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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斩蛟屠龙

作者:七六一
难道是蛟龙?也有只有小师叔那样的勇士才能斩蛟屠龙!

  宁魁道人還真不客气,率直的话语让岳奇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难堪的看着此时還站在异兽躯体旁显摆的李顺李大将军,威风凛凛的李顺手持断剑,宛如一番苦战之后,奋力搏杀了水怪异兽的猛士。

  乱糟糟的河堤沙滩上,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這时大队的护卫从渡口寨子那边過来,举着火把,开始清理驱逐河滩上的闲杂人等,不多一会河滩上就清净了很多,林立站着无数彪悍的护卫,雪花淡淡的飘,巨大的火堆還在燃烧,噼啪作响,不时有火焰飞腾,宁魁带着数個持剑的道人,将异兽围了起来,当日松木轩聚会,宁魁也是在场的,他深知归心小师叔带回来的东西十分要紧,容不得一点有失,戮英刀尤为要紧,不容有失,這庞大的水怪蛟龙,只怕也有只有小师叔那样的勇士才能降伏,也只有戮英刀那般神兵才能震慑這蛟龙。

  李顺桀骜不驯,他手持断剑,就站着异兽的躯体旁边,与道人们隐约对峙,毫不掩饰要把這异兽据为己有的心思,且不說這斩获這庞大的蛟龙能给他带来多大的荣耀,就算不是蛟龙,這异兽下颌空洞裡那幽兰的光泽,显然是有神器出世,既然让他遇见了,李顺怎么会放手?

  刚刚异兽跌落翻滚的时候,李顺的护卫随从伤者不少,此时也看到情形,那些受伤的护卫随从挣扎着,甚至爬着往李顺這边靠拢,庞大的异兽尸体,伤痕累累的武士,還有被众星捧月手持断剑傲立的李顺大将军,被周围一圈虎视眈眈的持剑道士团团围住,岳奇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挺蠢的事。

  裴度裴司徒笑呵呵的站着一旁,被几個神情彪悍的护卫守卫着,也不去看河滩上李顺和玉泉山道士们的对峙,却看岳奇有些苦恼,“岳贤侄,何事苦恼啊?”

  岳奇手一摊,“老大人,我似乎做了一件挺蠢的事情?”

  裴度哈哈一笑,“岳贤侄,年轻人嘛,偶尔做些有趣的事情,還是很好的,黄羊观的护卫们已经在清场了,我想過一会,黄羊观主還有归心真人马上就要過来了,雪夜渡口,老夫恰好带了美酒,不如趁着篝火就在這河滩上,畅饮一番可好?”

  “单凭老大人吩咐,”岳奇笑着应答,他转身对李顺道,“李兄以为如何?”

  李顺目光扫了一眼岳奇,又看看河滩上众多的黄羊观护卫,以及众多的玉泉山道士,李顺长笑一声,“既然裴司徒和岳内使相邀,思平敢不从命?”

  李顺潇洒的把手裡的断剑甩在地上,“来人,给我把這东西看管起来,苍头,苍头呢?”

  這时有人低声回报,“大人,苍叔伤的太重了,只怕。。。”

  李顺大吃一惊,苍头是他的家将,更是他身边随从护卫领,忠诚无畏悍勇得用,一直都是他的心腹肱骨,李顺急切的问,“苍叔在哪裡,怎么回事?”

  不久不前,异兽躯体被抬起跌落翻转的时候,尾巴抽飞了一個人,苍头就是那個不幸的人,人已经不行了,整個人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上半身只能隐约看出轮廓,头颅似乎都已经变形了,形状恐怖让人不敢直视。

  李顺惊骇失色,失态大叫道,“怎么会這样子,怎么会這样子?救人,快救人啊!”

  此时李顺才现,自己的亲随护卫伤亡惨重,十几号人几乎個個带伤,此时尚且护卫在他周围的家将只有几個人,要知道他专程绕道丹同渡可不是为了玩的,所带的亲卫随从都是精兵强将,此时事情還沒办,就损失惨重,這算什么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這水中蛟龙?”岳奇叹息,“李在那家伙走的时候,已经明明告诉我,這东西還未死透,我又多嘴什么?什么蓝光不蓝光的,李在那混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折腾過?”

  岳奇的吐糟,旁边裴司徒听的有些糊涂,但老者智慧通达目光如炬,這河滩上生任何事情都瞒不過他久经宦海的双眼,场面上的尴尬裴司徒看到了,李顺在想什么、想要什么,老者心如明镜,但是名利场是非旋涡,事不关己裴度不想掺和,尤其是牵连到黄羊观主、玉泉山、還有那神秘莫测的归心道人,就连這岳奇都脱不了干系。

  皇宫内苑的太监们本来就已经尾大难掉,偏偏又出了岳奇這等龙凤人物,唉。。。他日等岳奇掌权之日,谁能与之抗衡?

