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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封门

作者:未知
“放心吧头儿。”杨泗孙一向和杨秋走的近,這一次倒沒想到替他說情的是梁兴,和温忠发一样,两人都是特别珍惜這一次的机会,知道若是再搞砸了,和裕升不仅沒有他俩人的立足之地,连同王勇等人也得吃挂落,喇虎一系就算彻底失势,只剩下两個光杆司令。 這一结果谁也不愿看到,除了杨泗孙表态,温忠发也跟着道:“咱们一定全力以赴,就算死也得把這差事干下来。” 上次土匪一役,温忠发也是带头跑的一個,其实他和梁兴走的近,向来是走武力路线,和杨秋的秘密勾当不同,上回不知怎地鬼迷心窍带头就跑,這阵子几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哪怕旧日的喇虎同伴见了也是歪着嘴笑……谁也沒法子不叫人笑,哪個叫他们带头先跑的? “嗯,办事去。” 杨秋看着温忠发和杨泗孙两個挟着人走,他回头看看,铁场正中高坡上的铁炉已经不再炸响,但铁水横流,一时也近不得人,也时不时的迸发的铁水再飞溅起来,刚有人冒头又被吓的抱头鼠窜,杨秋咧嘴一笑,将头顶的凉帽往下又拉了拉,人已经走的飞快,很快就消失在无尽的山峦之中。 “完了,全完了……” 足足乱了小半個时辰,铁水還是沒有彻底凝固,好在是沒有飞溅之忧,韩家铁场的人群终于又再次聚集起来。 韩通的脸已经一片惨白,别人也比他强不到哪去。 這几座炉就是韩家安身立命的基础,那么多的关系人脉,每年要打点的费用,田亩裡出产的东西才值几個钱,都是指着這铁矿出产的利润来做這些事,甚至在太原城裡的那位左布政,哪一年也沒少拿银子,当然对外說是本族的族产,按制分钱,比贿赂的名义要好听的多。 六個炉子,全是两丈以上的大炉子,每炉的工本费都在四千两以上,全部倒塌,整理干净重修起来就得小三万两,而且還得有近两個月時間不能出一斤铁水,养的那么多人還要吃饭和月钱,恐怕要开革掉一半還多,算来這一下,韩家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底得亏出一半去,浮财尽去,人也走的差不多,只剩下房舍店铺和田亩,算是彻底斩下了韩家的半边身子,剩下来的一半,也是血淋淋的,十分的虚弱无力了。 “毒,真毒啊……” 韩通本人就是十分阴毒狠辣的性子,這些年来也沒少阴人坑人,呆呆看了一阵,他已经明白是中了别人的套,人家用着沒事的设施,他這裡一用就出事,而且直接烧毁了高炉,造成這么大的损失,生生磨光了他的血肉,现在的韩家,可不是伤筋动骨這么简单,几乎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了。 韩通嘴唇哆嗦着吩咐道:“叫何三一伙,去铁场那裡埋伏,见了那姓张的就要了他的命。” 何三是他的家丁头目,从河南逃亡来的杀人犯,手上不止一條两條人命,又是在少林寺学過艺,這时的少林寺也有名,可不是后世的那种名头,棍僧還是实打实的,嘉靖年间俞大猷曾经登少室山,和棍僧们比武论剑,虽然折服了少林那群秃驴,但当时少林为中华武学界的一座高峰也是沒跑的。 這何三曾经在少林学艺,本事沒得說,又心狠手辣,也是韩通手中一张王牌,不過不到這样的关头,韩通不会吩咐何三带着家丁去杀人,這一次,他也算是狗急跳墙了。 “对了,韩老六呢,還有那個叫杨英明的?立刻给我拿棍去打死……不,把杨英明带過来!” 韩通直觉就是韩老六不可靠,可能是别人埋的钉子,倒是那個杨英明看着胆小怯懦,不象是能干這种事的人,韩通也正是看着杨英明可靠,又心裡热辣辣的想一下子把和裕升甩在身后,這才同意了韩老六和杨英明一下子改造六個铁炉的建议,如果按自家铁场管事的建议,其实先改一個炉子试验看看,那么损失也就沒有眼下這么大,不過现在后悔也晚了。 众人在铁场裡沒头苍蝇一般的跑了一圈,最终跑来回报:“韩老六和杨英明都不见了……” “噗……” 韩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就此晕了過去。 …… 韩通晚上才醒转過来,以前他听說過什么急火攻心,血不归经的這些话,向来觉得是屁话,人還能急的吐血?