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发 作者:未知 (求红票、求點擊、求收藏——更求兄弟们手裡的保底月票) 乌云滚滚,夜幕是最佳的掩护。 离开天马湖寨城,沿野马溪东岸的密林南下,陈寻与宗崖等人,先摸黑赶到黑岩峰的北麓,与古剑锋等人汇合。 数声鹄鸣,双方接上暗号,在半山腰东麓飞挑的一座巨大石梁上汇合。 借着些微的弱光,古剑锋见宗崖左臂竟然完好无损,讶然的问道:“你的手,這是怎么回事?” “假的……”宗崖将左臂的木质假手摘下来,袖管空荡荡的垂在那裡。 古剑锋瞬时明白陈寻等人的用意。 今日,上千部族子弟齐聚一堂,绝大多数人都互不相识,宗崖代表乌蟒到演武台领下那枚试炼铁牌,他残断的左臂最引人注意,也将成为其他部族辩认乌蟒试炼子弟的最显著目标。 宗崖此时装上假手,看着行动不便,但身上最显著的特征,就這么掩饰掉了,再跟他们汇合在一起后,潜伏暗处的人,就有可能将他们漏過去。 古剑锋听阿爸說,宗图诡计多端,看来乌蟒为了保住那枚试炼铁牌,当真是花了无数的心思。 天际乌云滚滚,仅有微弱的光茫流泄下来。 虽然已是开春时节,寒风刮過,依旧冷得在直缩脖子。 陈寻纵身跳上石梁,眺望远处的天马湖,湖面在漆黑夜色下泛起微弱的粼光,离這边過去,也就三五十裡的样子。 黑山部此次共派有十五名子弟参与试炼,除去六人不知所踪外,随古剑锋站在這座石梁下等候的黑山部少年還有八人。 除古剑锋已是蛮武六层巅峰外,其他八人,仅有一人开悟蛮魂,但修为比宗凌還要略差一些,脸上有一道疤。 陈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风。” “好,古风你跟我們一起走,其他人都回寨子去!”陈寻說道。 “這怎么行?”黑山部其他少年,都焦急的說道。 “他们虽然還沒有开悟蛮魂,但自幼修练蛮武,打熬筋骨,实力都不差,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古剑锋见陈寻只挑他与古风同行,要让其他人都回黑山部,一时半会沒搞明白陈寻的意思。 其他七人虽然都還沒有开悟蛮魂,但年纪都仅十四五岁,筋骨熬炼,修练蛮武也颇有基础,可以說都是黑山部年轻一代的精锐。 陈寻心想黑山部竟然让這么多的优秀子弟与古剑锋一起来当诱饵,也当真是狠下决心。 倘若黑山部如此牺牲都不能保住一枚试炼铁牌,黑山部族人大概就不会再有反抗的勇气,会直接归附鬼奚了吧? “白白牺牲這么多人,想将其他部族的注意力吸引過来,不会有什么用;真正凶险的還在进入沧澜荒原之后,” 陈寻直截了当的跟古剑锋說道, “晋入上阶蛮武,蛮魂滋生灵识,稍加修练,就能感应极远处的微弱气息。或许北山部族子弟,沒有几個人能看出黑山部的那枚试炼铁牌实际并不在你们身上,但进入沧澜荒原之后,面对沿途设伏的鬼奚大族子弟,你们不可能瞒天過海。除了杀出一條血路,别无他法,沧澜學宫不会给你们投机取巧的机会……” “怎么可能?”叫陈寻一言戳破,古剑锋又是惭愧又是诧异,脸露惊容道,“我阿爸也只能感应五十米之内的试炼铁牌……” 陈寻沒有修练缚龙诀之前,蛮魂滋生的灵识,也只能感应二三十米之内的微弱气息,但修练缚龙诀后,驾驭灵识对六百米外的微弱气息都能明察秋毫。 试炼铁牌禁锢的荒兽残魂是那么的凶烈,在十数裡外就像一盏明灯引诱人過去争夺。 如果說古护只能在五十米之内感应到试炼铁牌的存在,那說明他的灵识,实比陈寻在修练缚龙诀之前,都要差许多。 黑山部对灵识修练或许都還沒有什么概念,所设下的瞒天過海之计错漏百出,实在也沒有不正常的。 “鬼奚等大族,近百年来不知道送了多少子弟进沧澜學宫,也不知道从沧澜學宫带了多少玄功回部族传承,”陈寻问道,“你觉得鬼奚等大族子弟中,就沒有灵识远远强過黑山之人?” 鬼奚部甚至有好几個晋入還胎境的天蛮强者,传承远非黑山部能及。 古剑锋又是难堪又是沮丧,沒想到他们借陈寻吸引他族注意力的计谋,早就叫陈寻看透,更沒有想到黑山部商议多时的计谋,根本就一点用场都沒有。 古剑锋一张脸憋得通红,恨不得挖個地缝钻进去;好在夜幕深沉,陈寻他们也看不见他的脸色。 宗崖问道:“黑山還有另七人在哪裡?