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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走灾

作者:未知
說着王八来個鳖……呃,要文明。文明的說法就是,說曹操,曹操到。风风火火跑来的這位不是别個,正是刘老汉的儿子刘振。 “你,你又闯了什么祸?你這孽子!”刘老汉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怒道。 刘振一愣,随即翻了個白眼,“爹,你怎就想着孩儿闯祸?孩儿可是做正经事的……” “逆子!還要狡辩,沒闯祸如何這般慌张!”刘老汉满面惨然,举起手中的夹子就要打。 刘振哎呦一声,夹手将夹子夺過,急道:“爹,不是我,是真的祸事了。” 刘老汉哪裡肯信,低头又去踅摸家什,旁边苏默急忙拦住,劝道:“老叔先消消气,且问问清楚再說。” 說着,又转头对刘振道:“刘振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了?” 刘振這才反应過来,旁边這還有個人,上下打量了苏默几眼,恍悟道:“啊,你是苏家小子。哈,又来骗我爹的烧饼吃?” 苏默一囧,旁边刘老汉跺脚道:“放屁!你個孽畜胡說八道什么!快說,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苏默這個无语啊,這才片刻功夫,从孽子到逆子,现在已经成了孽畜了。 刘振哎呦又是一声,顾不上再跟苏默說话,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摊子,一边急急的道:“走灾,走灾了!总有千多人的样子。爹,快快收了摊子回去,不然待這些灾星进了城,你這摊子可不成了肉包子打狗了?” 刘老汉和苏默听的齐齐一愣,随即同时脸色大变。刘老汉再顾不上教训儿子,慌裡慌张的和儿子一起收拾起来。 走灾?苏默退开两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所谓走灾,其实就是灾民。這個时代的中国,仍旧停留在古老的农耕阶段,百姓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从土地刨食儿,极少别的生存手段。 至于說经商,后世许多人說起来就是古代商贾地位低下云云,其实更重要的,商這個行当不但需要本钱,更是被一些世家贵族把持着,普通老百姓少有能参与进去的。 所以,一旦发生什么天灾疾病,又或是遇上战乱,百姓们就只能背井离乡,成群结队往别处求活。如此便形成了灾民,也就是刘振口中的走灾。 這也是古代时候,为什么造反作乱也好,改朝换代也罢,大多都会有個农民起义的前缀的原因。 那這次突如其来的走灾,又是什么原因呢?记忆中,好像当下這位弘治皇帝挺贤明的不是?倒是那位正德太子当政后,才开始闹的天下纷乱。 想到這儿,苏默拉住刘振,问道:“刘大哥,你說走灾,可知道這灾民从何处来?又是遭的什么灾?” 刘振一愣,摇头道:“我哪裡晓得,啊,是了,听說去岁大寒,山东河南都遭了灾,许是那边来的吧。得得,你要想知道,自去城门那边问去,我来时见到衙门裡的人都往那边去了。”說着,甩脱苏默拉扯的手,转头推起小车就走。 苏默眉头皱的更紧,微一沉吟,转身待要走,后面却被人拉住。扭头看去,刘老汉捏着油纸包递了過来,叹道:“小苏默,拿着這個,這灾民一来,怕是老汉這点营生是做不了了。你也赶紧回去跟你爹商量下,尽量多存些米粮,我料着,這粮价……”說着,摇摇头,叹口气而去。 苏默愣在原地,看着远去的父子俩,捏了捏手中的油纸包,裡面是三個热乎乎的烧饼,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叹息。 把烧饼藏在怀裡揣好了,拔腿往城门那边走去。看望小丫头,印坊结算什么的都放放吧,先把当前這事儿搞明白了再說。正如刘老汉說的,這灾民一来,只怕這小小的武清县城再也难以平静。 灾难一来,大户富绅们底蕴深厚,根基牢固,再难也能撑住。而普通百姓去如同无根的浮萍,稍大点的风浪,一個不好就是覆顶之灾。 很不幸,苏默苏老师目前也是属于這无根浮萍中的一簇。這让苏默不由的再次吐槽,附身的這個小子是不是衰神附体了。 越往城门走,紧张的气氛越浓郁。沿路的许多店铺都在上门板开始收拾。 路過韩家茶馆时,苏默远远看去,却见那边竟连门板都上好了,也不知是动作够快,還是根本就沒开過。 