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漾
玄关那裡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一下子跳了起来,穿上拖鞋跑過去。
“你回来啦?”一觉醒来就不见他了,周漾此时眼睛都是亮亮的。
靳棠手裡提着口袋,他应该是去超市了。看了一眼周漾,他将东西放到厨房去,边走边說:“下次别吃冰的东西了。”
周漾跟在他后面,“我就是突然想吃,下次不会這样了。”
“嗯。”
周漾忐忑的站在门口,“靳棠,你是不是生气了呀?我知道我有时候很会找麻烦,但同样的错误我保证不会再犯第二次,真的。”
靳棠把剖好的鱼拿了出来,洗了洗說,“你记得就好。”
周漾咬唇,他的态度太過冷淡,太不正常了。
“靳棠......”她站在他身后小声喊道。
他转過身看她,說:“沒事的话就去客厅玩儿吧,厨房裡的味道不太好。”
知道他還关心自己,周漾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上前抱住靳棠的腰,笑着說:“我不怕闻鱼腥味,我喜歡陪着你。”
“是嗎?”他淡淡的笑了一声。
周漾松手,侧头看他,“你怎么了?”他平时绝对不是以這样的口吻跟自己說话,太不正常了。
靳棠放下手裡的鱼,他說:“你昨天是不是去见以声了。”
“她来找我的。”周漾解释。
“你跟她說了什么。”
周漾太阳穴一跳,脸色变了,“你是在质问我嗎?”
靳棠转過身,說:“你說你不介意她追求我,這是真的嗎?”
“我......”周漾看他的脸色,知道自己应该慎重作答。
“老实說,我真的希望你介意,我也介意。”靳棠浅笑,眉目间带着无可奈何的味道。
“可......”
“可你真的觉得沒什么对嗎?因为你是周漾,是天之骄女,很少有人能够在财富地位上睥睨你,也更少有人能在智商和脑筋上赢過你,所以你有恃无恐,不在意她们的挑衅对嗎?”靳棠靠在流理台上,神色间带着失落。
“靳棠,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能在你心目中,我還沒有這個资格和份量让你担心吧。”他一声冷漠的苦笑,似乎道尽了许多苍凉。
周漾双手握拳,眼睛通红的瞪着他,几乎是气得全身发抖的状态。
“周漾,在你的心裡,有我的一席之地嗎?”他抬头,眼神锐利,撑在流理台上的手指泛白,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眼底的泪水转了几圈又退回去了,她鼻音深重,抬头看着他,“你說对了,我有很多選擇,何必非要跟一個怀疑我真心的人耗费光阴呢?”
“我以为你懂,其实你一点也不懂。”她眼底了全是失望和落寞。
伸手拉开厨房的门,眼泪模糊了双眼,她大步走了出去。
不到半分钟,靳棠听见了外面大门关闭的声音。
他手上還沾着鱼腥味,他還准备给她做她最爱吃的豆豉蒸鱼,旁边锅裡热着一杯牛奶,他担心她仍旧肚子疼
低头看躺在水槽裡早已沒有了气息的鱼,他觉得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周漾打车去了周沅公司的楼下,她身无分文,走的时候连手机都沒有带,只好借了司机的手机让周沅下来付车费。
“你怎么搞的?”周沅诧异的看着她這一身,狼狈又可怜。
周漾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抱着周沅,伤心啜泣。
“十五......”周沅搂着她,不顾路人惊奇的眼光,连声安慰,“沒事的沒事的,你告诉我谁惹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周漾摇头,她只想大哭一场,不想解释。
“好好好,不說了,我带你回去行不行?”
周漾仍是摇头,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让他们认为是靳棠欺负了她。
周沅不可能在马路边上听她的委屈,也不想让着来来往往的人猜测她的遭遇,左思右想,记起郑锡有栋房子的钥匙還在她身上。她立刻带着周漾去车库取车,直奔那裡。
郑锡的房子說来是他的产业,但這装修风格明显像是为周沅量身定做的,周漾虽然伤心,但随便一瞥也看出了名堂。
“咳咳,借住借住。”周沅解释。
周漾趴在沙发上,不想再說话。
周沅坐在独沙发上,說:“是靳棠吧?”
“嗯。”周漾闷声答应。
“他都那么将就你了,還把你惹生气了?”
“嗯。”
“說說,他是不是有外遇了呀?”周沅八卦的问道。
周漾扔過一個枕头,砸在周沅的脚下。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就是开個玩笑嘛。”周沅赶紧說。
周漾红着眼圈趴在沙发上,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她闷在心裡,不愿告诉其他人,以至于憋屈得不行。
“不管他怎招惹你了,你都不能用哭来解决問題嘛。”周沅劝慰道,“有問題說开就好了,你這
样憋在心裡,别說他不知道,我也不明白啊。”
“我现在不想见他。”周漾抽了抽鼻子,一边流泪一边說。
“不想见就不见,彼此冷静一下也行。”周沅站起身来,說,“只是人是铁饭是钢,咱们总得吃点儿东西吧,你不饿我上了半天班也饿了呀。”
周漾趴在那裡,沒有动静。
“好吧,我来点外卖吧。”周沅叹气,拿出手机。
周沅点了许多可口的菜色,可周漾沒有胃口,扒了两口就找了张床躺了上去,缩成一团,看起来很是可怜。
周沅一人面对一大桌子菜,被撑得不行。
之所以她還吃得下去的缘故就是她還放心靳棠,相信他即使是惹恼了周漾也不是什么要分手的大事。况且情侣之间有争吵很正常,外人是插不上手的。让他们慢慢去调和,這样磨合的過程才是一段爱情能持久下去的关键。
周沅边吃橘子边靠在沙发上玩儿手机,只是不到十分钟,外面大门就传来敲门声了。
周沅打开一看,某人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周沅堵住门口问。
“這是我的房子,我不能来嗎?”郑锡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脖子来了一個法式深吻,缠绵至极。
周沅手舞足蹈的挣脱,气喘吁吁的說:“不上班跑這裡来做什么?你的公司要倒闭啦?”
