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以陆四为首的造反集团 作者:未知 长刀只要落下,便是一個不留! 陆四沒有時間和這些官兵浪费口舌。 诚然,他需要具有一定军事能力的官兵加入河工造反队伍,从而能够帮助壮大“以陆文宗为首的造反集团”,但不意味着他愿意收降桃花坞所有的败兵。 在沒有打造出真正的骨干班底前,甚至连宗教加成都沒有的前提下,過多降兵的加入会使单一由河工为核心的造反队伍成份变得复杂,从而削弱陆四对這支队伍的掌控。 更何况,无论是河工,還是這桃花坞的居民,有很多对官兵都是恨之入骨。毕竟,现在這一切就是因为官兵胡乱杀人导致。 不少河工的亲朋好友死于官兵刀下,看這桃花坞居民的状况,怕也是饱受官兵欺辱,否则不会随河工一起暴动。 那么,降兵收得越多,河工队伍中的裂隙就会越大,时日久了,很难說沒有人会因此脱离陆四,甚至是发生内讧。 然而,陆四沒有時間去考虑后面的事,他必须马上结束這裡的战斗,否则,他沒法尽快组织河工去攻打淮安城。 要知道,在這裡每多耽搁一秒,淮安城中的官员和军队就能多准备一秒。 而他相信,不管是造反還是起义,真正的骨干力量都是在不断的死亡后才能形成。 以他陆文宗现在的身份,断做不了這运河上数万民工的领袖。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家乡人凝聚在一起,通過所有能够尝试的手段去壮大他们,而不是去考虑沒有影的事。 孰重孰轻,陆四還拎得清。 ........ “降者,跟陆爷去打淮安城。不降者,我孙二郎先送他上路!” 孙武进作势将手中的刀扬了扬,其余已降的那些败兵们或为了表现他们的忠心,或不愿同伴枉死,纷纷叫嚷要他们赶紧投降。 那伙官兵還有迟疑,有人在悄声商量。 陆四却不能等了,暴喝一声:“竹篙队!” “杀!” 几百河工瞬间将竹篙放平,经历過刘家庄和石桥的两处厮杀,這竹篙队看着倒是有了点兵的影子,看着也很威风。 “别,我們愿降!” 官兵中有人动摇喊了起来,有一周姓军官不愿降,還想着带着他们冲過去和千总会合,因此怒斥那說要降的士兵,结果却被身边的一個部下摸出匕首对着他的后背捅了进去。 “反贼,朝廷不会放過你们!” 周姓军官痛苦的捂着后背倒在地上,几把刀却不约而同的朝他身上砍了過去。 孙武进有些不忍心,他和那周姓军官有些交情,此刻却也只能暗骂這家伙不识时务自已找死。 转头高兴的对陆四說道:“陆爷,他们以后就是您的兵了!” 陆四却冷冷看了眼孙武进,后者心中一凛,二话不說上前对那帮降兵喊道:“陆爷饶了你们,你们总要做点事给陆爷看,都跟我走,宰了任万年,咱们跟陆爷去打淮安城!” “宰了任万年,去打淮安城!” 這帮子官兵一旦降了,還真不管昔日上司了,加上打淮安城也很是诱惑他们,当下跟着孙武郎便向不远处還在顽抗的同伴们挥起屠刀来。 陆四指挥竹篙队和大刀队同时跟进,务要将镇上的官兵全部剿灭。 “杀官兵!” 一個桃花坞的居民却拿着锄头却朝孙武进他们一伙冲了上来,有人立时喝住了他:“他们已经投降,跟我們一伙的了!” “啊?” 那居民愣住,呆呆的望着和河工们混在一起的官兵,目中有痛恨,有失望,有无奈。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举着锄头掉头朝那些還在反抗的官兵冲去。 任万年部的残兵彻底大势已去,看到冲過来的队伍中竟有自已人后,大部分官兵選擇了明智的做法——向着身后的同伴反戈一击。 顽抗的官兵越来越少,任万年彻底沒了冲出去的底气,连死战的勇气也沒有了。 万全却是忠心护主,带着十几個亲兵死顶,最后被潮水般的人群逼到了一处院子的墙角下。 一個接一個的亲兵倒下去,万全也被他认识的孙武郎砍翻在地。 可能是被万全的死刺激到,最后的时刻任万年疯了起来。他咆哮着将长刀乱舞,却沒有章法,看着更像是精神错乱。 直到一把镰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生锈的镰刀并不锋利,甚至很钝,但镰刀的主人却死死拉着镰刀,让那钝了的刀刃切過了任万年脖子。 突然失去阻挡的镰刀因为用力過猛,反刺到了主人身上,好在并沒有割得很深。 一颗脑袋滚落在镰刀主人脚下。 望着那颗双眼還沒有闭上的脑袋,镰刀主人呆了呆,然后又疯了似的拿镰刀不断的朝那脑袋上砍。 一直到他沒有力气,一直到身边来了個妇人轻轻的抱住了他。 “阿福,女儿的仇报了,我們回家吧。” “啊?” 阿福的神智還沒有恢复,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身边的女人。 女人在落泪,不远处的人群中,同样也有一個姑娘在落泪。 ........... 桃花坞的空气中還有酒香味弥漫着,大火虽被扑灭,但放眼可见還有很多浓烟。 裡面已经成为废墟的苏记酒厂大门口,坐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桥上也站满了人,对岸更站满了人。 黑压压的,足有上万之众。 大门口摆了一张长桌子,桌子后面站着一帮人。 都是河工的领头者们。 盐城县這边以陆四为首,又有蒋魁、夏大军、程霖、陆广远等人。 山阳县這边以余淮书为首,又有阴阳先生王二、砖瓦匠秦五等人。 两拨人虽都是河工,虽都起事反抗官兵,但现在却径渭分明。 “打淮安?!” 山阳县的河工首领们听了陆四的意见,一個個都是吃惊不小。 “官兵既然叫我們打败了,咱们就领着大伙回家,怎的就要去打淮安了,那不真成了反贼?”砖瓦匠秦五被打淮安這個想法惊到了。 “杀官兵就是造反,造了反你秦五爷還想着回去继续干你的砖瓦匠不成?”說话的是沒了一只耳朵的蒋魁。 “是官兵要杀咱们,又不是咱们真的要造反。” 秦五摇了摇头,为活命而反抗和率众攻打淮安城可是两桩事,怎么也混不到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