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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秘路人

作者:未知
深夜,一座孤零零的山神庙内,灯火忽明忽暗,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你還有什么好說嗎?” “属下并非有意丢失号牌,属下是去约定地方取信,回来时发现客栈已被临淮县衙役搜查,东西都被他们带走了,属下实在沒有料到,但属下临走时已经烧了命令,他们不会发现什么。”跪在地上的人声音十分恐惧,他连连叩头道:“求头饶我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若不是你擅自杀人,惊动了临淮县衙,他们怎么会找到你,你不用再解释了,你的鲁莽差点毁了這次行动,罪当死!”黑衣人手一挥,旁边两名大汉手起刀落,不等跪地人再求饶,人头已经滚落下地。 黑衣人哼一声,忽然又转身恭恭敬敬对背后的山神道:“首领,這次行动,你看要不要....” 半晌,山神像后忽然传出一個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临淮小县不足为虑,按原计划行动,记住!当天聚当天散,趁锦衣卫云集凤阳未归,這是我們唯一的机会。” “是!属下這就去布置。”黑衣人躬身行一礼,快步走出山神庙,几名大汉迅速处理了尸体,很快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一阵寒风吹過,大殿裡灯火忽闪,山神像后面走出一名中年文士,他鼻头上长有一颗肉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濠塘镇不是临淮县的地名,而是邻县定远县的一個镇名,因临濠塘山而得名,属于定远县管辖,濠塘山山势奇峻,怪石嶙峋,大石上长满了藤蔓灌木,偶然也生出几棵参天古木,一條官道从马鞍形的山体中央穿過,石阶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时逢初春,正下着一场小雨,空气潮湿而阴冷,山道前的道路泥泞不堪,使行路倍加艰难。 這天下午,濠塘山以北的官道上来了一行身着公服的差官,正是李维正带着五六個弟兄,虽然池州飞鼠已经逃出临淮县,但王三豹的死让愤恨难平,他当即向张知县請了令,南下定远县缉捕凶犯,在定远县当然不能擅自行使公务,至少要先给定远县衙打声招呼。 “五哥,前面過了东濠水便是濠塘山,山南即是濠塘镇,再向前走十几裡便是定远县城了。”說话的是张二虎,他就是定远县人,后到临淮县坐了上门女婿,他见李维正似乎对临淮县以外的地方一点也不熟悉,便一路指点。 今天是正月初七,天空从早上起就阴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蒙蒙细雨,這会儿,雨势似乎更大了,李维正看了一眼天色,又往四周找了一圈,忽然见前方土岗上有一座石亭,便回头对众人道:“大伙儿去亭子裡歇歇脚吧!” 几個衙役走得又累又饿,眼看前面要過山,正心中叫苦,忽然五哥让他们休息,几個人早争先恐后向土岗上跑去。 亭子十分宽敞干净,几個衙役把行李一放,横七竖八地躺了下来,有的喝水、有的吃干粮,李维正则走到亭子裡的一块石碑前,饶有兴致地读上面的碑文,這段時間他沉溺于簡體字与繁體字之间的转换,已经略有所得,正在兴头上,走到哪裡他都要读一读。 ‘位极人臣,不過一人一家之耀,三世而竭,铺路修桥,惠及乡民,则百世流芳于世’ 李维正看到下面的落款不由愣住了,‘李善长’,后面還有一個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但還是隐隐可见‘胡惟庸’,三個字。 如果說无论一個人的思想变化也好、性格成熟也好,虽然它们都是一個逐步改变的過程,但总有一個临界点,一個偶然发生的事件,佛语叫‘棒喝’,這個偶然也可以說是必然,它就是量变都质变的转折点,对于李维正,這個石碑落款就仿佛当头一棒,一下子将他打醒了。 他背着手慢慢走到土岗的最高处,沉浸在密密的细雨中,远方山峦起伏、青山叠翠,他的脚下濠水蜿蜒迂回,可是他的思路已经飞扬至千裡之外,徘徊于六百年岁月风尘之中,他凝望着远方的青山远黛,脑海中却想起他曾在南京明故宫旅游时听讲解员說過的一些事,明初几個赫赫有名的人物,胡惟庸、李善长、沐英、蓝玉、冯胜都是同乡,他们正是定远县人,定远县這個名字就仿佛是开启他记忆的一把钥匙,前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经朱元璋一朝,大规模的杀人始终无休无止,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恒案、蓝玉案跨越数十年,十几万大明官员家破人亡,紧接着朱棣更以极其残酷的杀戮对付建文帝旧臣,正是這一次次惨绝人寰的屠杀打断了大明王朝的脊梁,种下了明亡之根,使明亡后的中国更堕入了二百年的黑暗,而自己 李维正怔怔地望着烟雨蒙蒙笼罩下的濠山濠水,现在是洪武二十三年,离靖难還有八年,歷史的沉重感竟压抑得他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那位公差,借一步說话。”