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漾
靳棠在机场等了两個小时,拿着一本杂志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他的行李。走過路過的人都不禁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這样一個英俊的男子,到底是谁让他等這么久呢。
周漾小跑着进机场大厅,左右四顾,拿出电话来,“我在门口,你在哪裡呀?”
“你看右边。”靳棠笑着站起来。
周漾往右边看去,他拖着行李缓缓而来,脸上沒有丝毫的不耐烦。
“对不起啊,我出门晚了,有些堵车。”周漾拉了拉他的袖子,不好意思的說。
靳棠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新手上路就是要慢行,安全第一,我等一下也沒关系。”
周漾不好意思的挠头,說:“我已经過了实习期了......”
靳棠:“我真正在努力的给你找借口,你老拆台做什么。”
周漾的眼睛笑成了弯月,挽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周沅的车很好,你来试试。”周漾主动選擇坐上了副驾驶。
靳棠把行李放好,坐上了驾驶室。周沅的车子有一個风格,特别的小女生,反光镜上面吊着蒙奇奇的吊坠,挡风玻璃后面的台子上放着三個洋娃娃,還有坐垫,全是y,连护颈枕都是粉色的猫头。
虽然败絮其外,但却是金玉其中,一开起来就知道绝对是高配,或许還是经過改装過的。
“把车内装饰得如此小女生的人,竟然還会改装车子?”靳棠扬眉,表示不相信。
周漾笑着說:“這是我妈妈的手笔,她自己沒有车,所以把周沅的车改装得很好。”
“自己沒有车?”
“唔,我妈妈以前是赛车手,很厉害的。”周漾低头笑,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她說,“她以前带着我哥哥去参加地下赛车比赛,之后爸爸就禁止她开车了。”
靳棠說:“我记得你妈妈是外交官,還会赛车?”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酷,现在收敛很多了。”周漾如实评价。
靳棠看出了点儿什么,他說:“看来,你爸爸更厉害一点。”
能得到一個這么厉害的女人的青睐,并且为他放弃自己的喜好,那這個男人更加值得侧目。
周漾点点头,“你說对了,我爸更厉害,他总是能用不同的方法让我妈妈听话,有时候我都觉得他给我妈妈下蛊了。”
靳棠笑,說:“看来我以后得小心了。”
“嗯?”
“你有這么厉害的父母,我要拐走他们的掌上明珠可不容易了。”
周漾双颊微红,她說:“不怕的,我站在你這边。”
靳棠忍了许久,還是笑出了声。
“你在笑话我嗎?”周漾问他。
靳棠摇头,整個人都明亮了许多,他說:“你這么诚实,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
“你還准备欺负我?”周漾诧异的瞪眼。
靳棠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說:“总是要欺负一下的。”
周漾:“......”他在說什么,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到了家,靳棠从门厅的罐子裡摸出了一把钥匙递给周漾,他說:“你以后不用敲门了,自己开吧。”
周漾愣愣的握着钥匙,转身就往回跑。
靳棠伸手拉住她的后领给她拉了回来,费解的问:“你跑什么啊?”
“礼尚往来,我给你拿我家的钥匙。”周漾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水底金吐泡泡的金鱼,明亮得吓人。
靳棠好笑,把她拉进家门,“不用了,我直接跳過去就可以了。”
“很危险。”周漾不同意,她說,“走正门更好一点。”
靳棠摸摸她的脑袋,說:“那是我留给你的私人空间,沒事我不会去的。”
周漾偏头,晃了晃手裡的钥匙,說:“那這個怎么讲?”
靳棠弯腰抱住她,“我不需要,我可以把全部都交给你,身心一体。”
心就罢了,身......周漾涨红了脸,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是在调戏我嗎?”
靳棠埋头在她的脖颈处,拉下她的衣领,轻轻一吸,一個草莓印子就呈现出来了。
“光說不练假把式,我在用行动证明。”
周漾捂脸,天呐,好无耻啊,她好喜歡啊!
靳棠拎着行李进了卧室,周漾用手臂盖住脸躺在沙发上,一颗心狂热的蹦跳着,似乎要冲破她的胸腔。
身心一体......恐怕她以后再也不能直视這個词了。
靳棠回来了,周漾的好日子又重新回来了。
“嗯,不想吃大闸蟹,吃爬爬虾好不好?”吃着早餐,她已经在算计着中午点什么餐了。
“好。”靳棠把吐司抹上酱递给她。
“不行,爬爬虾的壳好硬,上次我剥的时候就伤着手指了。”周漾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我给你剥,你管吃就行了。”靳棠擦了擦手,笑着說。
周漾摇头,“不行,你伤着了也不行。”
靳棠掀了掀嘴角,沒有說话。
“你想說什么?”周漾眯眼,她看到了。
靳棠叹气:“我想說,我沒有那么笨的,不会伤到。”
周漾:“......”
她一個飞扑纵身跃到靳棠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士可杀不可辱!”
