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灵兽惹祸 张衍设局 作者:未知 为今后大计,张衍、周崇举在密室内商议了许久,并且出于某种考虑,周崇举将门内势力分布,以及最近几年来发生的大事详细說于他听。 這一下,如同在张衍面前打开了一副画卷,凕沧派如今所有的笔墨都在上面浮现了出来。 往日他限于地位和身份的约束,所看见的东西只是只鳞片抓,纵然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也是雾裡看花,现在却使得他对门派有了另一番翻天覆地的清晰认识。 周崇举为了稳妥起见,建议张衍這几日就住在丹鼎院内,免得遭封氏惦记,待過些时日避過风头再回洞府。张衍欣然接受,封商這等人必定会暗中遣人查看他的举动,的确不便立刻回转洞府,這样难免会使這老狐狸生疑。 不過他也发现,此地的确不适合修炼玄功。 丹鼎院中灵地是不少,但却都被阵法抑住,灵气俱往地下滋养草药去了。 而炼丹之术最是难修,不是自知在修道上无望的人不会走這條路,所以這裡的洞府也大多只是样子货,对于一般修士或许還可使用,但对于张衍来說却是懒得多看一眼。 闲来无事,张衍将周崇举交给他的炼丹之术翻看了一遍,只是這一看,却入了迷,在残玉中连看了一月這才停了下来。 看完之后他不禁感慨,难怪当日那位指点他来此的前辈叫自己投靠周崇举,這人的炼丹术实在是一绝,原本的“三窍术”被他精心改良,变成了“内窍术”。 要知道,“三窍术”是要将人的舌,鼻,眼练成辨识火候功效的绝佳法器,這了這個基础,才称得上是一名炼丹师。 而“内窍术”虽然是从原本的三窍术中脱胎而来,但却高明了不止一筹,他先是专门在身体内另辟一個气窍,再吞服几种特殊的丹药,把這個气窍凝练成不亚于一般法器的存在,发动窍术观药时,只需从气窍中提取气机在三窍上周游,便能代替原先的三窍术,不但修炼時間大为缩短,而且对修士的资质要求并不高,最关键的是,只要有那几种丹药,任谁都可以修习。 這個方法如果一经传出,必定会改变如今*派的格局。 张衍立刻意识到這门丹术价值所在,小心藏在乾坤袖囊中,准备找那几味丹药自己来试上一试,想到這裡,他索性整服出门,到了外间,放出飞舟,往德檀阁而去。 按理說,在丹鼎院内不得随意驾飞舟而行,但是如今周崇举给了他一個监院的职务,這是用来监察各方各苑各堂的职司。 這個职司权利很大,丹鼎院下,凡有不规之处皆可监查,但此职安排下去却是无人有异议。 在外人看来,一来张衍现在是周崇举的入室弟子,真正的嫡系,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不值得去得罪;二来丹鼎院事务千头万绪,张衍新来,不明账目,不会炼丹术,更不懂辨识草药,分不出丹药优劣,就算下面那些人暗中做手脚他也看不出名堂,所以就算是另两名副掌阁对此也是默许。 丹鼎院這裡占地广大,是上院之外的另一块陆洲,洲上大部分都是药田灵峰,连大泽之边上也是殖养各种水生灵草,张衍一路飞来,发现陆洲各处還有翻江力士,蹈海力士,搬山力士来回巡弋。 他不禁心中一动,摸了摸袖中,那裡有一块唤命玉符,符中有力士一丝精血元灵在内,一声令下,临时可调三十名蹈海力士,五名搬山力士为他所用。 此时前方德檀阁顶上脊檐隐隐在望,他却突然听闻“轰”的一声,一道白芒啸空而至,眼见将要从自己身边擦過,他连忙操舟躲避,哪知道那道白芒中却有人大叫了一声:“滚开!” 只见一道红芒劈头砍了下来,张衍目光一闪,果断弃舟,只听“咔嚓”一声,飞舟便被斩成两段,他体内清气一转,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白芒中有人“咦”了一声,那道红芒转了一圈又对准了张衍,好像隐隐作势要将他劈落。 张衍脸色一沉,伸手入袖,正要出手,這时却听那白芒上另一人道:“别玩了,小云的命要紧。” 那人在空中哈哈笑了一声,道:“便宜你了。”白芒一转,便往德檀阁院中落去了。 张衍飘落地面后抬头一看,发现并不止這一道白芒,前前后后共有二十多道各色光芒冲进了德檀阁,他拍了拍衣襟,眯眼看了看前方,冷笑一声,也往那裡走去。 到了院中,发现那些光芒实则是各色奇形异状的飞舟,而落在這裡的這群人大约二十多個,俱是十三,四岁童子少女,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五六岁,当先一個少年单手怀抱一只灵兽,拍着柜案叫嚷道:“此是苏师兄的红毛灵蝼,不慎被飞熊丹煞所伤,晁老儿,快点拿把‘泰华丹’来,我好医治。” 