心中的忧虑又更重了几分,想了想,還是沒停留,继续往城门走去。若不搞清楚状况,连個应对的计划都沒法设定,更别說解决問題了。 待到了城门這边,情形更让人紧张了。街上到处都是县衙的衙役,提着哨棒跨刀,挨家挨户的敲门劝店家不要慌,不要关门停业。還有几個拎着铜锣,边敲边大声宣布衙门的通令。通令內容不外就是要大家不必慌乱,安守秩序等等。再就是晓谕各处,若有宵小作乱、趁机生事者必严惩不贷。 只是這個关头上,又哪有人肯听?任那差役拍的门板山响,各店家裡面也是死活不应。 苏默看的直摇头。刚刚听刘振說县衙的人在第一時間就赶往城门,還觉得這些官员颇有担当。然而此时一看,担当是有了,但能力实在是很有待商榷。 眼下這個时候,维持秩序固然是必须的,但强令商家开门营业岂不是乱上加乱?正经的是不相干的人越少越好,那样才便于安排布置。 “苏讷言,你怎的在這裡?” 正暗暗摇头之际,忽然听的有人喊自己名字,转头看去,只见前面拐角处一队人拥了出来。 最中间一人年纪四十上下,身材微胖,一身青色官袍,穿在身上紧绷绷的。头戴双翅乌纱官帽,這大冷的天,额头上却仍是汗津津的。此刻一边走一边擦拭,面色阴沉,满是忧色。 這人苏默不认识,不過从其穿着打扮上,猜想应该是武清县衙门裡,至少排名前三的主儿。這从他身上官服补子上,绣的那两只与众不同的鸟儿就能看出来。 苏默心中称为鸟儿的,其实是鸂鶒,正是大明七品官的象征。而此人也不是别個,正是大明武清知县庞士言。 跟在庞士言身边的,除了几個差役外,還有两人。其中一個一身青色道袍,面色红润,修眉长目,颌下三绺长髯,望之神采斐然,一派仙风道骨。 另外一人却是老相识,武清教谕赵奉至。刚才叫他的正是此人。 苏默赶忙上前几步,叉手见礼。 赵奉至示意免礼,拉着他为他介绍。首先自然便是县令庞士言,苏默连忙又再躬身施礼。 庞士言有些神思不属,只是点点头,便又眼望远处,眉间纠结。倒是旁边那個道人眼神一亮,稽首道:“哦?這便是那位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小苏郎君?” 苏默怔了怔,看向赵奉至。赵奉至面色淡然,介绍道:“這位道长乃是天师教天机真人。”顿了顿,又道:“是庞大人的朋友。” 赵奉至特意点出這個道人是庞县令的朋友,以苏默的伶俐,其用意自然是心领神会。 一是让他莫失了礼数,以至得罪了庞县令;二也是隐晦的暗示苏默,自己对這道士不太感冒。 苏默眼神闪烁了下,随即面现笑容,躬身对天机施礼道:“小子苏默,见過真人。” 天机道人连忙拦住,笑道:“方外之士,一闲人耳,不敢当小郎君大礼。” 說罢,不待苏默反应,忽然向前微微附身,低声道:“小郎君大才,生发有道,贫道可是佩服的很呢。” 苏默一惊,抬头看时,却见老道面带恬淡笑容,又恢复了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方才那句话不是他說的一般。 這賊牛鼻子什么意思? 正心中暗暗猜疑,旁边赵奉至却将他拉過一边,低声道:“你怎的跑来這裡?前些日子与你說的事儿可曾办好了?” 苏默一愣,前些日子說的事儿?什么事儿? 赵奉至看他发愣,皱眉道:“怎的如此不上心?就是你說的那個教育的事儿啊。” 苏默啊的一声,這才反应過来,随即却疑惑的道:“大人,该說的我都說了,還有什么事儿?哦,莫非是大人還有不明白之处?沒关系,大人只管问,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奉至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低声道:“如此大事,只說說就行了?條陈!要有详细的條陈!此事我已禀报了提学大人,但若真要实行,就必须要有县尊大人的支持。今日我本来正在跟县尊大人說起此事,到时一旦提学大人首肯,這边要具体试行之时,县尊大人那裡必然要有相应的條陈啊,难不成你也要县尊大人听你随意說說?” 苏默傻眼,這事儿自己有后招不假,想借此事借势也不假,但可沒想自己亲力亲为的去忙活啊。躲在后面指手画脚……呃,不是,是出谋划策。嗯,就是偶尔指点一下,扮一下世外高人啥的,利让赵奉至得,名归自己,這才是初衷好吧。 可如今按照赵奉至的說法,不但自己要仔细的形成书面东西,后面恐怕還要劳心费力的参与进去,這岂不成了麻烦? 话說自己好忙的好吧。不但要写新書,還有好几個发财的点子,正想着借着上次發佈会的东风展开,哪有心思去忙活這事儿去? 