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暗香滿路(終章)
看着眼前被釋放出來的範巴斯滕和納達爾,阿瑪利亞公主嘔吐感很劇烈,彷彿看到了兩坨屎,而且屎裏還有毒,無視他們欣喜欲狂,朝自己狂奔而來,想要上演一出千年等一回的願望,甩了一個冷冷的眼鏢,怒哼一聲,拂袖而去,留下兩個黯然神傷的難兄難弟,在風中凌亂。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出手了,他違背了承諾,說好了不去勾搭這個****的……”納達爾喃喃自語,斷定是林卓上了手,才讓荷蘭的交際花變得如此不善交際。
另一邊的亨利王子就要友好負責任得多,他甚至還保持了對莫欽納這個老牌貴族的尊重,微微躬身致意,竭力想要營造出輸陣不輸人,丟人不丟臉的風範,保住王國最後的顏面,只可惜莫欽納沒有給他長臉,他被放出來的第一秒鐘,就晃着一身肥膘肉,像個光頭黨一樣,撲向了隔壁的斯圖爵士,把瘦高的斯圖按倒在地上,拳腳齊飛,一陣沒頭沒臉的毆打,任旁人怎麼拉扯勸說,都不聽,跟瘋了似的,讓衣冠楚楚,貴族範兒凹得妥妥滴亨利王子好生失望,繃不住情緒,怒罵幾句,“太丟臉了,一點兒都不體面,loser,野蠻人”,拂袖而去。
阿瑪利亞公主坐在馬車上,看着大明首都的繁華,看着優雅美麗的鴻臚寺會館,染上了中國詩人才會有的憂愁,這裏是她的傷心地,關於戰俘的開價,一開始是大明的財政官員跟他們談,這些人非常友好和羞澀,他們估算了餐飲費、運輸費和住宿費,得出了一個很划算很公道的價格,每人五十兩白銀,這遠未達到王國開出的底價,所以阿瑪利亞很高興地應承了,但是有一個不光彩的人出現了,那就是大明的使節先生李三才,上帝,她從未見過如此貪婪如此不紳士的男人,他曲解了協議的內涵,按照軍銜把俘虜分成了七個等級,而五十兩的價格是排在最底層的水手的價格,其餘的人要在這個基礎上,進行等比數列的上浮,談判下來,最昂貴的納達爾和範巴斯滕,每人的價格超過了五萬兩白銀,天吶,算下來的總價遠遠超出了王國的底價,美麗的阿瑪利亞公主不得不用私房錢進行額外的補貼,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噁心的事情。
如果只是破財,阿瑪利亞公主不會如此生氣,而是她發現了林卓的區別對待,這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人,竟然如此溫柔地對待那幾個小矮子女人,這太讓人崩潰了。
“亨利,如果沒有別的安排,我想早點兒返程”阿瑪利亞萌生了去意,這裏的春天太冷。
“如你所願,事實上,我也想早點兒離開”亨利非常贊同,儘管在大明,他得到了成長,但過程很辛酸,他體會到了男人的痛苦,他試圖努力的挺起來,但是每次都不夠堅硬,他還年輕,不想過多體會望逼空流淚的痛楚。
葡荷使團離京,送行的,是新鮮出爐的日國公林卓,看到這個大明的權臣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交際花女士明知不會是因爲自己,卻仍按捺不住內心的柔情,撫慰了幾句,“您在一個偉大的國家,您已經建立了很多人一生都未必能做成的功業,您還贏得了很多美麗女士的垂青,我最光芒四射的騎士,你的一言一行,我會終生銘記”
林卓強打精神,擠出一絲笑意,乾巴巴地道,“感謝公主殿下,祝您一路順風”
阿瑪利亞公主不高興了,她是個火辣辣的女人,直接問了出來,“大臣閣下,我很想知道,我與那幾個日本姑娘的差別在哪裏?”
“差別?她們是黃種人,你是白種人吧”林卓沒有深想,脫口而出。
阿瑪利亞公主聞言大怒,瞪圓了灰綠色的眼珠子,“該死的,你這是種族歧視,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努力爭取荷蘭派駐大明使節的位置,我一定要征服你”
“呵呵呵,公主殿下,我爲你們準備了禮物”林卓傻笑,強行歪樓,鄧子龍等人捧着厚厚一摞書籍過來,“這是我親筆撰寫的一本書,《儒家的普世價值》,希望能對您有所幫助”
林卓親自動手,給使團的人挨個兒送書,腦門兒鋥光瓦亮的俘虜們都人手一冊。
起錨揚帆,船隊順風南下,阿瑪利亞站在船尾,久久凝望越來越模糊的陸地,直到腿麻了,纔回到船艙,輕撫着林卓批發的禮物,珍而重之,這本書裝幀很精緻,用紙也很考究,用拉丁文寫就,非常便於理解,她凝望了封面上的花體字好半晌,才戀戀不捨地翻開第一頁,像是一句宣言,“大明帝國主張兼收文明,尊重差異,追求平等和公正,致力於幫助落後民族覺醒,賦予其民族自決的權力,全世界人民共同進步萬歲,全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
在目錄中,阿瑪利亞發現最後一個章節的標題異常醒目,字體不同,還加了粗,那是“不走霸道,不做犬儒”。
時光悠悠,眨眼間兩年過去,萬曆六年的春節悄悄滑過了,兩年的時間裏,大明的朝廷做了很多事情,鬥爭仍然是主旋律,林卓以超然的身份,撥弄朝局,通過邊貿改革,新開財源,逐步把九邊將門三振出局,劉挺受命組軍北伐,日本軍隊由磯野員昌率領從朝鮮出發策應,戰事已經推進到青海的和碩特部和北海的科爾沁部。
家裏面的事情也辦了不少,林卓的寶貝妹子萱萱,拼命留到十八歲,還是成親了,便宜了李三才個王八蛋,剛翻過年就給他生了個兒子,林卓總算等到了機會,把出封建家長的架子,強行把命名權給搶了來,琢磨來琢磨去,給起了個天庥的大名,這還算比較着調,孩子的小名就不忍卒睹了,林卓邪性發作,硬要叫壯實,誰勸都沒用,李三才比較慫,對大舅哥的放蕩行爲敢怒不敢言,捏着鼻子認了。
林卓在種馬的路上越走越遠,又迎來了一兒一女,分別是哈茗和清漪生的,憐兒和沐焰急得團團轉,她倆年紀比較大,過了二十五了,在大明算是高齡產婦,四處求佛燒香,送子觀音歡喜彌勒什麼的,拜了一輪又一輪,都快得焦慮症了,折騰得林卓也跟着莫名緊張。
近段時間,林卓卯足了勁兒折騰這倆女人,一方面是廣種薄收,增加中獎機率,一方面是努力緩解她們的情緒,讓她們沒有力氣胡思亂想。
這天傍晚,林大官人剛剛在浴室裏把沐焰就地正法,******被他折騰成了軟麪條兒,還待鼓起餘勇再來一發,就被打擾了。
慾求不滿,氣性很大,“誰?”