靳棠搂着她不让她往后仰,嘴上仍然不忘打击她,“你脑袋瓜是聪明,可动手能力太差。”
“哪裡差了?哪裡差了?”周漾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落于人后,非要让他說個究竟出来。
靳棠存心要逗她,真的跟她掰扯起来了,他說:“会做饭嗎?”
“不会。”
“每隔两天就会有阿姨上门帮你做清洁,打扫屋子你会嗎?”
“不需要嘛......”
“从家裡开车到机场需要四個小时?”
“我還是新手......”
“爬山爬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
“我身体不好......”說着說着,周漾的脑袋埋得越来越低,咕哝道,“你也不是什么都会呀?我会的那些你也不会。”
靳棠让她骑在自己的身上,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說:“所以,认识到自己的优点不算,也要承认自己的缺点。”
“哼......”周漾扭头,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乖,快起来,上班要迟到了。”他轻言哄劝道。可是话虽然這样說,但手裡比谁都抱得紧。
“我上班時間很自由的。”
“可這学期不是要带学生?”靳棠提醒她。
周漾噌地一下就坐起来了,“带学生?”
“你還有二十分钟收拾。”靳棠看了一眼腕表。
周漾唰啦一下就从他的身上爬下去了,小跑着去门口穿鞋,她說:“中午再见,我先走了。”
“围巾。”靳棠拿起沙发上的围巾追上去。
周漾仰着头,他温柔而迅速的帮她戴上去。
周漾推开他,匆匆跑去按电梯,想了想又跑了回来。
“忘了什么嗎?”
周漾点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着脚尖凑上去,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他的唇上。
“忘记這個了。”她笑着拉上门,飞快地往电梯裡跑去。
叮咚......电梯门关上,她趴在镜面上笑得牙不见眼。
靳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似乎還留着她的香味在上面。
周漾這一次带两個年级的课,大一的原子物理和大三的量子物理,都是她驾轻就熟的领域,上起来自然沒有什么难度。
她虽不善言辞,但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丝毫不会怯场。只是她上课一本正经,不会调动课堂气氛,有学生看她年轻漂亮故意逗她的也有,但她不像其他老师那样能游刃有余的应付過去,她往往会盯准了那個学生,一堂课不停的提问,直到他回答不下去为止。
就這样,不過两周,大一的物理系就流传开了她的威名,只說她比教导主任還厉害,课堂气氛被她压抑得喘不過气来。
物理系的系主任不得已請她去喝茶,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
“现在大学生不像是高中生初中生那样了,他们自己的人格已经形成,你這样的上课方式会让他们感受到压力,起了逆反的心思。”
系主任是個四十岁的教授,他一贯喜歡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对于周漾這种授课方式给学生们带来的压力,他可以想见学生们是多么抵触。
“我只是让他们上课规矩一点而已。”周漾抿唇,不觉得自己错了。
“可你也得关注一下他们的自尊心,现在這些孩子其实心理很脆弱,他们有胆子向你挑战却沒有胆子应付你的手段,這点我們应该察觉到。”
周漾向来敬重老师,既然他提出了意见,那她的确应该改。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周漾低头說。
系主任也惶恐呀,這是孟校长的外甥女,也是学校好不容易留下的精英人才,要是让她带着负面情绪离开這办公室,他岂不是工作沒有做到位?
“周漾,我也是带過你的老师,老师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介意。”系主任說。
“沒有介意。”周漾抬头,“错了我就会改,您不必挂在心上。”
系主任松了口气,“這样就好,這样就好。”
只是周漾說着不挂在心上,但心裡难免闷闷不乐。她不喜歡那些为难她的学生,其中男学生居多,他们的那种眼光让她很难受,似乎是认为她不配给他们授课一样。她想的是既然這样,那大家就来试试好了,在专业领域看她到底有沒有能力做他们的老师。
靳棠說:“你不仅要把教师当做是一门职业,更应该把它当做是传道者。你喜歡物理,就应该让更多的人投入到這上面研究。有那么多的学生,他们其中肯定有真心要奉献在科学事业上的,你這样做有点打击他们的信心了。”
周漾趴在沙发上,她說:“谁让他们瞧不起我......”
靳棠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头发,问:“你第一节课有做自我介绍嗎?”
“有啊。”
“你怎么做的?”
“我說我叫周漾,是他们的原子物理的授课老师。”
“就這样完了?”
周漾抬头,“不然呢?”
靳棠笑着抱起她,“你是不是太過低调了?那么多的获奖荣誉和研究成果,你一個字都沒提嗎?”
“提那些做什么,跟我們教学又沒有关系。”周漾不解。
靳棠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他說:“我帮你做一個ppt,你明天就照着上
面讲,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为什么?”
“人都有追逐权威的心,你這些学生也不例外。”靳棠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說,“你所获得的成就,有些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所以,千万不能小看自己。”
“我沒有小看自己啊?”周漾仰头,骄傲的說,“我本来就很厉害,不是由别人說了才算的。”
靳棠忍不住亲吻上她的唇,“嗯,厉害的周小姐,现在配合一下工作......”
周漾笑着搂上他的脖子,两人亲密接触,“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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