  裴度毫不怀疑,這岳奇他日必定青云直上,如今内苑掌权的太监们,皆是元和年间的太监们,王守澄、仇士元、韦元素、杨承和、王践言、马存亮、谭定等宪宗皇帝当年倚重的太监们,都垂垂老矣,可這岳奇。。。年级轻轻手段高明,精通谋略,身手深不可测,几乎找不到弱点,令人望而生畏。

  元和太监之间尚有内侍省和殿中省两派之争,還有神策左军右军互不相让,朝廷大臣勋贵们還可以在内监们之间左右逢源,相互引为援手,可是那帮老太监都老了,這岳奇年级轻轻已经是闲廊飞龙侍者,已经是顶尖的紫袍大太监,他的掌权几乎已经无法避免,内监中除去那些元和老人,再无人能与這岳奇相提并论,這正是让人恐惧的地方。

  想想内苑太监们被一個人强力整合成一個整体,再想想先朝自号欺压皇帝的老奴李辅国,市井邡间流言风语传闻弑君逼宫的俱文珍,甚至当今那位王守澄王相国,一個一個权势熏天的大太监,翻云覆雨,掌握天下于股掌之间,让天子气短,士族低头,满朝勋贵束手无策,是何等的妖孽!

  這個岳奇注定不是池中之物,所以老司徒才要早作筹备,不管是为江山社稷,還是家族荣耀,很多事都要早作准备。

  還有岳奇和這李在的关系,尚且需要仔细观察,玉泉山、黄羊观乃至黄羊观主,這中间到底有什么干系。這关系到朝堂以后数十年甚至更长時間的走向。

  家国大事,死生荣辱,不可不慎!

  李顺的家将亲随伤亡惨重,反倒令宁魁有些束手,玉泉山从来都沒有恃强凌弱落井下石的作风,眼见李顺虽然骄横,但他的从人還是要救助的,宁魁把长剑收起来朗声道,“這位大人,有什么争议等到小师叔来再做考量,你的随从护卫需要救助,我們玉泉山可以施救一援手,這蛟龙的事情先放一放,你觉得怎么样?”

  李顺有些不甘不愿,趁着归云和那個李在离开的空档,他很想把這蛟龙据为己有,起码要看看這蛟龙身上能出蓝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异宝,能夺走那是最好的!

  现场裴度老奸巨猾久经宦海是可以商量的,而岳齐自是相熟也不是不能打动的,只是這玉泉山来人好快,玉泉山被人虎视眈眈還敢分兵出来?

  李顺心思激如光电,瞬间想了很多东西,玉泉山很快有大事生自身难保不足虑,归尘论法失败落井下石的人不少,黄羊观主带领大队护卫镇守玉泉山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她的根基在长安,不可能在玉泉山久住的,她若真长時間滞留玉泉山,那长安有些人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唯一可虑者就是這归尘自天都败走玉泉山之后,竟然凭空冒出来一個归心道人,什么修道渡劫尘缘未了,重返人世什么的鬼话连篇,更有那传闻中先天道果的归果真人也出世了?

  這让那些人很是踌躇,蹉跎不前,可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李顺本对那些乡野传言不屑一顾,什么七星聚魔星降世,什么修仙渡劫,都是那些神棍唬人的谎言罢了!恰巧他哥哥李愿传书给他,让他带人到丹同渡助一臂之力,還特意嘱咐他带得力的精兵强将,這事情還沒头绪,人手就损失大半,這算什么事?

  尤其是苍头,這個连名字都沒有的老兵是他父亲的亲兵,跟随他家族已经三十年,是贴心体己的肱骨,如今折在這河边,真让李顺痛心疾,连摆谱风度都顾不得了,随从仆人们把苍头抬到篝火边,李顺窜過去,“苍头,你怎么样?怎么会這样?苍叔?”

  苍头血肉模糊,整個人不成人形,随着痉挛般的抽搐,血如泉涌,眼见是活不了。

  宁魁手持长剑就守着那蛟龙近旁,口中调派分配人手救助李顺的随从,李顺的护卫随从有二三十人都是精悍勇武的汉子,竟然被這困于浅滩的蛟龙随便打几個滚就死伤惨重,而那把活生生的水怪蛟龙从大河裡拖上来的归心真人该有多强悍!风闻当年天下无敌的西府赵王转世下凡。。。

  “苍叔,苍叔,你怎么样?来人,快来人哪!”李顺急切呼唤,可是玉泉山的道士们守卫的守卫,几個救助伤员的道士各自忙碌,都沒人理会李顺的叫声,李顺大怒吼道,“這裡有更重的伤员,为什么不来人医治?狗眼看人嗎?”

