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万历被气疯了 作者:未知 方从哲很清楚,浙川郡王朱器圾是在利用他。 但是,他却不得不上套。 因为,他如果不趁机拿下房可壮,那浙党又将再一次颜面大失,卖掉四川盐科提举司所有官员,来平息事态。 這种事情,做多了,浙党就将威信全无,到时候,谁還愿意跟着浙党混! 长此以往,浙党终将再次失去朝堂大权。 他自然不想浙党失势,所以,他明知被浙川郡王算计了,也要按人家谋划好的来做。 這,才是浙川郡王最为可怕之处。 方从哲抱着一堆奏折和证供,缓缓走进乾清宫,走进万历的书房之中,趴地上恭敬的道:“微臣叩见皇上。” 万历颇有些疲倦的挥手道:“平身,中涵,你這抱着一堆什么?” 方从哲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细细解释道:“回皇上,這是御史房可壮等人弹劾浙川郡王朱器圾及一干人等的奏折和浙川郡王等发来的奏折。“ 浙川郡王? 万历闻言,皱眉想了想,這才微微笑道:“哦,是上次打县令那個小郡王吧,他又干了什么让人弹劾了?” 這表情,就证明,万历,对這位小王爷是真有印象,而且,印象還不错。 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清流,這次,恐怕是要倒大霉了。 方从哲连忙将奏折和证供分成三部分,小心的摆在万历的案头,随即解释道:“微臣细细看了一下,应该是巡盐御史房可壮去查私盐,结果查到浙川郡王的老丈人了,浙川郡王为了保护自己的老丈人,跟御史房可壮起了冲突。事情大致就是這样的,至于,到底谁有理,還得皇上来定夺。” 噢,浙川郡王的老丈人,好像是姓范的吧。 万历随手拿起一封奏折,饶有兴致的看起来。 有时候,细节就能决定成败。 方从哲耍了個小手段,他故意把浙川郡王朱器圾的奏折放在了万历最为顺手的地方! 所谓,先入为主,万历,先看了朱器圾的奏折,房可壮等人的奏折,就显得有点荒唐无理了。 万历看罢朱器圾的奏折,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怒色。 這些无耻文臣,太過分了! 又干涉皇室立储! 上次,你们這帮无耻文臣干涉朕立储,這次,你们這帮无耻文臣又干涉唐王立储,真当皇室只能任由你们摆布? 他强忍住怒火,又拿起奏折下面的证供一看。 這是朱器圾呈上来的,盐商范荣這几個月来收售官盐的盐引票号,每個月,大概四五万斤左右。 這就证明,朱器圾沒有撒谎,他老丈人,真是正正经经的盐商,贩卖的并不是私盐,而是正儿八经的,有盐引票号的官盐。 接下来,是四川盐科提举司副提举曹光道的奏折和呈交的证供。 曹光道的奏折中也大致描述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他就是按正常流程,押运着官盐,去交给盐商范荣售卖,莫名其妙的,就被巡盐御史房可壮给围了。 然后,巡盐御史房可壮跟他们啰嗦了半天,好像在等什么人。 等浙川郡王朱器圾来了,双方对峙了一会儿,起了点小冲突,巡盐御史房可壮就走了。 這事情,关系到他送的是官盐還是私盐,所以,曹光道连忙上奏,以证自己的清白。 他呈交的证供,就是這次送盐的盐引票号,总共四万多斤,跟范荣提供的,沒有任何出入。 至此,万历已经相信了,事实就如同朱器圾說的那般,是巡盐御史房可壮在故意设套,陷害人家呢! 他再拿起房可壮广邀清流呈上来的奏折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什么浙川郡王就是四川盐科提举司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的幕后黑手? 什么郧阳监军刘若愚收取浙川郡王贿赂,阻扰办案? 什么陈应堂等一干盐科提举司官员监守自盗,私自调动石柱土司白杆兵贩卖私盐? 什么浙川郡王无法无天,当众殴打巡盐御史,并且指使白杆兵围攻官兵,抢夺贩卖私盐的人证和物证? 什么浙川郡王利用私盐敛财,意图谋反? 踏马的,你们這帮无耻文臣,当朕白痴嗎? 万历拿着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浙川郡王是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的幕后黑手嗎?” 方从哲闻言,小心的道:“皇上,這個,微臣以为,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這种說法本身就有問題,微臣已经查過了,自正统年以来,四川盐科出产的井盐最多也就三千多万斤,当初,高采高公公去四川监盐的时候,還出现過一年出产不到七百万斤的情形,這就证明,四川盐科出产的井盐根本就沒有御史房可壮說的六千多万斤,所以,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這种說法,与事实不符。” 高采? 万历還有点印象。 他是最相信身边太监的,既然高采去监盐的时候都出现過年产不到七百万斤的情况,那就证明,什么一年出产六千多万斤,被侵吞三千多万斤,纯属一派胡言! 万历把手中奏折往龙案上一甩,又拿起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浙川郡王真在利用私盐敛财,意图谋反嗎?” 方从哲又小心的道:“皇上,這個微臣不敢妄下定论,不過,微臣看浙川郡王的奏折裡写道,正准备在年前把主殿和偏房修好,然后便成亲。這就证明,浙川郡王沒多少钱,他要钱多的很,恐怕就不会就藩這么久连王府的主殿和偏房都沒修好了。” 這事,万历還有印象,当初朱器圾還跟他哭穷呢。 這都過去多久了,郡王府的主殿和偏房還沒修好啊! 哼,這些无耻之徒,又是一派胡言! 万历把手中奏折往龙案上一甩,又拿起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陈应堂等一干盐科提举司官员会监守自盗,私自调动石柱土司白杆兵贩卖私盐嗎?” 方从哲闻言,颇为尴尬道:“這個,皇上,微臣真不知道该怎么說了,四川盐科提举司雇請石柱土司白杆兵护运官盐那是早就在兵部报备了的,因为四川周边截盐的山贼和马匪太多了,如果不雇請人护盐,那官盐根本就送不到售卖的地方。微臣不知道,此人如此误导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草泥萌的马啊! 踏马的,你们這帮无耻文臣,真把朕当白痴在玩是吧? 万历气疯了! 他真的被气疯了! 他直接把手中的奏折往龙案上一砸,狂怒道:“這帮无耻文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呃。 皇上,我也是文臣啊! 方从哲闻言,不由小小的尴尬了一下。 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更沒有去劝万历息怒。 因为,他就是故意在利用清流的奏折激怒万历呢! 万历已然被气疯了,房可壮,清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