再說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蒙童,躲在幕后出出点子,搭上官面上的关系找個靠儿就算完成目标了。但要是真的跳出来指指画画,可不成了出头鸟了? 不成,這事儿不能答应。 不過,這拒绝,找什么理由好呢?心思转动之际,猛地灵光一现,面色一变,一脸凄凉、眼色悲怆。然后以暗哑沉痛的声音,将田家强索韩杏儿的事儿說出,末了总结道:“老大人,小子不才,得韩家小姐求助,义愤填膺,已允诺定要助她。所以,這段時間,怕是抽不出精力旁骛他事了。” 說到這儿,偷眼瞄瞄赵奉至脸色,又加上一句:“不過此事事关教育大计,不能耽误。這样吧,大人放心,该形成的文字性东西,小子就是不休不眠,也必当仔细、详尽的完成,以便大人备查。只是具体实施,确实是分身乏术,就暂不参与了。当然,大人如有任何疑问,小子也定会随时尽力解答。大人,您看……” 赵奉至满面惊愕,半响回過神来,失声叫道:“你跟田家公子抢女人?” 苏默嘴角狠狠的一抽搐,“不是我抢,呃,是……” 赵奉至一摆手,把他后面的话打断,自己皱起眉头,久久的沉默不语。 苏默暗暗松口气,有门儿。方才一番话,不但把自己标榜成了一個,为救弱女子不计得失、不畏强权的正义之士,還同时兼顾了赵奉至的脸面,自己不实际参与却又愿意把计划完整的写出奉上,這是什么?這等于說双手将名利白送给他。這种事儿,谁能拒绝?谁肯拒绝? 我真是太机智了!苏默暗暗的夸赞自己。 正偷偷得意着,忽听的赵奉至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要跟田家公子抢女人?唉,田家啊,你一個小小蒙童,无权无势的,這,可确是有些麻烦啊。不過,要是能得了学政大人赏识,那结果自然又不同了。可惜,可惜,你却脱不开身,沒有精力旁骛他事了,唉!” 苏默万般得意顿时潮涌一般退去,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奉至,满面的不可置信之色。什么情况?刚才一大通,白說了? 還有,不是說這老学究是個正直的人、厚道的人、很君子的人嗎?难道說,自己穿越的不是大明,而是魔界?正直的、厚道的、君子的标准是反其道而行之? 等等,那什么抢女人的…… “大人,不是小子跟田家公子抢女人,而是田家公子要抢小人的……呃!”這都說的什么稻草?苏默說到一半,猛然打住,很想甩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哦?”教谕先生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那個不重要。” 苏默当场就是一晕。這老家伙也是穿越来的?這么经典的语句都会。 “大人,這……這是正义与邪恶的問題!是原则問題!”苏老师弱弱的强调,试图以大义动之。 赵奉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实力的保障,正义才称之为正义;有强過对手的依仗,你才有跟人家抢女人的本钱。” “是别人抢我的女人!”真急眼了,一句话脱口而出。 赵奉至不說话,目光不动如山。 苏默内牛满面,太挫败了!罢了罢了,抢女人就抢女人吧。 “赵大人,此非君子之道。”苏默幽幽的道。垂死挣扎般的做最后的努力。 “为国家育贤才,此为大道!为大道计,何计個人诽谤!”赵教谕一脸的正气凛然。 苏默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嘴唇哆嗦了半响,终是颓然叹口气,点头败退。 强奸是犯罪,可当你实在反抗不了时,也可以選擇默默的去享受。這他喵的是谁說的名言?苏默决定狠狠的佩服一下。 赵教谕大喜,眉花眼笑的拍拍他肩头,“好生做,待出了成绩,当今圣天子在位,必不吝赏赐,未必不能博個封妻荫子。” “是。”苏默有气无力的应道。 “去吧去吧,拟好章程,便来寻我。”赵奉至笑呵呵的,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转身要走。 “等下!”苏默无奈点头,却猛的回過神来,连忙拦住。 “怎的?還有何事?”赵奉至愕然转头。 “小子此来,是想问问這灾民的事儿,不知大人可知晓究竟?” “此事……”赵奉至听苏默问起這事儿,笑容敛去,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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