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原来你是這样的沐英(2)
闻言,李景隆回過味儿来。
那六十万是多,可对沐英這样权利比藩王還大的一方诸侯来說,多嗎?
他犯得上用得着,当着老朱小朱的面儿,特意的說一声,故意的伸手嗎?
“你小子,就他妈驴粪蛋子表面光!”
啪!
沐英走着,忽然抬手给了李景隆后脑勺一巴掌。
“哎哟!”
李景隆一個趔趄。
“真一辈子就打算只靠一张巧嘴活着?”
沐英又道,“遇着事,就不能往深裡想?”
李景隆眼珠转转,忽心中一动,“您和太子爷都知道,有人在老爷子那参了侄儿?”
“呵!還行,沒傻到家!”
沐英笑了,对着远处小跑過来要行礼的侍卫们摆手,示意他们远远的。
而后又低声道,“知道人家为什么弹劾你嗎?”
李景隆又沉思片刻,“是不是侄儿最近太招摇了....”
“不招摇就不是勋贵了!”
沐英板着脸,“大明朝的勋贵谁不招摇?”說着,点点李景隆,“是你....太红了!”
“我太红?”
陡然,李景隆全明白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太红了,而是在老朱小朱那,红得发紫了。
這朝堂上下,他的风头盖住了一切。在朝堂内外,民间百姓或许不知朱家藩王,但一定知道他李景隆。
再往深处想,李景隆不由得悚然而惊。
从李文忠病故到现在,才大半年的時間。
老朱先是破例,只让李景隆守孝一個月。
而后這加官进爵就沒断過!
且不說他那长长的,光领俸禄不干活的名号勋爵职官,就說他的实际职位。
光禄寺卿,皇家大管家。
掌皇城禁卫军事,管着紫禁城的安危。
金吾卫都指挥使,有着军权。
前军都督府佥事,都督府的参谋权。而且還代表着,他有资格把手插到几個行省的武官调动任命上!更可以,构建庞大的关系網!
另外,還有火器铸造局督办大臣。
這可是老朱剥夺了工部和兵部的权利,直接全部交给了他李景隆。
光移交给他也就罢了,而且還格外给了他无限的权利。
允许他在城外建立可以容纳十几万人的工城,以及其他庞大的配套還有资源。
更莫說,他還說服了老朱小朱,开设皇家边贸专权拍卖会!
要知道這個拍卖会,可是沒经過任何朝廷的决议,就是他们爷三個私自决定私自做主....关键是收益,也进了他们私自的腰包。
這所有的权利,其中任何一项单独拿出来,都足够别人奋斗一生,都足够别人杀得头破血流。
可现在,却轻轻的,被老朱和小朱,就這么非常非常偏心的,给了一個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
羡慕呀...假的!
嫉妒呀,真的!
恨呀...绝对的!
偏這毛头小子,有了這么多的权利。
他娘的他军营不去,他督军府不去,他兵部和工部也不分润好处出来。
他整天跟着一群這個国公那個侯爷的呼呼哈哈,名下一大堆产业....挥金如土!
参他!
告他!
弹他!
“不光太子爷事先知道有人参我了?”
李景隆脑子反应贼快,开口道,“您也知道了!”
“那么說,您今儿故意问侄儿這個礼金钱....其实在帮侄儿!”
“对喽!”
啪!
沐英又给了李景隆后脑勺一巴掌。
大笑道,“堵住他们的嘴!”
說着,顿了顿,“你当我沒事闲的呢?你那俩钱...”
說到此处沐英不屑的笑笑,“老子随便开俩矿,啥也沒有?”
“我曹...我這忙的要死,裡外裡挨骂,還得花钱堵别人的嘴?”
“你轻飘儿的一句话,开矿?”
“不是...那個...伯父!”
李景隆眼皮动动,“您开矿,不怕别人弹你?”
“谁他妈敢?”
沐英瞪眼,“太子是我弟弟!”
說着,咧嘴一笑,“再說,老子手裡是实打实的刀把子,又是驻守边关开疆拓土的,谁敢多嘴?妈的,回头就运作一下,把他发配老子军中,老子让他填护城河去!”
妈的!
李景隆心中也骂道,“有刀把子就是腰杆子硬!”
随后,他马上靠近些,笑道,“伯父,您老开矿的事儿,侄儿能不能....?”
沐英眼睛一斜,“咋,掺和下!”
“呵呵呵!”
李景隆傻笑,“跟着您后面,混点零花呗!”
“昨儿你结婚,我可是分文沒送,知道为什么嗎?”
沐英搂住了李景隆的脖子,低声道,“因为老子送的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說!”
数着,低声道,“我在富宁那边,有三個金矿!”
“嘶....”李景隆倒吸一口冷气。
“其中一個,是你结婚的贺礼!”
沐英說着,拨了下李景隆的脑袋,“你偷偷派人過去接了。”
“這礼物太重,侄儿....”
“我和你爹跟亲兄弟沒分别!”
沐英叹口气,“在我心中,你跟我儿子也沒分别!”
說着,看看左右,继续前行,“另外還有俩,你也要寻几個可靠的人给我接管過去!”
李景隆眼珠一個劲儿的乱转,“您放心,侄儿一定好好的接管,收益直接送到您府上...”
啪!
沐英抬手一個嘴巴。
李景隆捂脸,“伯父....”
“刚還說你聪明,现在笨的跟狗似的!”
沐英骂道,“老子要是想要金矿的收益给你干啥?老子手底下是沒人還是沒刀?還是朝中沒关系?”
“那您是?”李景隆真不懂了。
沐英停住脚步,正色道,“给...熥哥儿!”
“啊?”李景隆愣住,真愣了。
“太子把你发现的那個事,跟我說了!”
沐英拍拍李景隆的肩膀,咬牙道,“我恨不得...哼哼,亲手结果了那贱人!”
說着,继续道,“一家人不說两家话,我鞭长莫及,熥哥儿我照顾不到!”
“你...得护着他!”
“我再說句不好听的,熥哥儿现在看似是嫡皇孙。可将来的事谁知道?”
“那孩子...有点....有点闹腾!”
沐英微微皱眉,“未来谁都不知道。老一辈的死干净了,谁還护着他?”
“我是想着,再不济,将来也让他手中有大把钱财可以享用!”
說到此处,沐英郑重的看向李景隆,“而且你也应该清楚,维系人情世故....最需要真金白银!”
陡然,李景隆心中一慌。
沐英說的是维系人情世故嗎?
他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是交织势力網,是扶持铁杆!
“你是不是心裡在想,我這個想法很大胆?”
沐英盯着李景隆,有些咄咄逼人。
“沒有沒有....”李景隆笑道,“侄儿对熥哥儿也是一样的!”
“我对熥哥儿可以无條件的好!”
沐英眯着眼,“因为他是我娘....唯一的嫡孙!唯一剩下的嫡孙,是我娘的命!”
“我在跟你上坟的那天心裡就一直在想,我娘临走的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熥哥儿!”
“我這個当儿子的,决不能让她老人家最在乎的孙子,有半点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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