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抉擇
最後他提出要找陸博，其實他知道在公司和謝和歌走得最近的應該是陳璋，但和對方多年的幾次的溝通下來，他總感覺陳璋把自己當成了謝和歌在外面包養的小白臉，對於這些爛攤子可能並不想管。
沈明就是這樣，摻和上謝和歌一星半點他都要考慮周全，生怕身前人後給男人丟了面子。
前臺讓他稍等，打了幾個電話之後沒一會兒沈明自己的手機震動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陸博，他剛劃開接聽鍵，就聽見聽筒那段傳來一聲日常陳冷的聲音：“你來公司找我？”
沈明習慣了陸博這種語氣，如果常人來聽還以爲陸博在生氣，其實這個男人只是照常語氣不好罷了。“我是想找謝和歌，能不能麻煩你帶我一下。”他解釋道。
對面沉默了幾十秒，就在沈明餵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覆，還以爲是訊號不好正準備掛斷重打的時候，那邊傳來回復，“三十二樓董事長辦公室，他讓你自己上去。”
原來是去問主人的意思了嗎。“謝謝……”自己的謝謝還沒說完，對面已經把電話掛斷，來回不想麻煩男人最後還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意圖。跨上電梯摁下樓層的時候，沈明都已經準備好待會怎麼負荊請罪了。
剛繞了好幾圈才找到辦公室位置的所在，沈明試探的敲敲門，裏面傳來一聲熟悉的進，他剛推開門興奮地想要叫一聲主人，卻發現裏面來回坐了四五個不認識的外人，裏面還包括站在一旁的陳璋。
男人和其他衆人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沉浸回他們自己的話題，討論得有些激烈，還好在一旁端茶倒水的陳璋給他偷偷使着眼色讓他隨便找個位置坐着。
沈明這才意識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謝和歌正在跟別人談公事。他侷促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一言不發甚至都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只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坐在中間位置上的男人，聽着那些工作上的激烈對話。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現在我們部門面臨的問題就是，這個東西他不是大衆所需要的，不能適應市場！”其中一個拉着凳子坐在最左邊的男人憤慨地說着，“就像掃地機器人當初多麼轟動的發明，都讓人們以爲要進入人工智能時代，結果呢，現在拼多多九塊九一個都賣不出去，我們現在的產品面臨的就是這個問題。”
“王總監的意思就說是我們研發部的鍋嗎？”一旁的研發部鄧部長也不悅的反駁，“我們研發部從關於這個機器的創造，調試和維修，實驗可都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一板一眼的按照當初開發策劃書去做的……”
“老鄧你這是想把責任推到策劃部？我不認。”另一邊的人也在參與着這場爭吵。
沈明看着謝和歌眉頭緊鎖，和大家衆說紛紜的樣子，料想這件事似乎不太簡單，旁邊又有人分析盈虧，同樣專業的他不禁也跟着思考起來。
“行了，你們想吵架晚上我定個飯店，酒桌上隨你們吵，”謝和歌敲了敲桌面，開口的語氣就甚是不佳，“現在不是誰背鍋的問題，說到底項目落實，談合作撥款都是我簽字同意的，你們是不是還想把責任甩給我？”
沈明注意到陳璋也在一旁認真聽着，思索着這件事究竟有多大問題，緊接着就聽男人說了個數字。“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把集團十個億的投資虧損率降到最低，這可是近年來最大也是我們投注精力金錢最多的項目，還拉了不少合作，現在都得垮臺，違約金都是不小的數目。”
沈明爲之一振，據他了解的謝和歌的財力，十個億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怪不得現在能讓他這麼煩躁。
無聊又緊張的精神漸漸被來回解釋問題的話語所吸引，他也觀察着謝和歌的表情臉色也是越來越黑，讓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統籌計算是……要全賠了，而且還要面臨已經量產的產品堆積問題，上千萬臺的工業垃圾處理也是不小的壓力……”
“競爭對手公司同期也產出了更完善的這方面的產品，競爭力太大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說話間，沈明也逐漸注意到了問題的核心和弊端。他看着謝和歌的臉色依舊很差，而自己如果提出意見也並不能改善，只能讓現在的結果看上去更糟無異於落井下石。
可他也想借機在男人面前表現自己，幾次看着充滿火藥味的小會變得劍拔弩張，又讓他再次退卻。
聽他們說了有個把小時，最後高低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的方案，只計算出一個最壞結果和最高的賠率，讓沈明聽着那個天文數字想都不敢想。
衆人漸漸退去，陳璋也把紙杯撤下收拾，男人在陳璋臨走之際還囑咐把門帶上，辦公室裏只剩下謝和歌和他兩人。
沈明一下子站起身，還是侷促不安又拘謹地站在原地，謝和歌只是瞥了他一眼，捏了捏發酸的眼角，略帶煩躁又疲憊地問他：“陸博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還好主人沒有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到這裏，沈明往前走兩步在謝和歌腳邊跪下，一時間來找男人的原因變得難以啓齒。