“公爺,是奴婢”張誠的聲音傳來。
“怎麼個情況,大晚上的?”老張是萬曆的貼身小棉襖,林卓也重視起來了,光着毛腿衝了出來。
“萬歲爺有請”張誠羨慕地看了看林卓殺氣騰騰的****,垂下視線。
林卓星夜入宮,卻見萬曆也是愁眉不展,探問究竟,原來是李御姐表示萬曆該大婚了,這事兒本來萬曆不牴觸,但嚇人的是,這個挑選未來的正宮的差事卻是交給了禮部的老夫子、宮裏的大太監還有宮外頭兒的外公武清侯李偉,這三個,特麼的萬曆都表示信任不能,貼心不能,放心更不能。
林卓一來,他就眼巴巴的看着這個一直很靠譜的林伴讀,給個主意撒,讓俺娶個可心的媳婦兒唄,妹子把得不少了,但是有愛的實在不多啊,萬曆小皇帝感覺自己有些紅粉三千衆,知己無一人的境界了。
林卓第一反應是這汪渾水不能趟,李御姐在歷史上就對這個問題把持的很緊,現在雖然被自己改造成了一個風情少婦,但是有根弦兒在繃緊着也在所難免,再說爲子女婚假本來就是母親不可分割的權力,大家關係再好,也不能踩紅線。
但是胖子皇帝的賣萌還是比較成功的,林卓覺得不搭把手實在有些不厚道。
於是就只好鬼鬼祟祟的給他出些鬼主意,讓他去纏磨李御姐,要娶一個妻子,不想娶一個皇后神馬的,問一聲母后,你幸福嗎?這種狗血劇情和鬼話林卓自己都不信,小胖子顯然也有些不以爲然,但是忍着噁心去嘗試一下後,卻意外的效果大好,李御姐可能是聯想到了自己身上,唏噓不已,但是精明如她,怎會不知林卓在後面幫着小胖子,只訓斥了句不可過於造次,開了方便之門。
小胖子又開始賣萌,怎麼搞?徹底掉坑裏的林卓,看着他肥膩膩的胖臉,非常無語,只好各種輾轉騰挪,幫着小胖子跟秀女們接觸,還好,通州的那個鄭姑娘也在候選裏,在林卓掩護下,冰雪聰明的她也許看穿也許沒有看穿,總歸贏得了萬曆小皇帝的芳心。
萬曆六年三月十八,萬曆小皇帝大婚。
皇后自然不是鄭姑娘,而是李御姐心儀的一個錦衣百戶的女兒,小門小戶出身,人也秀氣,但顯然不是小胖子喜歡的那一款。
皇帝大婚,羣臣賜宴,而且准許二品以上攜眷出席,可兒等女帶着璞兒和傾城兩個小蘿蔔頭和寧安坐在一起,小孩兒吵吵鬧鬧,一羣女眷花枝招展,滿殿翎頂輝煌,讓林卓有些恍惚,這裏的金堆玉砌,這裏的榮華富貴,變得有些不真實。
視線飄開,與李御姐相遇,還是那樣,風情內斂,顧盼神飛,還是那樣一副宜喜宜嗔的表情,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秋冬之交,彷彿又看到了一個玲瓏浮凸的靚麗背影,彷彿又聽到了金沙江邊的呼救聲。
林卓的放肆打量,讓李御姐心中又羞又恨,臉頰紅彤彤的,像是一束怒放的紅玫瑰,喚回了林卓的魂兒,不由得笑出聲來,少不得吃了李御姐一記死亡之瞪,恍然間不知身在何方。
關鍵時刻,兒子坑爹總是很給力,林鉞邁着蹣跚的小步子走過來,往他桌子上一撲,頓時杯盤狼藉,油漬酒水弄得林大人滿身都是,坐中親貴大臣鬨然大笑。
林卓啞然失笑,起身隨着宮女去換衣服,途中與那位鄭家小娘錯身而過,隱約聽到細細一句,林大人,我記得你了。
彷彿是在記下恩情,又似乎帶有別樣的誘惑,林卓無暇細思,也懶得去想,也許還有一段暗香滿路匪夷所思的人生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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