“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說。”郑锡要往裡面走。
周沅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不能进去。”
“难不成裡面有人?”郑锡眉毛一挑,說,“周沅小朋友,你不会笨到把情夫带到這裡来私会吧?”
周沅毫不迟疑的一脚踩上他的皮鞋,左右蹂/躏,“本小姐有這么蠢嗎?”
“那你干嘛不让我进去?”郑锡吃痛皱眉。
“十五在裡面,你不方便出现。”
“她怎么在這裡?”郑锡吃惊。
周沅叉腰,“打听這么多做什么,你在公司就這么八卦员工的嗎?快走快走,這两天不准到這裡来。”
“宝贝,你最近胆量见长啊。”郑锡眯眼。
周沅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一下他的唇,拍了拍他的脸颊,說:“可以了吧?可以走了嗎?”
郑锡无奈,“還以为你主动上门是想我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是利用我的房子。”
“哎,别說得這么难听行嗎?”周沅一把把他推出门外。
郑锡不满:“你陪着她,谁陪我啊?”
周沅一掌将门拍上,背靠着门,整张脸热气腾腾的。
郑锡叹气,兴冲冲的来,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周漾睡得迷迷糊糊的,中间睁眼就看见周沅在旁边盘腿玩儿手机,她一安心,转眼又睡着了。
周沅现在還不想找靳棠的麻烦,但她一旦有找他麻烦的心思,她怕靳棠承受不住。要不是看在他真心喜歡十五的份儿上,十五又对他情谊深重,她马上可以拉一堆的男人在十五的面前,随便她选,让靳棠追悔莫及。
周沅撑着脑袋放下手机,屋内灯光昏暗,就连她手上的钻石都黯淡了许多。她不禁想,连十五和靳棠這样的人都会被爱情气得头昏脑涨,那她和郑锡呢?
選擇他,是不是最正确的呢?她不禁想到這裡。
......只是,不正确又如何?她不是输不起的人,错了再来就是。
周沅摇头,低头继续看手机。
周漾的梦裡,除了靳棠就是靳棠,扰得她无法安宁。一会儿梦见靳棠掉入悬崖了,一会儿梦见他跌进了沼泽裡,或者是他抽身离去,留下一個她追不上去的背影。
靳棠......她在梦中低声呢喃,留恋不舍。
孟简听了周沅的描述,笑了笑,說:“看来還不至于分手那么严重。”
“還不严重?我看十五都快魔怔了。”周沅吐了吐舌头。
孟简斜睨她,“你把她安置在哪裡?”
“郑锡的房子裡。”周沅摸了摸鼻子。
“周沅我告诉你啊,郑锡他母亲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你给我放机灵点儿。”
“不好对付?恶婆婆?”
“倒是恶婆婆就好了。”孟简嘴角挂着笑意。
郑夫人是商界女豪,当年郑锡出生不久后郑先生就過世了,要不是她临危不惧站出来撑起郑氏的门面,恐怕今天的郑氏早就被郑锡的叔伯们瓜分了。
“妈妈你别吓我啊。”她本来对郑锡的意志都不是很坚定,被孟简這一說,她简直有打退堂鼓的
意思了。
“郑夫人女中豪杰,对她你得比对旁人多敬重几分。”孟简說。
“她比您還厉害?”周沅不安的问。
孟简說:“我是小打小闹,算得了什么。郑夫人一人独立支撑郑氏许多年,又只有郑锡這一個独子,你要是沒有准备要和郑锡過下去,我劝你现在收手好了。”
“妈,您說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郑锡已经掌权郑氏多年沒错,但母子俩相依为命走過来,郑夫人对他的意义非同寻常,你不可轻视。”
“我沒有轻视啊,我一直很敬重长辈的。”周沅颤巍巍的說。
孟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小丫头,你得学着长大了。”
“妈......”周沅想哭。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人家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为什么她一谈恋爱就要遇到一個厉害的婆婆啊。
“对了,靳棠和十五的事儿你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孟简叮嘱她,“特别是不要在靳棠
身上做什么文章,要是让十五发现了,她非得跟你打一架。”
“她跟我打架?她那個身体,打得過谁呀。”周沅不屑。
“哦,那你确定她不会用其他方法对付你?”孟简嘴角含笑。
周沅身体一颤,周漾不用武力,她通常喜歡用脑力
“我绝对不插手,绝对不!”周沅发誓。
“嗯。”孟简放心的喝了一口茶。
“可他们真不会闹到最后分手嗎?”周沅不放心的问。
“分手算得了什么,你爸当初還跟我离婚呢。”孟简吹了吹茶叶,云淡风轻的說。
周沅震惊,她爸居然有如此魄力?那真是小看他了啊!
周明申正在听下属的汇报,忍不住摸了摸耳朵,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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