對方剛被工作和巨大虧損惹得煩躁又疲憊，自己的突然到訪已經給他造成了打擾，如果這個時候再說“今天是我們認識三週年，我想您”這種幼稚可笑又無聊的理由，顯然是不合適的。
沈明不會說謊，支支吾吾地半天憋出來一句，“我……我想來看看主人的公司。”
“在找工作？”謝和歌用腳勾開一旁的轉椅坐下，勞累的樣子也不在沈明面前加以掩飾，直接靠着座椅靠背閉上眼反問道。
來來回回兜兜轉轉倒是謝和歌幫他找了個理由，沈明內心自嘲一聲也只能點頭嗯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記得你不是雅思都考過了嗎，怎麼還在國內找。”男人隨口一說，倒也不是質問的意思，沒等沈明想好回答理由，擡手看了看錶，給人事部打了個電話，隨即頭也沒擡的又把眼睛閉上養神，對沈明說着：“我讓人帶你轉轉，你學歷當實習生肯定夠了，想留就留，有更好的選擇也要說實話知道嗎？”
在公司出了這麼大事的情況下謝和歌還能照拂自己，沈明已經很感動了，給男人磕了個頭。“得了快站起來，待會來人了。”謝和歌不禁煩躁地擺擺手。
一會兒電話裏的人事部負責人就過來領人，沈明已經坐在辦公桌旁的小椅子上，看了謝和歌一眼，男人只是點點頭同意他離開。
“先生怎麼稱呼？”“我姓沈。”
人事部部長見是董事長推薦便親自來介紹，兩人走路間便開始了照例的攀談。
部長問了他的專業也給他介紹了集團旗下所有公司的主打項目，沈明到來的本意雖然不是這個，但也一步步跟着聆聽，可能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光是聽着管理方面就發現了諸多弊端。
“現在這些項目落實和管理都是要聽謝董的嗎？”他不禁開口問道。
部長一愣，還以爲他在旁敲側擊地問公司的上下級制度和考覈管理，便公式化的開口道：“重要項目從策劃到最後投入市場簽字都是要董事長過目批准的，但人家也不能事事親力親爲，有的時候下面的人和陳助理也會幫忙哈哈哈，你放心，大家都很好相處的。”
沈明點點頭，自己怎麼樣也沒有資歷和經驗是個門外漢，可能是因爲男人剛剛有了那麼大的虧損所以連帶自己都有些敏感。
不過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他從開始聽部長講到邊走邊轉甚至連食堂都看完了之後，已經默默地在心裏否認了這個地方，並不是因爲環境不行，只是看上去對新人前景並不是很好，不利於他這種想靠自己一人打拼的人發展。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更不是因爲他覺得在謝和歌手裏工作尷尬，相反男人的所在纔是在他看來這所公司唯一加分的份上。
可他並不想靠着謝和歌而活，不是怕別人在外面看上去覺得他被包養是喫軟飯的，雖然他是男人的狗，兩人有不少比旁人都要曖昧親近得多的關係，只是沈明發現他越來越把自己的位置想同男人擺在同一個平面上，就是下意識的，不可避免的，因爲在他看來，戀愛是平等的。
中午喫飯的時候謝和歌並沒有陪着，只是把自己的食堂飯卡給他，“你下午沒事兒就先回去吧，我讓陸博送你。”對方這樣說着，說完這句話，又投入回了工作。
等他喫完飯剛走到公司大門的時候，就看見陸博開着謝和歌慣用的那輛車在等他，隔着幾十米遠降下車窗示意他上車。
沈明禮貌地拉開後座門，還沒坐穩陸博就已經發動汽車，差點讓他的臉砸到前座椅上。沈明一擡頭看後視鏡，發現陸博還是直視前方。
陸博除了對謝和歌以外的人都很冷淡，這麼多年他只知道的是陸博從謝和歌剛步入工作就在跟着他了，在圈內Party上也時常出現，謝和歌也對他從來不吝嗇隱私，但多方敲打下來也不見陸博和謝和歌更進一步的關係。
剛開始他還好奇，後來他就無所謂地釋懷了。“謝謝你今天上午幫我，麻煩了。”沈明衝着後視鏡裏只能看見一隻眼睛的陸博點頭致謝。對方也只在片刻後嗯了一聲，兩人一路上又陷入相繼的沉默。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沈明突然接到一通電話，看着上面的國際號碼一陣皺眉，果然接通後發現是自己國外有錄取自己意向的大學打來的。
他看了眼陸博，還在專心致志地開着車，便接起了電話，果然電話那邊傳來的英語介紹印證了他的猜測。
對方在自己剛剛逛完謝和歌的公司正在更加猶豫去留之際又打來這樣的電話，無不讓沈明更加糾結，幾句結結巴巴的英文對話下去，滿面愁容地掛了手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對方不僅用高昂的獎學金作爲誘惑，還提出了不錯的工作安排，更有機會拿到綠卡，無不表示着他們的誠意，基本上是沈明目前最好的選擇。
掛了電話的他看着手機中又收到的一封封郵件，最後選擇關上手機看向窗外，外面是陰天看不見太陽，也更像他陰鬱的心情。
“哎。”他長嘆一口氣，本來今天應該是更美好的一天才對。
“你要出國？”正在他出神之際，一直開車的陸博突兀地問道，讓沈明一驚。
他後知後覺的點點頭，卻也不算認同，“啊……不是，還沒想好呢。”他下意識地以爲在國內用英語別人聽不懂，後又爲自己的想法自嘲。
“國外也挺好。”愣了片刻，陸博又補上一句，這就讓沈明有些不解了，看着他的眼睛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中間堵了會兒車，下午到家已經是三點。本來下午他準備去超市買點食材在家裏做點飯晚上等謝和歌回來，但看公司那樣的情形料想男人今天估計也沒心情。
一路上矛盾而糾結的沈明也會覺得有些煩躁，到了家更不想再看一眼學習工作方面的東西，他也有脾氣，只是一直都把好的一面展現給大衆展現給謝和歌看罷了。
煩得他看手機也不是，書也讀不下去，在小花園裏散步走了兩圈覺得煩悶，躺到牀上更是一點做愛手衝的想法都沒有，漸漸地在情緒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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