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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展示

作者:大苹果
“在下李徽拜见陆府君,拜见诸位使君。”李徽躬身行礼道。

  陆纳淡淡看了李徽一眼,沉声开口道:“不必多礼,呈上来吧。”

  李徽忙应了,上前将评议凭证双手呈上。陆纳身旁一名老者伸手接過,递到陆纳手上。

  陆纳瞟了一眼沉声道:“墨言,开始吧。时辰不早了,各位都累了。早些结束的好。”

  那老者是吴郡郡丞,名叫郑敏,字墨言。是大中正下属的属官。其余众人都是吴郡所辖地方小中正官。中正评议是大中正为主的集体评议,当然最后拍板自然是大中正官。

  陈敏点头,转向李徽微笑问道:“李徽小郎君,你今年才十七岁?”

  李徽点头道:“是。”

  郑敏笑道:“十七岁,倒是有些沉稳。你是本郡哪一族的公子啊?我吴郡李姓士族不多,莫非你是南城李家的公子?亦或是东乡李家的郎君?”

  李徽知道,這是要询问自己的出身。于是躬身道:“回禀使君,在下并非吴郡人,我是从小随母亲从丹阳郡移居吴郡。我母是顾氏族人,至于在下的出身……便是丹阳李家了。”

  “哦?丹阳李氏?”郑敏疑惑的转头看着周围的人。

  “丹阳郡赵氏是大族,孙氏也是大族。丹阳李氏……倒是沒听說是什么大族。”旁边一名官员說道。

  “是啊,确实沒听說過。這位李徽小郎君,不知令尊是谁,官居何职?祖上可有渊源?”另一人问道。

  李徽尚未回答,陆纳沉声开口道:“墨言兄,家世這一项便不要问了。李徽小郎君是顾氏东翁谦之兄以個人名义向朝廷举荐的人才。李徽小郎君是我吴郡顾氏南宅的一名副管事。你们都听說過顾氏东湖庄园引水灌田的事吧,便是這位李徽小郎君出的主意。顾谦觉得他有些才能,故而举荐了他参与此次评议。”

  众人恍然,看向李徽的眼神立刻有了变化。之前不知李徽身份,還以为是哪位世家之子,所以都带着些慎重。此刻听闻李徽不過是顾家南宅的一名管事,而且并非以顾家名义举荐,而是顾家南宅主人顾谦的私人举荐,便都释然了。

  說白了,這是個关系户,而且是個身份不硬的关系户。顾谦以個人身份举荐說明了一切問題,倘若顾谦当真器重此人,为何不已顾氏子弟的名义举荐李徽?那可是两回事。以顾氏子弟举荐,那便是正儿八经的重视,当做自己人看待。以個人名义举荐,便是当外人了。

  至于說什么引水灌溉這样的事,這些人可沒有任何兴趣,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些农事上的事对于這些人而言毫无意义。就好比一個能工巧匠的手艺不错,造出好东西来令人赞叹,但是工匠便是工匠,可不会因为他手艺好便改变他低下的身份。

  当李徽的出身搞清楚了之后,所有参与评议的人心中已经将李徽的品级锁定在了卑品之列。既是寒门出身,便再无成为高品的可能了。

  “李徽小郎君,家世便不问了。现在进行第二项学识的考察。你不要紧张,简单的很,写几個字,或者作一首诗便可。我等也好看看你的书法,知道你的学识。”郑敏笑道。

  “墨言,你這不是难为他么?依老夫看,就算了吧。”陆纳微笑道。

  陆纳其实是一片好心,他是怕李徽当场出丑。况且,顾谦举荐的人,也打了招呼的,何必难为他,让他当场出丑。

  倘若他回去跟顾谦說了此事,顾谦岂不是会怪自己。明知李徽是他府中的管事而已,只是来走個過场,還要他写什么字,作什么诗?

  “呵呵呵,也好。既然如此,字也不必写了,诗也不必作了。进行下一项吧。唔……下一项其实也沒什么好說的,德行這一项,衙门自可去向南宅了解。你年纪小,也沒做過什么大事,也沒什么作奸犯科的案底,便也不问了。李徽小郎君,那么今日评议便到此为止,品级评定三日后会公布,届时你看榜便是。李徽小郎君,你可以退下了。”郑敏笑着說道。

  李徽愣愣的站在那裡,這么快就结束了?别人一炷香時間,自己一盏茶時間三言两语便结束了?這也太快了。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曹主事,去叫下一位。应该剩下的人数不多了吧。”郑敏对曹主事說道。

  曹主事忙回答道:“還有四人,午前应该可以结束。剩下四位均非士族子弟。”

  這话一說,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上午的時間忙忙碌碌,众人都有些劳累了。剩下的都是寒门子弟,便也无需按部就班的来,因为沒有必要。终于能够收工喝酒了。

  曹主事往外走,却发现李徽還站在原地不动。于是道:“李徽,怎么不走?”

