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先知 第50节 作者:未知 裘德闻言也沒有再隐藏身形,就這么大大方方的从一座酒架后闪出身来。 “是我,受梅林雇佣来抓内应。” “内应?谁是内应。”托马斯皱眉。 “当然是你啊。”裘德咧嘴道。 “我不是什么内应,你找错人了。”托马斯神色平静道。 而他身旁那個卫兵也道,“对啊,托马斯大人怎么可能是内应,事发那天他在城墙上都沒有离开過。” 裘德闻言只是轻轻一笑,“這不是我說的,是梅林說的。” “那就带我去见梅林,我会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好啊,我正好也是這個打算。”裘德做了個請的手势。 托马斯身边的卫兵忿忿道,“托马斯大人别跟他走,那個梅林是异教徒,一看就沒安好心,摆明了是想陷害您,我們還是先去找阿尔弗雷德大人,让他来给您做主吧。” “不妨事的,伊蕾娅小姐很信任梅林先知,我也相信伊蕾娅小姐的判断。”托马斯道,“我先去见梅林,不行的话你再去找阿尔弗雷德大人也不迟。” 卫兵還想再劝,但是這时候托马斯已经向着酒窖的入口处走去。 裘德耸了耸肩,眼见托马斯经過自己的身边,他也转身,似乎是打算跟上。 但是谁也沒想到這时候异变突生! 趁着转身的一霎那,裘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腰间的战斧,向着托马斯的后脑勺猛地劈了下去! 這一斧头又快又狠,最关键的是动手前還沒有任何征兆。 毕竟托马斯已经同意跟裘德去见李俞,而且也叮嘱了一旁的卫兵不要去找阿尔弗雷德,然而裘德還是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奔着托马斯的要害去,摆明了是要砍死后者。 然而托马斯就像提前预知到了裘德的动作一样,向前一扑躲過了這致命一击。 裘德发出一声轻咦。 他原本還有些担心托马斯会趁机逃出酒窖,但是沒想到扈从骑士起身后只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摆好了架势,静静的望着他。 “怎么,露馅后想要杀人灭口嗎?”裘德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提着斧头再次压上。 托马斯冲不远处那個想要過来帮忙的卫兵道,“站着别动,你不是他的对手。” 說完他便提着长剑迎了上去。 两人大概交手了有十几招。 基本都是裘德在进攻,托马斯防守。 场面上托马斯几乎是在被裘德压着打,战斧所過之处,无论是酒架還是酒桶,统统都被砸烂掉了。 红色的酒浆从木桶中倾洒出来,流的满地都是,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又過了十招,托马斯被压制的更厉害了,险象环生,他主动收剑后跃,对裘德做了個暂停的手势。 然而裘德却是脚步不停,显然是想要一鼓作气,彻底结果了眼前這個对手的性命。 但托马斯见他逼近,脸上竟然依旧沒有任何慌乱之色,只是对不远处的卫兵道,“把灯点上。” “看清了你只会死的更快。”裘德狞笑,眼中凶光大胜。 托马斯也不争辩,直到那卫兵依言点灯,照亮了整座酒窖。 裘德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隐藏在角落中的弩手,一共四人,泛着寒光的铁箭头,齐齐指向他的身体。 但是真正让裘德感到惊慌的還是李俞的声音,从地窖的入口处传来。 “怎么样?” 這個怎么样显然不是在问裘德,托马斯肃容道,“這种力量和速度,不可能是人类。” “也就是說他是半兽人喽。” 說话间李俞、伊蕾娅還有阿尔弗雷德一同从上面走了下来,而他们的身后還跟着另外四名弩手。 被八只弩一起指着裘德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他问人群中的李俞,“這算什么意思?” 李俞沒有理会裘德的问话,转头对伊蕾娅道,“你要的内应。” 兔子小姐看着裘德,神色复杂。 “就因为我是半兽人,所以你就觉得我是内应?這是什么道理,這個城堡裡的半兽人又不止我一個。”裘德高声道。 “是嗎,那你能告诉我們你来自哪個家族嗎?”李俞问道。 裘德默然,不過很快他就又冷笑道,“你们觉得我是西境其他家族的人,派来安插进阿裡亚斯家,可你看我身上有他们的特征嗎?” “你来自哪個家族?”李俞将之前的問題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的家族根本不值一提,說了你们也不知道,我的家族早就消亡了,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人。” “那就让我們看看你的左臂。”李俞道。 這一次裘德是真的惊了,他沒想到自己隐藏的這么好,自以为无人会知的秘密,居然也能被李俞给翻出来。 他死死盯着李俞,那眼神就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 然而面对八把手弩,他最终也只能乖乖将衣袖给拉了起来,露出来一层皮质护套。 接着裘德又摘下了那只皮护臂,露出了下面那只覆满鳞片的手臂。 第五章 猜测与推论 第一眼看到裘德手臂上的鳞片时很多人還沒有意识到這究竟意味着什么。 毕竟当年的事情对他们来說实在太過遥远了,直到李俞开口吐出了一個名字。 “——恩裡克斯。” 很多人的脸色方才大变,這個曾经统治西境上千年的强大家族,给帝国的开国皇帝亚力山罗德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甚至在对垒中一度占据了上风。 最终随着时任菲格罗拉家族家主的“雪爪”菲利普伯爵千裡驰援,在那场被后世誉为血龙哀嚎的大战中灰飞烟灭。 据說菲利普伯爵在攻破恩裡克斯家族的老巢龙焰城后当即便下令,将城中恩裡克斯家族的族人不分老幼男女尽数枭首。 這一噩耗传到前线后恩裡克斯家族的家主若昂悲痛欲绝,再不复往日的沉着冷静,沒過多久便兵败身亡。 自此恩裡克斯家族的血脉几乎损失殆尽。 少数侥幸活下来的家族子弟只能落草为寇,而在菲格罗拉家族开始统治西境后,又与其下一众封臣数百年如一日的追剿恩裡克斯家族的余孽。 为了彻底断绝后患,菲格罗拉家族干脆明码标价,给每一颗来自恩裡克斯家族的脑袋都开价百金,而且特意言明了只要尸体,不要活人。 