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投毒纵火
瞧着一本正经的余家军第二代将主。
沈烈笑道:“這架势…...沒個三五日是难以通過了,不如咱们在這苏州府盘桓数日如何?”
余咨皋立刻道:“卑职全凭大人吩咐。”
沈烈微微一笑,当即下令大军在苏州城一侧的镇子裡驻扎了下来,锦衣卫驻扎在紧挨着运河的镇子东头。
俞家军更靠外围一些。
扎营后。
官道两旁的集市上,随着谦和有礼的锦衣卫散开了,开始采购各种物资,却迎来了苏州百姓的竭诚以待。
瞧着那小商贩脸上带着几分忐忑的笑容,从锦衣校尉手中接過了一块碎银又或者一把铜钱。
這军民和睦的景象,竟让俞咨皋目瞪口呆!
“大人,這……”
俞家军将领哑口无言,沈烈却笑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裡,想必我麾下在沿途各镇做過的恶事已传扬开了。”
眼瞧着余咨皋嘴角抽搐着,赶忙奉迎了起来:“大人說笑了,說笑了,大人所部军纪严明,百姓爱戴,自然是极好的。”
沈烈微微一笑。
不再多言。
沈烈当然不认为這么做有什么鸟用,曾经戚家军的名声比這還好,却也落魄到了要混饭吃的地步。
谁忠,谁奸,谁好,谁坏,自有刀笔吏任意涂抹。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在刀十三的带领下,几人住进了一座四进院子的大豪宅,這尘封多时的宅子裡十分奢华,瞧着有些阴森。
這便是昔日锦衣卫查抄的徐党干将其中的一处产业。
過了前院,走进了内宅,众人面前豁开朗,看着那巨大园林中摆放的嶙峋的太湖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良久无言。
纵然沈烈见多识广,漫步其中,也不由得叹为观止。
园中廊桥亭榭秀丽精致。
一步一景。
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静观山,于曲径通幽处,停下了脚步,沈烈不由得笑道。
“這宅子得值多少银两?”
一旁。
张简修轻声道:“数万金总是有的。”
几人真品鉴园林时,亲兵快步走来,在刀十三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刀十三面色微变,看了看余咨皋。
沈烈笑道:“說,余大人不是外人。”
刀十三便赶忙道:“是,大人……出事了。”
片刻后。
后厨。
负责烧火做饭的灶头兵跪在一旁,吓的脸色都发白了,而穿着青衣小帽的随军医官小心翼翼,摆弄着一個坩埚。
坩埚這玩意也是大明人常用的器具,多用来冶铁,而這位李医官却用来验毒。
银针试毒纯粹是玩笑,而這個年代的化学水平,也着实让沈烈又吃了一惊,以這位李医官来說。
他是李时珍的儿子,可也是半個化学家,因为熬制中药這件事本就和化学分不开。
至少沈烈知道一件事,用草木灰提纯碱类物质,就是华夏人的发明,這個道理可真是在简单不過了。
倘若古人不懂得制碱,那又是如何制作发面馒头的呢?
這种方法叫做“草木灰发酵法”。
耐着性子等到李医官忙完了,在坩埚裡得到了一点纯白粉末,然后轻声道:“大人,是番木鳖。”
“此物可通络止痛、散结消肿,性寒,大毒。”
气氛瞬间为之肃然。
随着众人纷纷色变,看着那瘫软在地的火头军,一时半会竟然弄不清這毒是如何投进来的。
而沈烈却弄明白了一件事。
是药三分毒。
以這番木鳖为例,既是民间常用的必备药材,也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而在這個时代的大夫想要弄死一個人。
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锵!”
随着刀十三拔刀上前,将那那几個火头军砍了,却被沈烈叫住了。
“罢了。”
“与他们无关,真要是火头军下的毒早就跑了,還会在這裡老实巴交的等着你杀么。”
几個火头军如蒙大赦,千恩万谢,磕头如捣蒜。
沈烈却只好下令全军,将从市集上买来的菜肴饼子统统倒掉,吃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
终于在這一刻,在苏州园林之中,徐徐夜风的吹拂下,众人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四伏的气氛。
匆匆吃了几块肉干,填饱了肚子。
下毒的事终于查了出来。
刀十三来报:“大人,查到了……应是十来個贼人在镇口扮作肉菜贩子,将下了毒的食材提前备好了,等了咱们好几天了。”
沈烈点点头。
而這忽然之间不知从哪裡冒出来的贼人,若是不出预料,多半又是白莲教,青莲教中的那些妖人。
揉着略有些头疼的太阳穴,沈烈笑道:“這下子麻烦咯。”
张简修也皱眉道:“這倒也沒什么,漕船上不缺米粮,菜,肉可从杭州府调拨来一些。”
沈烈点点头,再也不敢让士卒从市集上购买食材,這要是守着上百万石漕粮却吃不上饭,那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而一旁。
余咨皋忽道:“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烈笑道:“說!”
余咨皋忙恭敬道:“是,卑职最怕贼人放火,想那运河之上漕船首尾相连,火头一起……”
话音未落。
宅子外面运河的方向,便传来了爆豆一般的火枪爆鸣声,而后火光现,浓烟起,呵斥咒骂打斗声不绝于耳。
還真是着火了!
沈烈哑然,看了看這位余大人,奇道:“余大人,你這张嘴是开了光么?”
怎么你一說害怕纵火,這火就着起来了呀?
余咨皋瞠目结舌。
沈烈却不动声色,只是闲庭信步一般登上了假山,从高处俯瞰那一墙之隔的运河中起火的粮船。
還有火光中正在排着横队,与贼人激战中的锦衣卫士卒,那眼中布满了森森杀机。
索性一刻钟后,因为锦衣卫火器犀利,贼众不敌,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纷纷作鸟兽散。
而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
瞧着那些正在奋力舀水救火的兵士,沈烈徐徐道:“四哥還觉得這漕运好么?”
张简修面色一阵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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