那种人想必也是废物一個,一点能耐沒有。 不料今日他也吐血了,韩通感觉万念俱灰,自己已经完了,可一想起来被张瀚那個后生摆了這么一道,心裡又是怨毒难解。 虽然天黑,韩通還是吩咐家下人备轿子抬他下山,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也沒有人敢劝,各人备好了轿子,点亮灯笼和火把照亮,一乘小轿颤颤巍巍的往山下去。 “叫何三、去杀了张瀚,我先到县主那裡把话說敞亮,料想有大兄在太原撑着,县主也不敢怎么当真……” 韩通半躺在轿子裡,心裡還是不停的盘算着。 抵达灵丘城时城门早就关了,但守门的门卒见是韩家大老爷的轿子,哪裡敢顶真关闭城门不放韩通进来,城门发出吱呀声响后打开,韩通的长随赏了几個门卒几钱银子,那几人欢天喜地的接着去了。 自寂静的街道上一路走着,两边的人家已经多半熄灯睡觉,但时辰還早,睡觉也睡不沉,不时听到街边屋舍裡有人說话,韩通也不理会,只顾想着怎么复仇,怎么叫何三剁下张瀚的首级,然后丢到城外去喂野狗…… “老爷,咱家府门前围了不少人……” 轿子一停,长随說话,韩通昏沉沉睁眼一看,果然自家府门正门前围了黑压压一大片人,四周点亮着不少火把和灯笼,将韩府正门内外照的亮如白昼,韩通一看就是大怒,喝骂道:“怎么将我家当菜场了不成,到底是谁在這裡生事?” 长随上前看了一眼,回身道:“好象是县主大老爷在此。” “嗯?” 韩通满怀疑惑,挣扎着身体站起来,叫人扶着自己往府门前走。 四周的人见是韩通過来,也是忙不迭的闪身让开道路。 地方一开阔,韩通便一眼看到了朱庆余和县衙裡的衙役将自己府门团团围着,本城有一個守备军官也带着不少兵马,沿着府门院墙摆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韩通過来,原本要进府的朱庆余停住脚步,站在韩家的门前石阶上等着。 “大老爷,”韩通忍着怒火,拱手道:“不知這样大张旗鼓到寒家来,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韩通,”朱庆余一脸冷然,直呼其名的道:“有人說你抢人拷掠铁场矿工,私刑之后又杀人害命,藏尸家中,有沒有這样的事?” 韩通闻言大怒,全身都是颤抖起来,向来只有他這样质问别人,何尝有人敢這样质问他? “谁說的?” 朱庆余不答话,這时人群又分开,张瀚带着一脸笑容出现在韩通面前。 “张瀚?”韩通两眼赤红,盯着张瀚道:“毁了我六個炉子還不足?” “韩东主說什么?我听不懂。”张瀚从容道:“我就知道我的炉工工头杨英明和炉工韩老六都被人绑了,前些天报過案,县主也知道,当时虽知是韩东主叫人做的,但沒有证据我也沒有办法,今日韩老六从你家裡逃出来,說杨英明已经在你府裡被杀了,埋尸在府裡,等风声平缓些再挖出来丢到城外……這事情骇人听闻,韩东主你也是士绅人家,怎做出這样丧尽天良的事!” 张瀚說到最后已经面无表情,两眼盯着韩通不放,韩通先是恶狠狠的看着张瀚,最终却是避让开来,对着朱庆余道:“大老爷,這是完全的胡說,我绝沒有做這样的事。” 朱庆余道:“事已至此,有了人证本县怎能不加過问?上次几百矿工到县上来闹事,如果此次置之不理,激起矿变弹压不住,到时朝廷知闻,谁能负此重责?” 韩通盯着朱庆余,狞声道:“县尊就是說要不给我大兄面子了?” 朱庆余也有些忌惮,不過眼前的這情势已经逼的他无路可退,這时若是置之不理,不要說整個灵丘的铁场势力都视他为敌,這灵丘再呆不住,就算是官声也败坏了,官场中也有一定之规,畏惧权势也要有個度,若是人命案子也不敢查,這么多人看着,众口烁金,以后還怎么为官? “韩通你莫再說。”朱庆余拂袖转身,令道:“撞开大门,进去搜捡,叫韩老六带路,不要惊扰了宅中女眷,也莫胡冲乱撞,趁机偷取财物……去吧!” 三班衙役谁不知道韩家富裕,县尊的话只当是放屁,冲进去的不顺手弄点好处岂不是憨大?当下众人一声叫唤,推开韩家大门,一窝蜂般的冲了进去,韩府倒有些家丁想過来护主,众衙役也不讲平日的交情,铁尺一砸,顿时头破血流,再也沒有人敢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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