德檀阁掌阁姓晁,向来处事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人,此刻苦着脸道:“小祖宗哟,這泰华丹一年才出三炉,還要分送到各位仙师手中,拿一粒出来已是谢天谢地,我到哪裡去给你找一把……” 少年有些不耐烦,叱喝道:“废什么话,有多少拿多少好了!”他后面的少男少女也是一阵喝骂,但晁掌阁也不敢回嘴,连连点头称是,脚下却不挪动半步,只是向旁边的管事使了個眼色,管事会意,立刻跑了出来。 张衍站在门口,看了看那只灵兽,发现這东西又像犬又像羊,头生四條盘角,浑身如火红色一般的皮毛,只是此刻奄奄一息,像是遭了什么重创,此刻正好那個管事跑了出来,却被他一把拉住,指了指裡间,道:“我乃张衍,這些人是何来历?” 管事原本急着去找几位掌院,却不想被张衍阻住,正想发作,不想听到“张衍”两個字,身上一哆嗦,立刻软了下来,低眉顺眼地說道:“回禀张师叔,他们俱是六川四岛上那些的真传弟子的亲族。” 所谓六川四岛,也俱是上等修道洞府,不過不似灵页岛偏居一隅,气脉险恶,那裡当真可称得上“福地”,不但灵气充沛,景色怡人,而且十处福地如同围聚在棋盘上的棋子般连成一片,那些真传弟子也是互相交好,在门中结成一股极大的实力。 张衍点了点,沉吟了一会儿,既然這些人都是真传弟子的亲眷,飞舟被斩,以他的身份也应该主动找這些人直接对话,却沒必要与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沒得让人笑话。 想到這裡,他正要离开,本来脚下已动,不過這时却听那管事說了句:“带头那個名叫封汲,那個穿红衣的叫郑……” 张衍突然停下了脚步,道:“等一下,你說那個带头姓封?” “正是十二巨室之一的封氏。” 张衍心念电转,将前前后后仔细盘算了一番,立刻改变了原先的主意,暗中冷笑一声,封商啊封商,你封氏子弟今日犯到我的手裡,只能怪你们自己不走运了。 他要找封氏的麻烦,怕是未来十几年内怕是沒有好机会,不過封汲今天主动送上门来,他岂能放過? 而且他心中還有一個算计,只要运作的好,說不定能把這一行世家弟子全部拖下水。 张衍将這名管事放开,大踏步走入内堂,指了指地上的灵兽,沉声道:“晁掌阁,這是怎么回事?” 晁掌阁并不认识张衍,不由一怔,那名管事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說了一句,他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张师叔到了,請裡面坐。” 张衍一摆手,道:“我问你话,這是怎么回事?” 晁掌阁唉唉连声,却就是憋着不說。 他不說,张衍也不急,只是淡然自若站在那裡。 封汲在一旁却等得不耐烦了,叫道:“我家小云受了煞伤,要服你们阁中‘泰华丹’解煞,有什么好多說的,晁老二,還不快去拿药?” 這句话一說,晁掌阁暗叫一声糟糕。 這丹药按理說是不可给灵兽服用的,不過這事其实可以临时找一個借口,只說是有真传弟子急用,也能推說得過去了,但這事万万不能自己开口,否则事后追究,自己麻烦就大了,可偏偏這些世家子弟平时行事横行无忌惯了,哪裡会想到這种办法? 张衍不理封汲,只对着晁掌阁冷声道:“人服之药,岂能予畜生分食?” “你,你敢不给我用?”封汲转头怒视着张衍。 张衍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当他并不存在,只是关照了晁掌阁一句,“晁掌阁,各房各坊,丹药都有定数,少了缺了,你自担当。” 說完之后,他拂袖就走。 “你莫走!”封汲大叫一声,手一抬,一道红光往张衍背后奔去。 张衍目光一闪,大袖一甩,一点青光飞了出来,众人也沒看清楚是什么,那红芒就掉了下来,原来是一把通体红光的小斧,不過此时已经黯淡无光。 他心中一喜,這個封汲不過十三四岁,胸无城府,果然容易算计,自己只是简单挖了個坑,就往裡跳了。 然而张衍表面上却佯作大怒,拿出唤命玉符一晃,道:“门规有定,无故刺袭真传弟子者,杀无赦!左右蹈海力士何在?還不与我拿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