门。
孟徽顿了顿,突然觉得這样有礼有节的顾河朔让他不适应起来,但他最终還是說:“放心吧,我会带阿佩回去的。阿佩想回去好久了,就是有些不敢见你。”
顾佩被压迫久了,一直觉得他和孟徽在一起有些对不起顾河朔,因此一直有些“沒脸见顾河朔”的心态。
但顾河朔真心觉得是他对不起顾佩——毕竟顾佩和孟徽真心相爱,原主才是夺爱的那把刀,顾佩不提刀宰了他,顾河朔都谢天谢地了,根本不会像原主那样觉得是顾佩和孟徽对不起他。
因此顾河朔說:“谢谢你,孟徽哥,我過去太糊涂了,要不是你,我才是沒脸见三哥。”
孟徽拍着顾河朔的肩說:“小朔,你是真的长大了。”
下一份請柬顾河朔送给了洛颂书。這只学富五车的亚雌看到請柬后突然难過起来:“天哪,小朔,你才多大,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呢?我都還沒结婚呢!”
顾河朔:“……”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顾河朔认真地安慰:“洛师兄别這么想,毕竟如果有一天你都能结婚了,世界上也就沒有单身虫了。”
顾河朔之所以会這么說,是因为通過最近和洛颂书的交往,他发现洛颂书是一個不婚主义者。
洛颂书的雌父是一只十分平庸的亚雌,沒有出色的能力,也不得雄主的喜歡,因此洛颂书的雄父不准他的雌父出去工作,洛颂书的雌父就在家中承担了佣人的角色,不但要每天做家务,甚至在别的雌虫和亚雌的压迫下,還要给别的雌虫洗衣服。
洛颂书从小看多了亚雌备受压迫的场景,因此一心向学,如今已是在读博士生。他真心觉得和别的虫结婚真的太可怕了,因为不仅雄虫瞧不起亚雌,就连很多雌虫也瞧不起亚雌。
但在内心裡,洛颂书又有些希望世界上真的会有三流小說中那样英俊友好的雄虫出现,让他尝一尝爱情的美妙,因此实验室裡就多出了這么一道风景——
洛颂书天天吵着要谈恋爱结婚,但有虫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他一定第一時間跑得远远的。
洛颂书一听就知道顾河朔在嘲笑他,他冷笑着夺過請柬,阴阳怪气:“你再和我沒大沒小,我就让你刷一個月的实验仪器。”
顾河朔:“!!!”别,我错了!
齐翾接到顾河朔的請柬的时候表现得就正常多了,他给顾河朔倒了咖啡,一脸慈祥地說:“结婚好啊,结了婚心就定下来了,心定下来了就能专心研究了,能专心研究了就能……”
顾河朔:“……”微笑ing。
总之這次的請柬送的顾河朔心身疲惫又满足无比,這种和全天下宣告他要结婚了的行为让顾河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要不是顾念自己的虫设,他還想上大街上喊一句:“我要结婚了!”
但在当天晚上,顾河朔就得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的大哥顾锐接到了他的請柬,但顾锐說他不能来参加顾河朔的婚礼了,因为他很忙。
三维通讯影响裡的顾锐身穿军装满眼锐利,盯着别虫的时候,他的双眼锐利的像一把剑,让被看的虫忍不住觉得不舒服。
這样充满攻击性的眼神让顾河朔都隐隐觉得不适,因此顾河朔太能明白原主不喜歡他的這個大哥的原因了——就原主那個少爷脾气,换作被别的虫這么盯着,只怕要忍不住上去揍人家了。
可顾锐不行,顾锐甚至敢揍原主——顾锐是顾源在结婚之前就有的孩子,姚岑在和顾源结婚之后久久沒有孩子,便很喜歡顾锐這個和他性子很像的孩子,便把顾锐当成亲儿子一样照顾,而顾源也对他的第一個孩子十分疼爱。
因此有时候顾锐在原主调皮捣蛋后忍不住揍了原主,不止顾源,就连姚岑都向着顾锐,這导致原主這個十八岁的、熊到让别的虫看到就想绕道的熊孩子见到顾锐就恨不得掉头跑。
一物降一物,說的就是這。
在顾源和姚岑還活着的时候,原主和顾锐的关系還是很不错的,虽然原主怕顾锐,但顾锐自从长大之后就很少揍原主了,有时候還会记得给原主买礼物。
原主记吃不记打,被顾锐哄了几次,也渐渐地不那么讨厌顾锐了。
但在顾源和姚岑死后,原主和顾锐的关系极度恶化——原主单方面的。原因很简单——顾源和姚岑死在玛斯星附近,而顾锐就在玛斯星服役。
原主对军事懂得不多,在他有限的认知裡,他的雄父和雌父在大哥身边遭遇了异族,但他的大哥沒有去救他们,导致他的雄父和雌父死了,所以他恨他的大哥。
這個逻辑真是该死的简单又有那么点道理,顾河朔真心同情被原主恨上的顾锐。
顾源和姚岑的死是谁都沒有料到的,异族是通過黑洞突然出现玛斯星的,谁能想得到呢?