远方忽然有人在叫他,可李维正却沉默于歷史和现实的交错之中,惘然不觉。 “五哥,有人找你。”贾老六飞奔而来,拉了拉李维正的衣服,一下子将他从歷史的感悟中拉了回来。 他茫然地回過头,“谁找我?” 只见亭子那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群人马,为首之人正向他招手,“這位公差,請過来一下,我家主人有事請教。” “他们是什么人?”李维正一边走一边问道。 “他们都是京城口音,估计是官宦人家子弟,排场够大的,居然有六十几個保镖随从。” 李维正走进亭子,只见他们每個人都牵着马,身材高大壮实,马上驮了不少东西,在亭子裡的石碑前站着两人,年纪都大约三十余岁,皮肤白净,显然是读书之人,其中一人头戴四角方巾,身着白色绸纱绫缎袍,腰中束一條银色绸带,手执一柄折扇,姿态从容自若,正和旁边人說着什么,而他身边之人虽然打扮大致相同,但他身体略略前躬,恭敬地聆听前面之人說话,他们身份高下,一目了然,从這两人身着衣服的颜色,李维正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同一般,能身着颜色鲜艳的服饰,至少他们都有功名在身。 “公子,他来了。”一名随从上前禀报。 白衣人转過身,上下打量一下他,微微笑道:“你就是他们的头?”他指了指张二虎和贾老六他们。 “正是。”李维正向他拱手施了一礼,“請问公子有何事找我?” “是這样”,白袍公子沉吟一下便问道:“我听說有人反映临淮县知县私设牢狱敛财,可有此事?” 李维正心中‘咯噔!’一下,他究竟是什么什么人,這居高临下的口气就像高官微服私访一般,可又象一個不谙世事的嫩雏儿,居然问自己张知县有沒有私设牢狱,這颇有与虎谋皮的味道,他就不怕自己告诉张知县毁灭证据嗎?這可是凤阳府中都地界,看他這個排场和口气,莫非他姓朱? 念头一起,李维正倒不敢轻视于他,便躬身答道:“回這位公子的话,张知县是我上司,哪有下属私诽上司的過失,請公子见谅,我实难回答。” 那公子仰头一笑,“看来是我唐突了,不過我听說已有御史弹劾你们张知县,故忍不住一问,真是抱歉了。” “属下只是小小捕头,不敢闻庙堂大事,告辞了。”李维正牵過马,一挥手对众人道:“我們走!” 几個衙役连忙收拾行李,跟着他快步离开亭子,向濠塘山而去。 远见他们一行走远,另一名灰衣男子慢慢走上来笑道:“這人不過是身份卑贱的衙役,公子和他說话,岂不是有**份?” “方先生就不懂了。”那白袍男子凝视着李维正的后背,轻轻摇头道:“我們一路微服而来,不知遇到多少衙役,哪個衙役不是横蛮霸道的,可這几個衙役见我們进来,皆主动让了位子,知情懂礼,可见他们的首领平时约束有方,而且此人不卑不亢,既不背主,也不护短,更是难能可贵,以小见大,可见此人光明磊落,何言卑贱二字?” 姓方的男子脸一红,立刻躬身道:“属下知错,請公子责罚。” “一点小事,有什么可责罚的。”那白衣公子又回過头注视着石碑上胡惟庸的名字,半晌才微微叹道:“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山道上铺着青石板,石板上的泥泞被雨水洗净,路反而好走很多,走五六裡山路即可翻越山岗,虽然這一带山势险峻陡峭,全是巨石结构,但林木却长得相当茂盛,千年的古木随处可见,再加上蒙蒙细雨,使得往来行人不多,這座山岗上便显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张二虎几人已经往来多次,对此间风景熟视无睹,倒是李维正好奇地打量這些生根在岩石上的参天古木,暗暗忖道:“這座小山岗若在后世定会辟为国家森林公园了,是個招商引资的好招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岗上也出现了一個破败的小亭子,裡面似乎供奉着一個棒槌模样的石柱,被人摸得又黑又亮,亭子上挂了一块牌匾,风雨侵蚀,字迹几近不见,但還是能勉强辨认出来:招弟亭。 此刻亭子旁颇为热闹,在蒙蒙细雨中,几十個小摊在一片黑松林旁一路摆开,卖茶卖饼的、算命的、摆摊设赌的等等等等,就有点像后世各旅游景点那种小摊贩,不過這裡是交通要道,有摊贩倒也正常,也有十几個路人坐在摊前喝茶吃饭,李维正牵马从旁边快步走過,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又說不上来。 新書上传一周,基本上达到目标,明天就要开始漫漫新書征程,书友们,和老高一起奋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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