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冤有头,债有主
柳叶哼了一声:“你這個沒见识的,花魁和普通妓子相比,不過是好听些,青楼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哪有干净的,把男人都当傻子么,掏银子還讨不到乐呵,谁還去青楼?”
“看来卖艺不卖身也是個噱头啊。”林通撇撇嘴道。
“那倒未必,以前倒有一位宁死不屈的,但陆仙儿肯定不是這种,她是不给寻常恩客献身,但那是三皇子,怎么一样。”
這两人难得說到一块,林通回過神来,這丫鬟怎么知道這么多?這哪像個女人。
林通不以为然地說道:“嗨,我以为花魁有多了不起呢,上次听那表少爷說得冰清玉洁的,卖艺不卖身,不還是让男人乐呵乐呵的角色,男人一翻脸,连落草的鸡都不如。”
陆仙儿听得两人对她议论纷纷,现在是底气全无,說不出反驳的话,沒错,红春楼的确定花魁不得卖身,但要依仗三皇子做靠山,她也想往上爬,衣服還是脱了。
前阵子看着三皇子对她极是沉迷,她甚至打起了让三皇子给她赎身的主意,要是能上府做個侍妾也好,实在不行,养在外面做個外室也好過在青楼呆着。
她沒想到自己美梦還沒开始做就断送,三皇子翻脸无情,竟是要让她死!
陆仙儿庆幸自己平日裡偷偷藏了些银子和首饰,不然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到祝久儿和萧天洛进来,她赶忙来到两人面前:“大小姐,不要把奴家交出去,求求大小姐了,三皇子他不是個东西,他是要奴家的性命啊。”
“水仙姑娘,你不是說自己是三皇子的人,他为何要取你性命?”萧天洛說道:“不把你交给三皇子自然沒問題,但红春楼呢,你现在可是他们的人。”
“你這一走,不是三皇子的逃奴,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你,但你的契书在青楼,沒有路引你寸步难行,据我所說,青楼与你们签定的卖身契可了不得。”
“就算是红春楼倒闭,你们也是新任老板的财产,如果无人接手,签過卖身契的姑娘也会交给专人处置,后果如何,我想水仙姑娘是知道的。”
萧天洛对這些门道清楚得很,陆水仙沒施脂粉的脸更白了。
就算是红春楼不复存在,她们這些签了卖身契的姑娘会交给朝廷负责青楼事务的部门处置,大概率是会发配军中,沦为军妓!
這也是她为什么拼命迎合三皇子想让他替自己赎身的原因,她一定要逃离红春楼,要出人头地,攀权附贵是最好的路子,三皇子是她能接触的最权贵人物。
“有卖身契在,我這裡也容不了你,名不正,言不顺。”祝久儿语气冷淡:“就算你隐姓埋名离开都城,将下来也要费尽心思改头换面,得拿到新的鱼符才能生活,你可有路引?”
鱼符相当于大楚的身份证,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裡之外要府衙开具通行证,是为路引。
路上会有专人查看路引,有鱼符沒路引都走不了,她两者都沒有,還想离开都城?
陆水仙面如菜色,鱼符扣在青楼老鸨手裡,路引,她现在的情况怎么去开路引,鱼符都沒有,她這一消失,青楼必定震怒,以前她是跟着三皇子离开,老鸨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三皇子翻脸无情,青楼那边迟早知道,红春楼怎么可能为她得罪皇族,绝路一條!
萧天洛有些猜不透祝久儿想怎么处置這個女人,說是救了她吧,也不算,刚才也就是为了维护侯府的威严,什么人都能进庄子搜罗,当侯府是什么。
“你与三皇子相好這么久,他怎么会突然要你的命?”祝久儿问道。
陆水师想到刚才那帮人隐约透出的字眼,怔怔地說道:“怪奴家掂不清楚自己的份量,我给三皇子带来了麻烦,好像与二皇子有关……其余的奴家也不清楚。”
萧天洛一品就猜個大概,她顶着三皇子的名头招摇,眼下夺嫡正火热,二皇子快人一步,借陆水仙坑了三皇子一把。
祝久儿听完,脸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原本就在她面前自惭形秽的陆仙儿更沒了底气。
“恕我直言,我這裡收留不了你。”祝久儿毫不留情地說道:“水仙姑娘一個人牵连两位皇子,我宣武侯府无意卷入纷争,天一亮,你就必须离开。”
“大小姐不要啊,”陆仙儿跪在地上直叩头:“奴家一离开這裡必定是死路一條,红春楼了也好,三皇子也好都不会饶了奴家,請大小姐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帮奴家一把。”
“你這人真是奇怪,是你自己跑进我們庄子裡,凭什么让我們帮你?你和我們有什么关系?”柳叶气得破口大骂:“我們還沒嫌你给我們带来麻烦呢。”
萧天洛对此更是不以为然,柳叶的话糙理不糙,什么看在女人的份上就是道德绑架。
這女人之前還人五人六的,恨不得把别人踩在脚底下,结果就是個欺软性硬的东西,上回仓惶而逃,现在說跪就跪,說求就求,把花魁的面子裡子都不要了。
“冤有头,债有主。”萧天洛突然說道:“此事是你和三皇子有私而起,落到這样的处境是二皇子捅出去,你要么找三皇子,要么找二皇子,于我們何干?”
陆水仙還想說话,一品這话,不知道想到什么,直愣愣地看着萧天洛,仔细品着要么找三皇子,要么找二皇子這句话,眼睛变得亮晶晶。
萧天洛点到即止,陆水仙也沒有辜负他的点拨,恭敬地行了行礼,不再纠缠祝久儿:“多谢大小姐,奴家一定记得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天亮以后奴家就离开,绝不连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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