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血如铅汞髓如霜 作者:归卧故山 邵延睁开眼,全身伤势已好,从分身飞天蜈蚣钟少严传来信息分析,已過去一個多月,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已全部充满真元,肉体感觉有一种将要突破的感觉,神念深入泥丸宫,和泥丸正神合为一体,大脑对身体的一种全能的掌控感,每一丝肌肉,每一根血管都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特别是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其功能好像到了临界点,只要再进一步,便是一個新天地。 易筋换髓,邵延脑中一個念头冒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地劫之后,当脱胎换骨,从储物袋中取出当初龙氏兄妹所送的五百年的老山参,直接嚼着吞入腹中,一股强大的药力从腹中扩散到全身各处,冲刷各個细胞,全身都在发生一种奇特变化,识神退位,元神又一次取得主动权,邵延再次感觉到自己静静观看着身体内所发生的一切,却丝毫沒有任何干预的念头,但身体每丝变化如此清晰感受到,這种知识经验是任何学习所不能比拟的,不需实验,不需对比,对身体掌握从未如此细致全面,如果用文字记载下来,也许一個图书馆也装不下,這就是内求法。 血管中血液越来越沉重,心脏收缩越来越有力,将這些蕴含强大能量的血液送往全身各处,改造全身各处,血液越来越纯粹,每滴血中都含有可怕能量,最后,血管中血液流动,感觉上如水银一般,不怪古人說,脱胎换骨时,血如铅汞髓如霜,随着血液的变化,骨骼也越来越致密,质地也从石质向白玉感转化,具有强大造血功能的骨髓越来越白。 不知沉浸在這种状态多少日子,身体内已天翻地覆,再次睁开眼,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半月,内视整個身体,這個身体,即使神魂离开身体再也不回来,也不会腐朽,地球上有些高僧高道,死后肉身不腐,与此类似。 邵延一握拳,空气传出一声爆鸣声,這是瞬间压缩空气发出的声音,光肉体上,现在邵延可轻松击溃袁霸,而不用武术技巧,比之前强上十倍。血液如铅汞,肌肤如玉质,隐隐流转着光华,骨质如玉髓如霜,真元不仅是液态,先天真元也变得粘稠,隐隐似有金色,已是金液還丹中的金液。 也该出去了,邵延神识散开,穿透地面,离地面并不深,也只数丈,掐法诀,遁出地面,满眼绿意正盛,已是夏初,蝉鸣之声盈耳,本是平原地带,应是农田阡陌,庄稼喜人之景,然入目之处,田野荒芜,杂草丛生,远处村庄,遥见断壁残垣,一副兵乱之景。 邵延叹了口气,看来世间正逢乱世,可怜生民百姓,信步走去,一路之景,令邵延不觉感慨万千,修士为长生,逆天而行,其成者万中无一人,百姓安天命,只求能平安一生,能犹未能如意,天意到底为何,难道真如《道德经》所說: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自己苦寻大道,又是为了什么,回想自入這個世界以来,孤独一人,挣扎前行,值与不值! 钟老头当初一生,连筑基未入,又是为何,为钟少严安排的路,未尝不是一條選擇。 金丹大道本是盗天地之机,偷乾坤之秘,虽不像這個世界修行之法要问灵根,然对心性要求之严,实非常人所及。在地球上,北派全真七子之一刘处玄刘长生,数年炼己,妓院炼心,人只道其寻快活;北派全真七子之一孙不二,身为女子,为坚心性,毁容求道。实非常人能为。 邵延前世尚未成家,便因车祸意外身亡,机缘之下,来到這個世界,附体重生后,虽有挫折,也经历艰险磨难,然毕竟差一些火候,地球上道教南宗甚至說人不過六十不能入道,不经一生阅历,心性难全,便是此意。不知不觉间,邵延陷入魔障而不自知,只是一味向前行,好似颠狂。 走了半日,還未从中解脱出来,不知有己,不知有物。身上衣服有些划破却不自觉。从一小树跳出几個衣衫褴褛的汉子,面黄肌瘦,手中拿着木棒,为首大喝一声:“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過,留下买路财!” 邵延依然沉浸在魔障之中,根本沒有听到,一個矮矮的汉子对为首的說:“這個人是疯子,還是用棒子将他敲醒。”为首的一咬牙,“我来!”拿着棒子发抖的比划几下,不敢打头,一棒子砸在邵延的肩头,邵延身体已脱胎换骨,肩头肌肉本能一御一弹,一股大力将棒子高高弹起,呯的一声反砸在首领额头上,唉哟一声,首领丢了棒子,双手捂着脑门蹲了下去,额头上一個包鼓了出来,其他人吓了一跳。 這一棒将邵延打醒,邵延一激灵,自己怎么了,回想种种,不觉一身冷汗,自己心性不够,差点入魔万劫不复。见旁边几人情况,略一想,顿时明白過来,遇上打劫的,幸亏這一棒,不然后果真不知道是什么样。 邵延见几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联想起一路上所见,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乱世之中,一個普通百姓也只得在死亡边缘挣扎,他们只是老老实实的生活,所求不過是能活下去,然而,這点都不能得到满足。