這一悬赏直接将恩裡克斯家族的后人变成了一只只长脚的钱袋子,让他们不管走到哪裡都要提心吊胆,找不到安身之所,也沒有了能信赖的盟友,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很快曾经的西境之主,恩裡克斯家族的族人们要么被杀,要么就是历尽千辛逃离了西境,并且再不回来。 到如今已经有差不多三四百年的時間,這片土地上都再沒出现過恩裡克斯家族的血脉了。 伊蕾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难怪你一直生活在野外,也不怎么和别人接触,原来并不是因为脸上的伤,而是因为你的身份。” 裘德淡淡道,“雪爪和他的那些封臣们都挺狠的,不但自己动手屠杀我的族人,而且還让后人们也接着杀,都杀了九百多年了也沒停手。那道悬赏到现在都還在生效,我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当然也要谨慎一点。” 裘德說完又看向李俞,“我還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李俞道,“我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沒把你往恩裡克斯家族上想,只是单纯的怀疑你是内应而已。” “你怎么知道字條是我放的?”裘德扬了扬眉毛。 “有人曾经說過当你把所有错误答案都排除后,剩下的那個不管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真相。的确,你很小心,自从放完字條后一直到现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都老老实实的,再沒有任何动作。” “是因为你。”裘德也沒隐瞒,“别人或许不清楚你的能耐,但是我曾亲眼目睹你和你背后那无上的存在对话,见你召唤出可以飞翔的铁鸟,能够操纵雷电与光明,我根本不知道也猜不出你会用什么神奇的手段来对付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 “嗯,這一招确实很有用。”李俞也承认,“我做好了准备,只要你再出手,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我既然沒有再动手,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裘德百思不得其解。 “我這段日子一直在回看录像,就是你们留下的动作和影像,从中我沒能找到任何可疑的人,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李俞道,“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伊蕾娅每次接见下面的骑士或是官员的时候,你都会在场。” “這是伊蕾娅和我的约定。”裘德道,“她花钱雇佣我给她呃……摆架子,帮她震慑那些看她年轻,就心生怠慢不好好做事的臣子,怎么,這有什么問題嗎?” “完全沒有問題,但是我又回忆起了另一件事,字條出现之前伊蕾娅是在接见特裡尼达骑士吧,当时特立尼达骑士风尘仆仆的从自己的采邑赶過来,向伊蕾娅汇报那些蜥蜴人的动向,所以那时候你也在场吧。” 李俞并沒有给裘德回答的時間,就又接着道,“事发后伊蕾娅非常生气,把整個城堡裡的人都集中起来,挨個排查,看谁曾在她离开后进到過那间房间裡去,不過最终除了艾丽萨外,基本上其他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了。” “那你不应该怀疑艾丽萨嗎?”裘德淡淡道。 “我怀疑過,毕竟她真的在伊蕾娅离开后进入過房间,但是她的动机我实在找不到。”李俞道。 “于是我让伊蕾娅撤掉了派去监视艾丽萨的卫兵,想让真正的内应着急,不過你又一直很能沉得住气,那段時間裡城堡甚至传出一些很离谱的传言来。 “說放纸條的人可以飞檐走壁,要么就是個沒人能看见的幽灵,因为只有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沒人看到他进入跟离开房间。” “我当然是不相信這种传言的,所以我需要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当我再次回顾整件事情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個之前被我给忽略掉的细节。 “当时那张字條是在桌下被发现的,這很不合理,当你想要恐吓一個人的时候,当然要把能吓到她的东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好一眼就能被她给看到,才能给她带来最大的恐惧。 “那张字條之所以在桌下,而不是在桌上,很可能是因为写字條的人沒有能力把它留在桌上。再联系字條出现不久前,伊蕾娅才接见過特裡尼达骑士,我的脑海裡就浮现出了一個大胆的想法来。 “——字條会不会是在会见结束后被偷偷丢在地上的?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压根儿沒有人看到那個内应进出房间,因为他一早就跟着伊蕾娅一起离开了。” 裘德這一次沉默了格外久,之后才又开口道。 “你就是从那时开始怀疑我的嗎?” “注意,准确的說是注意到了你,其实那时候我先怀疑的是特裡尼达骑士,你确实伪装的很好,一個因为意外毁容,性格孤僻,只认钱财的流浪战士,自称农民的儿子,沒人知道你其实会识字。 “和你相比,显然受過教育的特裡尼达骑士更可疑一些。”李俞道,“尤其我后来问過福斯托,那些蜥蜴人来的比往年要早,于是我也愈发怀疑這只是特裡尼达骑士编造出来的借口,目的就是为了进城堡放字條,在這裡引起猜疑与混乱。” 第六章 陷阱 “特裡尼达骑士之前并未响应伊蕾娅的继母瓦内莎的号召,参与到对茶杯堡的围困中来,但這也不能完全洗脱他身上的嫌疑。” 李俞继续道,“我一度怀疑這是他和瓦内莎联手演的一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以备万一,如果瓦内莎沒能拿下茶杯堡,那么特裡尼达就可以赢取伊蕾娅的信任,作为瓦内莎的内应潜伏在伊蕾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