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虚不受补
安王问候了老侯爷的身体后,就看向萧天洛:“侯爷這府上的护卫都气宇不凡,不愧是将才之家,老侯爷挑人的眼光,厉害!”
不像他,府上都特么乱成了一锅粥,钻了那么多只老鼠!
那天他从亲眼目睹的画面和萧天洛的话裡猜出府上有猫腻,回府一查,妈的,安王气得原地跳起来,一個個中饱私囊,完全不把府上的规矩放在眼裡,反了天了!
他這几天把府上大换血,就连用顺了的管家也撤掉,這不查不知道,光从管家的私宅裡就查出不少府上库裡的物件,這哪是贪,這是偷,如今人已经进去了。
今日来宣武侯府,安王心裡又遭受暴击,从进府就看到人家的家丁像模像样,模样周正不說,個個礼仪到位,能在人前出现的丫鬟更是整整齐齐,连個龅牙的都沒有。
更不要說护卫了,撇开本来气质就出众的萧天洛不說,站在门口的两個,虽說不是身材多高大的类型,那身材线條流畅,往门口一站,俨然两座守门神,威风凛凛。
這真是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安王心裡酸,不能說,默默地把酸水往肚子裡咽。
安王和程尚书绝口不提過来是什么事,只說顺道過来探望老侯爷,老侯爷平时像個一点就着的炮仗,对着這两人耐心十足,你不动,我不动,稳如泰山。
“侯爷這府上是真不错,园林韵味十足,下人们管理得井井有條,侯老夫人上心,实在是令程某佩服,家中内子若有侯老夫人這般本事,也就不必操心了。”
程尚书一笑,眼睛眯成两條缝儿,乐呵呵地說道:“就是府上空了些。”
萧天洛端站着不动,能看到老侯爷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突然捏着杯子往桌上一拍,砰地一声大响,桌子似乎還摇了摇,程尚书的脸色微变,不知道作何反应。
“呜……我可怜的儿子、儿媳啊,”老侯爷撒开手,捂着脸就哀哀地哭起来:“至今還生死不明,都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這白发人送黑发人,连人都沒得送……”
“老侯爷,”安王看着老侯爷带着两鬓霜白哀伤不已,为难地看着程尚书:“您還是节哀,兴许有峰回路转,如今府上人丁凋零,本王看得也难受啊。”
“是啊,是啊,尤其听闻宣武侯的独女身子骨不好,我家夫人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些珍稀的养身药材——千年何首乌一支,天山雪莲一支,让大小姐补补身子,是我們的小小心意。”
程尚书一挥手,随身的家丁立马奉上两個考究的木盒子,郑重地捧到老侯爷面前。
萧天洛在心裡笑笑,前有宫裡召见,后有上门送礼,這皇后是寻思着皇子或侄子,祝久儿必须得嫁一個,嫁皇子不乐意,那就嫁她侄儿,反正是吃定了祝家!
老侯爷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受宠若惊道:“哎呀,程大人如此厚礼,我們岂敢笑纳,何况我那孙女体弱,大夫說了不能大补,虚不受补啊。”
程府的家丁僵在那裡,沒人接,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那裡。
“程大人的好礼老夫就心领了,你也别让家丁站着了,一边候着吧,举得久了,我看着都手酸。”老侯爷始终笑呵呵,有句话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拒了礼,也显得沒那么不礼貌。
被婉拒的程尚书脸色就沒那么好看了,多少有些僵硬:“虚不受补,也是,以前也曾听大夫有過這個說法,祝小姐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不瞒两位,她這身子骨的毛病是从娘胎裡带出来的,我那儿媳有孕而不知還上了战场,仗是打赢了,但孩子却被耽误,這些年陛下仁慈,太后也赏了不少药材,才将将养得勉强。”
“如今年岁渐长,我們府裡眼看着如此,与她祖母一商量,准备为她招個身体健壮的赘婿,兴许還能生個一儿半女,为我侯府延续香火。”
萧天洛是不知道,但安王晓得,程尚书的儿子可不是什么身体健壮型的,表面上是個翩翩公子,实则暗裡被掏空,是個空虚公子。
仅是身体健壮四個字就能把程家公子避之门外。
“赘婿?”程尚书的脸一白。
“啊,正是,你们二位不都說了嘛,我這府上看着冷清,冷清那就是少了孩子,我宣武侯府本来就人丁不兴,儿子儿媳一出事,就只剩下這個孙女,招婿最合适。”
老侯爷說得兴起,越发打不住:“我孙女既然体弱,那就找個身强力壮的,采阳补阴,說不定能生好几個呢,要是找個同样体弱或是一般体格的,怕是难喽。”
“這田不好,种子再不行,岂不完蛋?”
老侯爷是武夫出身,說话糙,安王听着觉得還挺有道理。
“宣武侯府要是招赘婿,那可不愁人呀,想来不少男子都愿意。”安王是個大咧咧的,他倒觉得這個主意不错,总好過把女儿送出去:“老侯爷明智,把孙女放在眼皮子底下疼。”
“那是当然,我這孙女从小就娇弱,不管嫁到哪裡我都不放心,老夫定要好好地看管,直到她生儿育女,生活美满方可,不說老夫,她祖母更是疼到心坎裡,舍不得嫁!”
這话和侯老夫人进宫时的說法贴合上,安王瞥了一眼程尚书,心道這趟是白来了。
礼不收,婚不提,還說要招赘婿,程尚书能舍得让儿子做上门女婿么,哈哈哈,他突然觉得這一趟来得也不错。
程尚书跟哑巴了似的,一时半会挤不出半句话,他求着安王许久才让他愿意陪着過来,這祝家的骨头硬气得很,侯老夫人进宫,皇后都把话放在明面上了,她却說舍不得孙女出嫁。
這老侯爷也不遑多让,更离谱,要招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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