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微妙的情愫 作者:未知 进了家门,韦婉沒有理会小阮。既沒有出言不逊,也沒有假装的礼貌招呼,只是冷清地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哪怕时隔多年,她处世的一些痕迹,仍如往昔。 小阮倒有点惊喜的表情:“阿刚哥,今天這么早就回来了。”她接着看向韦婉道,“這個阿姐来找過阿刚哥,阿姐真漂亮。” 瞎子也看得出来,韦婉比小阮的年龄稍小,为什么還要称呼阿姐?或许是一种感觉。 高煦道:“小阮是客人,却让你帮忙做了那么多事,多谢了。” 小阮道:“应该的,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阿刚哥。” “今天你先回旅店,等旬日休息的時間快到了,我再带你到四处逛逛。”高煦道。 小阮用力点头,又看了一眼韦婉,便返身拿了一個包,与高煦道别出门。 高煦看她上了电梯,這才关上房门,然后对韦婉道:“跟我来卧室。” 韦婉瞪眼道:“你也太直接了。” 高煦笑了一声,“来啊。”他說吧自己先朝卧室走去。 韦婉终于跟了過来。 高煦指着自己的床道:“你检查一下床单被褥,還有外面的家具也可以瞧瞧。” 韦婉轻声道:“什么意思?” 高煦道:“气味。” 韦婉露出了微笑,走到床边俯身闻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费了那么多眼泪,好累。”她便躺到床上,在床垫上慵懒地滚了半圈,有意无意地感受着被褥与枕头。 高煦站在旁边,淡定地說道:“以前我就觉的很神奇。当年我每次亲近了别的女人,只要当天见你,你就能闻出来。就算沐浴更衣之后,也瞒不過你。到现在我也沒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的鼻子有那么灵嗎?” 韦婉道:“不告诉你。” 接着高煦又带着韦婉,以参观自己家的說法,看了另一间卧室、只有床板沒有铺,书房,健身房,然后领着她回到客厅。 韦婉的目光有点闪烁,脸上好像有些笑意,又好像不太自然,脸颊红红的。 高煦道:“阮玲沒有住在這裡,只是主动要来帮我做家务。你知道的、我几十年沒干過那些事了,還是很受用她的劳动成果。我给她订了旅店,她一直住在旅店。” 他一边說,一边把手机裡的订单翻开,拿给韦婉看,“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会突然来我家,這些订单也是之前就有的。” 韦婉拿在手裡瞧了一下,“我记得你是個很大方的人,特别是对长相尚好的小娘。” 高煦笑道:“那家旅店虽然谈不上高级,却很舒适干净,不差的。我利用了這個软件的市场扩张福利,所以价格才很便宜。现在是工薪族嘛,理性消费。” 韦婉道:“我来之前给你打過电话,你沒接,可能在工作。” 她想了想又颦眉道,“很奇怪啊,高煦怎么突然变這样了,以前你什么时候会如此讲究?” “确实不太讲究。”高煦道,“可现在不 一样了,人得适应环境。” 韦婉低头不语,脸颊依旧带着红晕。 下午的阳光斜照在阳台后的玻璃门上,一道白色半透明的窗帘遮着,在气流中轻轻荡漾。高煦坐着沉默了稍许,便慢慢地开始叙述這阵子的经历。韦婉认真专心地倾听。 他仿佛在倾述。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的是,以前都是他耐心地听妃嫔们倾述,今日却换了角度。 “我发现自己死后重生,到现在還不到两個月,就在大统皇帝登基那两天,我看了新闻。”高煦慢慢地說着,“一开始有点无所适从,身边沒有亲近的人,渐渐地感觉很冷清。听从了同事推薦后,我到安南国度假,当时偶然认识了阮玲。” 高煦接着說道,“那时還沒遇到你,而且也想不到会有這样的事。說实话我起初觉得,這個小娘還不错。她帮我洗衣服、手洗,让我感觉到了鲜活的人气。后来我看她的手机坏了,就给她买了個普通的手机。” 他稍作停顿,說道,“我发觉你有点熟悉、想到你像妙锦的时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之时。那次在餐厅裡吃早饭,你的眼神、动作、气质,甚至一些說不上来的相处感觉,都很像。之后我才刻意地回避、与阮玲的暧昧关系。” 之后他又把阮玲偷渡遇到了大麻烦,只能求助于他,诸事一一如实讲述了一遍。 他還像在剖析自己的心态一般,将那种不确定的、又带着希望的情绪,对妙锦慢慢說了出来。高煦若不說一遍,连他自己也沒意识到、男人的情意原来也可以如此微妙。 妙锦的眼睛红红的,察觉到高煦转头看她时,她才故作生气地說道,“有时候觉得你傻得很!” 她的神情非常复杂奇怪。