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個病人 作者:飞天缆车 飞天缆车:、、、、、、、、、 “宗主,您做官了,那不就得放弃爵位啊?” 朱大個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瞪,惊诧道。 大明会典上记载,凡宗室,若是绶官,肯定会罢黜爵位,這是应有之义。 同样,考功名,也是如此。 “是這個道理啊!” 朱谊汐思虑片刻,随即道:“要這個奉国中尉有什么意思?宗禄又沒有,官身比那爵位强多了。” “可是,宗主……”十三欲言又止,眼眸中满是雾气。 “怎么了?”朱谊汐问道。 “這样的话,您就不是宗主了。”十三急切道。 “沒事!”朱谊汐摇摇头,心想,如果革去了宗室的帽子,以后還真有点不方便。 不過,以如今的局势,只要秦王府不追究,宗人府,自然反应不過来。 “我自有办法!” 朱谊汐望了一眼满箱子的白银,看来追究還是难留住啊! 第二天,几乎有点关系的,都知晓朱谊汐成了总医官,個個串门,想要谋個一官半职。 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纯粹的想要捞好处。 总医官虽然不起眼,但好歹也是個官呢。 比穷困潦倒的生活强多了。 到底朱谊汐是郃阳王一系的宗主,考虑都是族人,就选了十来個憨厚老实的少年,都是孤儿。 也只有孤儿,才算值得信赖。 而就任总医官后,朱谊汐发觉,秦军与其他的军队,果然别无他样。 高矮胖瘦十来人,都是兽医。 “小的钱太多,俺们都是治马和骡子的。” 为首的胖子,憨笑道:“也有时候治人,只要草药用轻点,估摸着都沒啥事。” “你们定是中饱私囊了吧!” 朱谊汐一看這些肥头大耳的家伙,就双手靠背,轻声道:“马无夜草不肥,军中比得上你们的,沒几個咯。” 战马,无论在何时都是稀缺的资源,吃食比人好,克扣一些草料,就足以让人舒坦了。 “嘿嘿!”胖子憨笑地挠了挠头,說道:“您也是知晓的,這個世道,马過得比人好,咱们也是万不得已。” “哼!”朱谊汐冷声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糊弄,之后,有你们好受的。” “遵命!!”众人互相望望,顿时叫苦不迭,该不会是来了個清廉板正的主吧? “对了,以后,按照我的规矩,草料只准克扣两成,一成交与我,剩下的一成才是你们的。” “记住,无论是多了,還是少,拿你们试问。” “好嘞,好嘞!” 众人瞬间感到云起雾散,前途瞬间光明起来,一個個的连忙鞠躬行礼。 朱谊汐则带着十来個少年,看着乱七八糟的医寨,不由得皱起眉头。 随后,他挑了個上游位置,让少年们在此平整土地。 眼瞅着人太少,他又去找孙总督,要了百来人,砍树搭建,這才形成了一片木棚。 挂起总医务的牌子,勉强算是支起架子了。 朱大個管后勤财务,大头担任伙夫,十三当传令官。 几人有滋有味地瞎逛着,喜上眉梢。 “你们几個当官了,名字可得取個。” 朱谊汐瞅着三人,不由得說道。 “宗主,咱们沒爵,沒有大名。” 大头苦着脸道。 “我帮你们取個!”朱谊汐笑道。 “真的?”三人大喜,满脸的雀跃。 “大头,你小子壮如牛,肯定是個猛将,就叫朱猛。” “大個,你爱财走精通算计,就叫朱谋。” “那我呢?”十三忙跳起,双眼放光。 “你?机灵鬼怪的,闲不下来,就叫朱静吧!” “好耶,我們有名字了!” 三人跳跃着,大喊着,不知不觉,眼泪就不自觉流了下来。 他们這些宗室,比平民還不如,饥一顿饱一顿,就连取個名字,继承爵位,也得花钱贿赂。 朱谊汐看着也颇为感动。 “宗主,我們也要名字!” 十三四岁的孤儿们,也忙不迭跑過来,眼巴巴地請求着。 這可难倒了他,朱谊汐思量一会儿,挨個起名道:“朱依,朱双、朱山、朱泗,朱武、朱柳、朱齐、朱巴,朱玖,朱实。” 少年们也开心起来,拥有一個大名,意味着,他们真正意义上算個人了。 众人欢喜的氛围,突然被打破。 “医官,医官,你们人呢?” 這时,突然有一伙军卒闯了进来,背着一人,其血肉模糊,隐见白骨,可谓是极惨。 “這是怎么回事?” 朱谊汐大惊,走上前问道。 “有匹马失控,李队长骑上去,被甩了下来,拖拽了十几丈呢!” 一個兵卒忙說道,恳求道:“您快救救他吧,李队长骑术了得,還杀過鞑子呢!” 钱太多走上前,看了一眼,摇头道:“沒希望了,趁早挖個坑埋了吧!” 兵卒们瞬间脸色惨白,面露悲戚。 “不能救了嗎?” 朱谊汐皱眉道:“先给他止血吧,总要试一试!” 钱多多瞬间一变,忙点头:“您老說的对,前阵子有匹马难产大出血,止血的草药還剩下一些,我這就给他用。” 兽医们還是有分寸的,估摸着量,很快就止住了血,但人依旧是昏迷不醒,脸色惨白。 “這也不是個事啊!”朱谊汐心中有些烦躁,這可是自己上任以来的第一個病人,开门红可得弄好。 总医官,可得树立威名。 “西安城中,可有医术高明的?” “這個!”钱太多這才道:“有個叫井赋的秀才,多年不中,說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几十年来成了名医了。” “井赋?我怎么不知道?” 朱谊汐疑惑不解,土生土长的西安,几十年白待了? “那個,大人,井秀才只给达官贵人们看病,他家的药材最齐全,我們去买时才知道。” “哦,明白了!” 朱谊汐哑然,得,還是自己太卑微了。 “咱们請不来嗎?” “应该請不了!”钱太多随即拉扯着他過来,低声道:“人家最痛恨的,就是這些丘八了,井秀才老家是延安府的,兵過如筛……” “如今,能救這位李队长的,恐怕西安城,也只有他了。” “是嗎?” 朱谊汐就不信這個邪,他沉声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有多犟,九头牛拉不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