  他這一问,众人的目光便又集中在李徽身上。

  陆纳微笑开口道:“李徽,你可以回去了。对了,回去见了东翁,替老夫问候一声。”

  李徽沉声道:“陆府君,在下读過书练過字。”

  陆纳一愣,旋即明白李徽的意思,自己說让他写字作诗是为难他,李徽怕是听了觉得自己小瞧他,伤了他自尊了。

  “你是說,你想展示一番?”陆纳皱眉道。

  李徽躬身道:“在下既是参加中正品议,便当展示自己,以求得最好的结果。不管结果如何,总不至于留下遗憾。”

  郑敏皱眉道:“李徽,都說了不必做了,何必浪费時間?”

  “可不是,他能写出什么好字,写出什么好诗来?這一上午,還沒把咱们恶心够么?”旁边有人嘀咕道。

  确实,這一上午時間,品评這帮吴郡大族子弟写的字和作的诗简直是一种折磨。众人都已经受够那些拙劣的诗文和书法。大家族的子弟身份特殊,又不能略過,因为這些诗文和书法都是要存档收录,呈报上去的。虽对中正定品影响不大,但這是必走的流程。

  对于李徽這种,以及其他寒门子弟倒也沒這個必要了,因为他们必是最下品,也沒有授官入仕的机会,当然也不必呈报上去了。

  所以,李徽执意要展示自己,便显得并无必要了。让众人觉得這小子有些死皮赖脸,让人厌恶。

  “陆使君,我若就這么走了,不仅我自己引以为憾,也会让东翁丢脸。东翁以個人名义举荐我参与中正评议,那是对在下极大的器重。结果我什么也沒表现就离开了,這不是丢他的脸么?别人也会怀疑东翁眼光,說他识人不明,举荐一個一无所能之人,這对东翁声誉有损。故而,在下請求府君和诸位给我一個展示的机会,起码让我对东翁有所交代。”李徽躬身道。

  李徽倒不是希望能改变什么,他只是不忿自己被如此的轻视。他们既然觉得自己写字作诗是出丑,那么自己必须要给他们一些小小的震撼。至于评议的结果,李徽也已经看出来了,当自己禀明出身之后,便已经在這些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尊重了。所以,倒也不重要了。

  陆纳本来也觉得這李徽不识趣,不過李徽說出的理由倒是成立的。自己不希望李徽出丑丢了顾谦的颜面,但這也岂非是說顾谦沒有眼光?难保顾谦不這么想。不如让這李徽写一首,也花不了多长時間。

  于是陆纳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作首诗让我等品评品评。”

  李徽躬身道谢,书吏上前在中间的桌案上铺了黄纸。桌案上的砚台裡墨都是磨好的,倒也不用现磨。

  李徽来到桌案前站着,慢慢的挽起袖子来。众人此刻倒是有些好奇了,這位顾氏南宅的管事,一個十七岁的寒门少年能写出什么诗来,能写出什么字来?不是期待,只是纯属好奇。

  “請借我一管笔来。”李徽对书吏道。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纷纷摇头。光是李徽借笔的這個行为,便足见他不会写出什么好字了。但凡精通书法之人,都对毛笔甚为看重,甚至可以說是挑剔。写出好字来,必是用自己顺手的毛笔,而不是临时借笔。否则笔毛的软硬长短,笔的大小类型都会影响挥毫时的手感。

  李徽连毛笔都不带,却来借笔,足见非精于此道之人。

  众人心裡其实已经等着看笑话了。

  陆纳笑道:“拿一管狼毫给李徽小郎君用。”

  书吏答应了,去旁边笔架上取了一管狼毫笔来交给李徽,李徽道了谢,握笔蘸墨,将墨蘸匀之后,提起笔来悬在纸上,微微沉吟。

  李徽肚子裡一大堆诗,随便拿出一首来便是佳作,毕竟這是穿越者的优势。不過李徽考虑到這大晋朝的特点,這裡士人最爱是探讨一些虚幻玄妙的东西,诗文风格也是如此。自己自然要投其所好,才能让他们感到惊艳,可不能随便录一首。

  “李徽,一首小诗足矣,不必长篇大论。”陆纳在旁抚须道。他不想李徽考虑的太久,浪费众人的時間。

  李徽点头,落笔便写。刷刷刷刷,不到片刻,一首小诗便赫然纸上。李徽写了上‘丹阳李徽’的落款后,搁笔而立。

  一旁的郑敏伸過头来看诗,脸上本来带着一种看热闹的笑意,但只片刻之间,脸上笑容消失,露出惊诧的表情来,伸手将诗纸捧了起来。

  “啊……這诗……”郑敏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之声。

  陆纳道:“墨言兄,怎么了?”

  郑敏浑似不觉,只盯着那纸上的诗句嘴唇翕动,状若痴呆,神情激动。

  陆纳觉得奇怪,离开坐席走過来,从郑敏手中将诗纸接過,缓缓吟诵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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