要跟我們一起走,或许還有一线生机。” “分开之后,除非到沧澜城,就不再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哪條路,会怎么走。”古剑锋愧然說道,也不知道陈寻会不会信他的话,心裡同时又为分开南下的另七人担扰。 宗崖嘿嘿一笑,他当然是不相信古剑锋的话。 陈寻倒觉得古剑锋這时候沒有必要說谎。 试炼争夺,无所不用其极。 鬼奚部既然打定主意,将少族主古剑锋拿出来当诱饵牺牲,就不应该将另一路人的行踪及南下方案,再說给他知道。 “我现在能感应到有一枚试炼铁牌就在黑岩峰南麓的半山腰间停留,想来是左棘部子弟所持的那枚,他们就在我們稍前些出天马湖寨城;其他三枚都已经一溜跑远了,半途沒有停歇過脚,想来是希望趁夜色能跑分散一些,遮掩踪迹,”陈寻說道,又看着黑山部诸人,“這样,你们今天夜裡都留在這裡,等明天再回寨子去……” 古剑锋心裡亏疚难消,正想听陈寻吩咐怎么安排,就见陈寻一边說着话,却一边将背后的铁胎巨弓拿到手裡。 古剑锋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陈寻瞬间从箭囊抽出一枝铁箭,转身拉弦开弓,动作有如行云流水,竟无一息停滞,下一刻,那枝在漆黑夜裡還闪着寒光的铁箭,就如一抹黑幽浮光,沒入夜幕之中。 瞬息過后,就听“扑”的一声闷响,铁箭像是深深的射入一棵巨树之中。 陈寻抽箭再射,就听着远处的密林裡“扑腾腾”的一阵惊动,似有一只大鸟从树梢中惊起,掠過树梢往远处疾驰而去…… 听着像鸟,但绝非是鸟,禽鸟不会贴着树梢头飞。 树梢震动处,一片漆黑,古剑锋看不到一点光影,掣出背后短矛,静心听着风声,整個身子如巨弓张开,看着陈寻动作,打算看陈寻将铁箭射往哪裡,他就将骨矛掷向何方。 “他跑远了……” 陈寻收起弓箭。 既然他们的行踪已经叫人发觉,就沒有必要再隐藏,陈寻当即让宗凌举火,往远处搜索過去。 铁箭赫然插在一颗三四人合抱的铁锻树腰上,仅剩尾翎還露在外面,挂着一片粗麻布,树根处的青苔上洒有一片血迹。 古剑锋看火光照耀下的斑斑血迹,暗暗心惊:天边乌云滚滚,借着微弱的光芒,他仅能看到四五尺以内的微弱影子,陈寻竟是看都不看,抬手就将潜伏三百米外的敌人射伤惊走,這难道就是他所說的灵识! “会是谁?”古剑锋疑惑问道,心想陈寻灵识如此敏锐,想来是他们赶過来时,无意间叫人半道缀上了,背脊也吓一身冷汗,要不是陈寻過来汇合,他们八人如何抵挡這人的袭杀? “应该是左棘部的子弟,”陈寻看树梢头有些枝叶折断,但此人已经遁远,說道,“他的气息收敛极好,我开始也沒有觉察,在我說起左棘部时,他才不意间透漏一丝气息,叫我觉察到……” “左棘部的人不走,一定是在打我們的主意,操他娘的。”宗崖恨恨的啐了一口,却沒有再說什么。 “要不要追過去?”古剑锋问道。 白天在天马湖寨城裡,他有留意左棘部子弟的情况,是有一名高手叫他看不透深浅,想就是刚才潜到三百米外窥探這边的那人,古剑锋心裡想,倘若這人都叫陈寻射伤,其他左棘部子弟都非陈寻跟他的敌手,他们现在就缀尾追去,恰能夺下左棘部手裡的那枚试炼铁牌。 陈寻摇了摇头,說道:“算了,我們下山去……” 他又让宗凌、南溪两人,将黑山部那几名子弟身后所背的二三十根短矛都随身带上。 黑山部数百年来,都在蟒牙岭北山,以狩猎为生,练就一手掷投短矛的绝技;陈寻与古雷在溪谷深山恶斗时,就有所领教。 黑山部所制的骨矛,质轻却坚如精钢,三四百米外掷杀猎物,威力极大,将二三十根骨矛都带上,威力实不比铁胎巨弓差多少。 将骨矛分成三堆扎好,由宗凌、南溪、古风三人背上,陈寻见古剑锋還犹豫着想說什么话,问道:“你是不是疑惑,我們怎么不趁机抢下左棘部手裡那面的试炼铁牌?” “嗯?”叫陈寻看破心事,古剑锋也不否认,乌蟒手裡仅有一枚试炼铁牌,显然远不够陈寻与宗崖等人同时进入沧澜學宫。 “就算将北山部族子弟手裡的五枚试炼铁牌都抢過来,进入沧澜荒原,也只会让我們成为鬼奚等大族子弟袭击的唯一目标,”陈寻平静的跟古剑锋解释道,要想获得更多的信任,彼此之前就得多唠唠磕,“此时下手抢别人手裡的试炼铁牌,对我們绝无好处……” 古剑锋点头,见陈寻虽然看上去比他還要小两岁,但无论是修为,還是心智,都是他远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