  救助伤者的道士们手上活计不停,不知道哪個道士嘀咕了一声,“就是因为伤重,所以才放后面,能活一定能救,不能活救也沒用,先救助轻伤者,防止轻伤变重伤,多活一個是一個!”

  李顺气的眼睛绿,也沒有看清楚谁在說话,一個箭步跳過去,這边一個小道士正在给他的一個护卫包扎断臂,李顺飞起一脚,把那個断臂的护卫踢飞,一把抓住那個道士,“過来,快点医救苍头,那些贱命死了就死了!”

  小道士挣扎了一番挣脱不开,几乎像小鸡一样被李顺拎到苍头旁边,只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苍头,就叫道,“你這人,真无理取闹,這人头颅都裂开了,胸口塌陷,怎么救啊?伤成這样還能喘气,只能說明他很强大,但你真在乎他就别让他受罪了,干脆点吧!”

  李顺大怒,扯着小道士的衣服,往苍头那裡摁,“苍头還有气息,快点救人,不然我让你偿命!”

  小道士出乎意料十分强硬,“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华佗扁鹊在世也救不了,头都碎了,怎么救!”

  此时玉泉山的道士们已经把轻伤者都粗略包扎了一番,宁魁持剑守着水怪,冷眼瞅着這边,几個身材高大的道士不远不近静静地站在李顺周围不远,隐约合围起来。

  裴司徒身边左右站着两個面目普通的人,其中一個人一直盯着岳齐,就在刚刚,一群高手护卫之下,岳齐竟能挟持老大人退出数丈远,若是杀手刺客,老大人几乎已经遭受不测了,這让裴司徒一干护卫十分难受,开始对裴司徒寸步不离的守卫,尤其对岳齐重点防范。

  岳齐不介意,裴司徒身边奇人异事不少,高手也有,他懒得在意,下人不是人,這话虽說无情确是事实,譬如說被李顺踢飞的那個护卫,那可是李顺的亲随,不照样被一脚踢飞,身上還带着伤呢!此时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在雪泥挣扎,看着可怜!

  裴度暗自摇头,李西平一世英豪,儿子们都是干练才俊,可惜就是娇纵了一些。李顺的父亲李晟,平定泾原兵变,收复长安,防备吐蕃,战功卓绝,因军功封爵西平郡王,世称李西平,李西平的几個儿子们格外出彩,奇袭蔡州的李愬劳苦功高,却因为韩愈韩昌黎一篇碑文大动无名之火;而他们的兄弟李听为官严酷琐细,横征暴敛,极力享乐,对待下人眼裡不容一粒沙子,朝廷任命他为武宁军节度使,他以前的一個亲卫在武宁军做将军,竟然杀掉他的使者,拒绝他进城,李听也害怕不敢赴任,昔日主仆,如今势同水火,令人感慨;而眼前的李顺,和他的兄弟们李愬、李听一样轻慢,傲物轻人!這重伤的苍头想必是要紧人物,他才如此急切吧?

  果然,当手中的小道士說苍头无法救治之后,李顺脸色忿恨却不见一丝悲切,眼神冰冷看着此时還躺着雪泥地上的苍头,這個老东西跟着他有二十多年了吧,沒想到会死在這裡?老家伙无儿无女,只有几個姘头相好,就是不知道這老东西的细软财产在谁手裡,回去還得一一盘查一番。

  心思转动,李顺就不在看地上的血肉模糊苍头,放开手机不停挣扎的小道士,脸色笑容亲切,還伸手帮小道士拍打下凌乱的衣服,口中笑道,“小道长,恕我冒昧了,還請见谅!”

  小道士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一眼瞅见李顺腰间犀牛皮砸着银钉的腰带,口中鄙夷道,“還是個将军?如此不通伤情军情医务?有病!”

  李顺也不生气,看着這小道士气哼哼离去,那边黄羊观主還有那個古怪的李在已经往這边走過来了,老太监陈宏志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旁边還跟着两個小美人,其中還有個是胡女?应该是個雏儿!

  胡女李顺见得多了,胡家酒肆裡放浪的胡女多不盛数,难有能入李顺眼目的,像這個胡女姿色如此上佳的李顺见的多了,但是雏儿就凤毛麟角了,如此姿色又是雏儿的好像是头一次见吧?李顺不怎么确定!

  归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走在前面,李在东张西望,此时开始飘起淡淡细细的飞雪,风倒是停了,雪花调皮的飞舞,有种宁静的柔和,嗯?地上有個人在挣扎?

  归云沒有现地上有人,她心情似乎很好,沒注意地上的动静,李在快走一步,挡在归云前面,归云看到他忽然窜自己前面又突然慢下来,却不止住脚步,任由自己的娇躯撞李在身上,口裡還低呼嗔道,“李在,你又玩什么把戏?”

  那瞬间的娇柔?是撒娇吧,让后面跟着的听雨和萨法莎都看直了眼睛,這黄羊观主此时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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