雄父和雌父死在自己的服役区附近,顾锐的难過不比任何虫少,沒能救下雄父和雌父已经让顾锐很难過了,這個时候自己的弟弟再来指责自己沒能救下雄父和雌父……
隔着時間与空间,顾河朔都能感受到当初被原主指责时,顾锐的难過与无奈。
顾河朔是真的无颜面对顾锐,面对顾锐的三维影像,顾河朔都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大哥……”
但顾锐丝毫沒能体会到顾河朔内心的百味交集,他冷冷地接過话:“我還在玛斯星服役,在役军人不能擅自离开军队,你的婚礼我回不去了,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然后,顾锐就挂了通讯……
挂了通讯……
顾河朔的满腔愧疚一時間就那么憋在胸腔裡,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的整只虫都不好了。
要不是通過原主的记忆,顾河朔知道顾锐真的是一個好哥哥,单凭顾锐的表现,他一定觉得顾锐烦死他了。
原主也是倒霉,明明是個被娇宠长大的小少爷,偏偏遇见了這么三個哥哥:
大哥顾锐一直冷着一张脸,像是有人欠了他几個亿;
二哥顾峦嬉皮笑脸沒個正行,在原主面前直地不能再直,连原主生气了都看不出来;
三哥顾佩一直柔柔弱弱,远远看去就是一朵白莲在迎风招展。
而原主就是少爷脾气阴晴不定,這兄弟四個不打起来,還真要感谢這万恶的虫族社会——
要不是雄虫受宠,就原主這脾气,怕是一天要被打上八百遍。
顾河朔默默同情了一下接下来要和這三個怪人哥哥打好关系的自己,然后跑到谭鹿鸣的卧室去求安慰。
谭鹿鸣:“……”你是三岁小孩嗎?
被顾河朔的诉苦搞得哭笑不得,谭鹿鸣只能按下心底所有的好笑来安慰顾河朔:“阿朔,在役军人就是這样,沒有长官的命令,我們不能擅离职守。”
顾河朔:“……”我来求安慰不是真的想让你用大道理来安慰我啊!
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招数???
顾河朔拉着谭鹿鸣的手,委委屈屈地說:“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過,大哥他竟然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是真的很难過。”
听到了嗎?重点在我很难過,不在顾锐能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然而对顾河朔一直都很敏/感的谭鹿鸣竟然突然直雌了起来,他一点都沒听懂顾河朔的话外之音,還在大道理一套接一套:“阿朔,我知道,你很难過,但大哥也沒办法,擅离职守他要上军事法庭的。”
顾河朔:“……”吐血jpg。
你就不能换一种方法安慰我?不求举高高,亲亲抱抱也好啊!
然而沒有,沒有亲亲,沒有抱抱,沒有举高高,有的只是谭鹿鸣一本正经地說教:“阿朔,你要心疼一下大哥的处境。”
顾河朔:“……”我沒有不心疼顾锐啊……
朔朔无奈,朔朔委屈,朔朔裹紧自己的小被子自己哭。
顾河朔闷闷地說:“知道了。”
然后气得转身就跑。
谭鹿鸣這只宇宙直雌!!!
顾河朔气得回到自己的卧室蒙头就睡,梦裡還梦见谭鹿鸣一改现实中的直雌脾气变得柔情似水起来,让顾河朔……
顾河朔:“……”天哪!我做梦梦见了什么!
但他不知道的是,昨晚在他离开后,谭鹿鸣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委委屈屈地哭诉:“宝宝,你的雄父难得开窍,雌父真的好想啊……可你要出生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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