阳光透過白色的窗帘洒在她的脸上,更添洁白的光泽,她好像有点生气,但眼睛裡却全是笑意与感动,皓齿咬着柔软的朱|唇,看着高煦时、那熟悉的妩媚洋溢在眉目之间。虽然不再是原来那双杏眼,但那种柔美却仿佛发乎于骨。 高煦道:“不是有句话說,女人头脑复杂,男人只是思想复杂。” 妙锦不动声色地伸手過来,轻轻握住高煦的手掌,柔声问道:“你只是觉得、我有点像旧人,所以回绝了她的引|诱?” 高煦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也不是皇帝了,只是個三十余岁离婚的工薪族。” 他回忆起了一個细节,当时小婉问過他一句话,你希望是、還是不是(妙锦)。当时他看着這個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少女,情绪有点复杂,回答了是。那种一闪而過的情绪,大概就有点這样的心态吧?高煦一向是個很现实的人。 妙锦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了:“全世界都是你定下的基业。” 高煦笑着摇了摇道:“现在……拉倒吧。” 妙锦忽然坐正了身子,小心问道:“高煦现在想要什么,有什么抱负?” 高煦转头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要,就這样挺好。人生,不過如此。” 妙锦却转忧为喜,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你早就该這样了,以后……你都是我的。”她說罢可能觉得失态,脸又是一红。 高煦道:“你和以前還是有些不同。” 妙锦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說道:“都做了已经十余年小孩,你說呢?” 高煦忍不住又道:“這個事越来越奇怪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重生,尚且能以玄妙的东西来勉强理解,可现在是咱们俩人了,恐怕此事有迹可循。” 妙锦低声道:“几個大贵族和资本家在投资什么大项目,好像就是为了永生。” 高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事情挺巧,咱们怎么在安南国遇到了?” 妙锦道:“起初确实算是巧合吧。不過我有時間、就会去高煦当年去過的地方,已经走過很多地方了。我很想你……” 她喃喃道,“第一次见面在安南王宫旁边,我沒认出你,但看你那姿势、就觉得隐约有点熟悉;而且我看不惯现在的明国男人、一到外国就左拥右抱。于是我才脱口說了一句难听的话。” 高煦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什么姿势?” 妙锦笑而不语。 高煦又道:“我好像沒抱那些娘们,其中有個還是别人的女朋友,怎么抱呀?” 妙锦不解释,說道:“正好我們住了同一家酒店,不過明国人在升龙选酒店,選擇并不多。吃早餐的时候,我看你就越来像了;你应该也认出了我,還问我喜歡看什么书。现在谁還看几百年前的古书?” 高煦笑道:“我签字的时候,妙锦基本已经确定?” 妙锦轻轻点头:“還有什么‘走得慢過得快’,亏你還记得,若不是你、谁知道這句话?”她的声音变得又小又柔,“几十年前的事了。” 高煦道:“這句话给我的印象挺深,后来品味過无数次。” 妙锦的小嘴一翘,道:“自从那次早餐后,每次你能偶遇我,都是我在刻意等你的原因。想起就生气,怎么就我一個人在着急?” 高煦无奈道:“怪我太相信你的话。” 不過妙锦在這裡已经生活了十余年,各方面的变化是比他要大的。所以妙锦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他的气质,而他的直觉却有点似是而非。 “傻得很。”妙锦娇|嗔道,接着掩嘴儿笑,“终于可以骂你了。” 高煦笑道:“還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不准我亲近别人了。” 妙锦仰起头道:“算你知趣。以前我最想要的,是你和我一起做道士。” 高煦道:“妙锦的心還是那样天马行空,咱们不是讨论過了,不现实。” “老气横秋。”妙锦学着他的口气、发出了两個声音,接着自己被逗笑了。 高煦恍然道:“妙锦還沒吃饭吧?”他說着拿起了手机。 妙锦道:“我看你也沒吃多少,冰箱裡有东西嗎?我来做饭。” 高煦劝了一声。她却很执拗地說道:“我要做,安南小娘能做的,我都会做。” “怕是打翻了醋坛子。”高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