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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君影廿二

作者:望别
顾河朔正襟危坐,好似他坐的不是作证席,而是什么专业的研讨会。

  看着顾河朔的样子,孙琦森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牙疼。他刚刚被顾河朔挥向他的那一拳打得脸颊都有些微微肿起,也不知道一只雄虫哪来那么大的劲。

  现在孙琦森看到顾河朔就下意识感觉到不妙,但顾河朔都已经坐在了作证席上,不问他几句实在太亏了。

  孙琦森整理了一下衣衫,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对付顾河朔:“顾河朔先生,据我的当事虫顾河峰先生說,在他和谭鹿鸣先生的婚姻存续期间,你曾经因为一些小事而指责我的当事虫不公,而那时我的当事虫還是你的堂兄。”

  “請问,”孙琦森的眼睛紧紧盯住顾河朔,“你和谭鹿鸣先生是在他還是顾河峰先生的雌侍期间就有了苟且嗎?”

  顾河朔:“……”孙琦森不提,他都要忘了這件事了。

  孙琦森說的应该是原主无意中发现顾河峰竟然粗鲁地对待自己办過婚礼的雌侍,原主认为顾河峰這样的做法很容易让别的雌虫觉得他和顾河峰是一丘之貉,从而影响原主娶有钱的雌侍,所以原主和顾河峰大吵了一架。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被孙琦森翻出来了,顾河朔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瞎编:

  “孙律师,我和我的雌君之间有超出陌生虫的交情始于他最开始成为我的雌侍那天,在那之前我和我的雌君只见過寥寥数面,话都沒有說過几句,绝对沒有你所說的那种关系。”

  “至于我为什么和我的堂兄顾河峰吵架……孙律师,那只是我作为一只虫最起码的道德标准。我自幼信仰虫神,一心将虫神所說過的‘以帮助他虫为荣’之类的话当做精神标杆。我为谭鹿鸣說话,只是因为我的堂兄做的真的太過分了。”

  顾河朔停顿了一下,他冲着孙琦森露出了一個略带嘲讽的笑容。這個笑容看得孙琦森眼皮一跳,不祥的预感笼罩心间。

  顾河朔笑眯眯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堂兄有性/障/碍,他每次进行生/殖活动的時間都很短,有的时候甚至做不了,這导致他的脾气很暴躁,甚至還有性/虐/待的倾向。”

  孙琦森:“!!!”坏了!

  果不其然,顾河峰的咆哮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你放屁!”

  顾河峰瞬间就起身离开控方席,大步来到法庭中央,冲向顾河朔,好似要和顾河朔打一架。

  孙琦森眼皮一跳,为了避免顾河峰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他只能尽力拉住顾河峰,不让他冲到顾河朔的身边。

  坐在听证席的叶初阳见到這個情况,连忙跑到顾河峰的身边,拉住他不让他向前冲。

  顾河峰被拦着,但他咽不下這口气,他骂道:“顾河朔你個王八蛋!你造谣!”

  顾河朔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哪裡說错了?你难道沒有性/障/碍嗎?你每次和雌侍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到三分钟吧,不然何至于你的雌君想要怀孕還要通過体外受精?也不知道现在你的雌君肚子裡的虫蛋是不是你的崽。”

  顾河峰被气得眼冒金星,他的手指指向顾河朔,哆嗦了半天,一连說了好几個“你”字,却說不出来其他的话。

  顾河朔冲着顾河峰挑衅地笑:“你的那么多雌侍能忍受得了你嗎?他们凭什么要对和你的婚姻忠诚?就凭你不到三分钟嗎?”

  顾河峰狠狠地骂道:“你個野种!你有什么资格說我?你的雌父就是個不下蛋的鸡,那么多年也沒生個蛋出来,谁知道你是哪来的野种,也配姓顾?”

  顾河峰越說越激动:“還有谭鹿鸣那個贱雌,他不過是個被玩剩下的东西,也配和我說话?我可沒他那么不要脸的雌侍!”

  “還有那個野种!谁知道是谁的种!我才不要那個野种!”

  顾河朔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听到顾河峰這样辱骂谭鹿鸣和阳阳,他早就想揍他了。忍到现在不過是为了让顾河峰說出他对阳阳的不屑,這样一来阳阳的抚养权就绝对不可能归顾河峰。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顾河峰亲口在法庭上說出他不要阳阳的话来,如果接下来陪审团将阳阳判给了顾河峰,他就可以以陪审团不公正为由拒不执行法院的判决。

  而他相信,法院和陪审团为了自己的名声,也绝不会做出那样可笑的判决来。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顾河朔也不再忍,他冲到顾河峰面前,挥手就是一拳头。

  看到顾河朔的拳头,孙琦森下意识地躲开,叶初阳想到自己怀有身孕,竟然也犹豫了一瞬间。就在這一瞬间,顾河朔的拳头打在了顾河峰的脸上,顾河峰被打得眼冒金星,一股屈辱感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他也向顾河朔挥起了拳头。

  一场正义而严肃的审判就這样成为了一场闹剧,谭鹿鸣接着拉开顾河朔的机会,默默地对顾河峰补了几脚。

  法庭上乱作一团,法官终于看够了戏,姗姗来迟地敲响了法槌,說道:“休庭!”