自己比他们强多了,虽說逆天求道,真是逆天嗎?不過只求自己命运自己把握而已。 這几個也算自己的恩人,邵延从储物袋中取出仅有几块碎银,這還是死在他手上一個修士袋中之物,一般修士根本沒有银两,而灵石之类,凡人之物也无用途,当即抛给几人,叹了一口气說:“抢劫不是你们能干的,還是好好回家吧。” 那几個抢劫者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叫恩人,邵延扶他们起来,宽慰几句后,继续前行。 邵延只是步行,见世间万物,看人间万象,渐渐了解到,当今天下,中洲大陆,居然名义是一国统治,除北方寒苦地带有蛮族罗刹,西北有蛮族毛然,南方深入不毛有苗疆外,尽归大隋,如此幅源辽阔在地球根本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却是事实,中洲大陆,东西数十万裡,南北過百万裡,虽多数为蛮荒,然名义上却是大隋天下,隋太祖以武功威天下,以文治服天下,大隋是中央集权的国度,然天下太大,故封子弟和功勋者立国,以共享天下,太祖以降,隋已延七代,当今天子杨勇,懦弱无能,上有权臣蜂起,诸候蠢蠢欲动,下有贪官横行,盗贼猖獗,遂至天下隐有动乱之象。 邵延所行之地却是代国,当今代王扬素,力能扛鼎,却是凶残贪婪之辈,以致整個代国已实是民不聊生,只差振臂一呼之人。 邵延虽是修士,然对世俗间的事情也无能为力,甚至修真界有一條不成文规矩,不得对凡人使用法术,虽不是全部遵守,但大多数修士還是能遵守。看多了悲欢离合,邵延沒有变得冷漠,心性却更加进一层。 這日正行之间,前面村庄似有黑烟升起,隐隐传来法力波动,邵延不觉皱起眉头,是什么人在世俗展示法力?神识探出,前面村庄前一個修士正耀武扬威,一個老人正跪在地上,一间房屋冒着烟,地上倒着一個人,一個十多岁男孩扑在身上痛哭。 邵延咫尺天涯发动,人已出现在村庄前,庄前一座牌楼,很是气派,可以看出,以前這個村庄有過风光的岁月。 邵延一出现,那個修士立有感应,看见邵延,脸色一变,立马施礼,“参见前辈!”邵延问道:“怎么回事?”修士立刻說:“前辈,這些蝼蚁般的凡人,触犯了修士,我给他们一些教训。” 邵延心中不喜他的口气,脸上却沒有露出来,那個老者却向邵延磕头,邵延连忙侧身让過,将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說道:“大仙,你为我們做主啊!”老者开始讲事情始末,這個村庄是李家庄,李家庄有一户人家,家主李旭东,因祖上曾出现過修士,传下一件宝贝,数代之中,该家未出现過修士,几乎将其忘记。這位修士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来此强索宝物,家主拒绝,被他打翻在地,生死不知,還放火烧房,老人是李家庄庄主,来此求情,然而,修士不达目的不罢休,正要强搜,邵延来到。 邵延神识扫過地上李旭东,生机已失。 那位修士叫到:“前辈,不要听那些蝼蚁一样凡人胡說,晚辈将那件宝物送给前辈,這些凡人冒犯修士尊严,该杀。”說完,一道银光射向老者,邵延冷哼一声,一個淡淡的青色掌影一现,就势一捞,這是邵延从青灵瓶和五阴的血掌中悟出,毕竟挨了两次血掌,不悟出东西对不起自己,一根银针捞入手中,那個修士并不畏惧,反而带点嚣张地說道:“前辈,我爸是摩云门掌门李刚!” 他不說還好,這么一說,让邵延想起了当初摩云门长老宋山带一帮弟子追杀他的情况,当即手一指,一道青光捆上身,将那個修士禁锢住,那個修士栽倒在地。李旭东的儿子猛然跳起,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藏的一把匕首,一刀将這個修士戳了個透心凉。 邵延沒想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個男孩一下子跪在邵延面前,手中举着一件玉佩样的宝物:“多谢仙师让我报了仇,這是家传宝物,献给仙师,望仙师能收我为徒。” 這個男孩不是简单的人,邵延神识一扫這件玉佩,很奇怪,不是法宝,质地却比灵器强,功能对邵延来說根本是鸡肋,在玉佩周围,灵气高過环境三到五倍,不怪那個修士动心,但对邵延来說,对大道的体悟却是根本,灵气并不太重要。 再仔细一看這個男孩,居然是個三灵根,不過眼中充满对力量的渴望,加之刚才表现,邵延根本对他不感兴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出意外,将来這個男孩是個人物。 邵延取過那修士储物袋,查了查,从其中取出一块玉简,神识一扫,顿时有了主意,对他笑了笑:“既是你家传宝物,你留住吧,我不会收你为徒,不過,你有灵根,那個修士是你杀死的,這個储物袋该归你,你滴血认主,這块玉简你放在额头,集中注意力,可以查看裡面內容,裡面的功法适合你的灵根,裡面灵石灵丹也能够你修行到一定阶段。” 說完之后,将储物袋抛给他,顺手一個火球,将那個修士尸身化为灰烬。一步跨出,消失在当场。 一個修士就這么死在一個凡人之手,命运就是這么神奇,见那個男孩表现,邵延不禁想起天云门那個伪灵根的小姑娘,那种纯净的心灵很是适合金丹大道,有時間去一趟天云门,只要她還保持這种心性,就将她定为這個世界金丹大道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