  法官說完,直接带着陪审团离开。這已经是结束的标志了——在陪审团再次到达法庭的时候,会带来他们的判决。

  乱作一团的几只虫被分开,每只虫看起来都有些狼狈,然而实际上都不過是表面功夫,真正受了伤的只有顾河峰一只虫。

  顾河朔差点沒笑出来——当初顾河峰为了和叶初阳的赌约,狠狠地耍了谭鹿鸣一顿,让谭鹿鸣沦为星都的笑柄。可现在,顾河峰被他揍了這么多下,叶初阳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沒有,這說明叶初阳不過是看着处在混乱中,实际上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却沒管顾河峰一星半点。

  貌合神离啊……顾河朔最爱看這种戏:“堂兄,你看,你的雌君对你也不怎么样嗎?你受了這么重的伤,他却好端端地站在哪,连根头发丝都沒掉。”

  被顾河朔這么羞辱,顾河峰明知道顾河朔是故意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看了叶初阳一眼。在看到叶初阳不過是衣衫乱了一点之后,他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叶初阳顿觉不妙,然而這时顾河朔又补刀道:“我听說体外受孕有出错的可能?也不知道你的雌君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种。万一医院搞错了,堂哥你岂不是要养别的虫的孩子?”

  “顾河朔你去死!”顾河峰又激动起来,但谭鹿鸣牢牢地将顾河朔挡在身后,将顾河朔瞬间带出法庭。

  身后顾河峰的咆哮依旧传来,顾河朔勾了勾嘴角。

  “你胆子也太大了。”到了休息室中,谭鹿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說道,“下次别做這么冒险的事,万一你被欺负了怎么办?别看叶初阳怀孕,孙琦森又只是個文弱律师,他们毕竟是雌虫,打你還是可以的。”

  顾河朔才不觉得孙琦森和叶初阳能打得過他,但他沒反驳,而是问:“踢顾河峰的感觉怎么样?你踢了几次?”

  谭鹿鸣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他弯起了眉眼,像一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带着几分得意說:“五次,别看外表看不出什么,到时候有他疼的。”

  虫族对雄虫的保护太变态了,以往谭鹿鸣根本不可能碰顾河峰一根手指头——除非他不想在虫族混了。

  可刚刚的混战的时机真是太好了,他是为了保护他被雄虫威胁的雄主的,在此期间不经意对其他的雄虫造成了微小的伤害是沒关系的,因为如果顾河峰真的要追究,顾河朔就会先和他追究。

  這件事情就是烂账,闹到法院再开一次庭,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谭鹿鸣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粼粼的光,他柔声說:“阿朔,谢谢你。”

  顾河朔摸了摸谭鹿鸣的头发,一本正经地问:“你怎么谢我?总不能就口头說一句,然后白嫖吧?”

  谭鹿鸣:“……”实不相瞒,我真是這么想的。

  顾河朔顿时垮下了脸:“谭鹿鸣先生,你怎么能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是虫神交给我們的美德嗎?”

  谭鹿鸣:“……”你還演上了?

  顾河朔坐到沙发上,直接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一個满意的答案,我就不起来了。”

  谭鹿鸣:“……”

  谭鹿鸣沉默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可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我已经沒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顾河朔:“!!!”

  顾河朔怀疑谭鹿鸣看了什么不靠谱的土味情话大全,不然他怎么变得這么会撩?

  明明之前還是一只钢铁直雌。

  顾河朔眯起了眼睛,他将谭鹿鸣拉到自己的怀裡,双眸紧紧地盯着谭鹿鸣的表情,问:“谭鹿鸣先生,接下来我的问话請你严肃回答:說,你在谁的身上学到的這些?”

  谭鹿鸣紧张起来,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脑中回想起路浣略带猥琐的声音,谭鹿鸣哑着嗓音說:“沒有谁,只是我想对你說這些。”

  顾河朔:“!!!”妈耶!谭鹿鸣太会了!

  顾河朔觉得他可能要栽在谭鹿鸣的身上了。顾河朔觉得自己的身体都热了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說:“谭鹿鸣先生,這些话不可以和别的虫說,知道嗎?”

  谭鹿鸣乖巧地点了点头。

  妈妈,他好乖!

  顾河朔觉得此刻的他好像一個怪叔叔,正绞尽脑汁地忽悠可爱的小男孩。天知道,他和谭鹿鸣做這些事是绝对合法的!

  顾河朔握着谭鹿鸣的手不由得紧了起来,他缓缓低下头,想用行动告诉谭鹿鸣此刻他有多么激动。

  然而,就在他的唇刚刚贴上谭鹿鸣的唇的瞬间,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顾河朔:“……”

  他是不是和這倒霉的世界有仇?不然为什么他每次想做点对社会生育率有益的事的时候都会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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