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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救回卫儿

作者:未知
在刀光亮起的那一霎那,苏默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死亡。那种感觉甚至比当日刚刚穿越而来,从脖颈上那個绳套的窒息更强烈。 好在他终于還是避過了,包括下意识挥出的木棒的动作,那完全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如果要用一個词来形容那种感觉的话,那大抵就是“意在念先”四個字了。 很玄妙,但却很实用。 刀锋上透出的杀机贴近了肋下,外衫肯定划破了,皮肤上能感觉到一种刺痛的逼迫。 终于還是躲不過嗎? 苏默心中绝望,但下一刻,却忽然发现那刀光顿了一下。同一時間,手中的木棒也传来了阻力的感觉。 黑夜中,這跟木棒本就黑不溜秋脏兮兮的,上面残留的气味,又和此处的气味完全混合成一体。可以說,单纯从刺杀的角度来說,這跟木棒才是最佳的利器。 方才的一顿,显然是手中的木棒发挥了效用。 刀光未能竟全功,一顿之际,迅速后撤。苏默也在一瞬间回過神来,身子努力的向旁闪避的同时,嘴中已是大喝一声:“多多!” 叽——! 半空中,多多一声凄厉悠长的尖鸣,随即便听到黑衣人愤怒的暴喝。 苏默一瞬不瞬的盯着声音来源处,隐约可见,似乎一個黑影上方,一小团影子幻动而過。 那些动作快到了极点,倘若是用肉眼绝对是看不清楚的。但是在苏默的意识中,却分明注意到,多多的窜动,先是用大尾巴扫過那人的双眼,使得那人狂吼闪退。随即,多多似乎做了一個探身的动作,然后便电一般消逝不见。 苏默握着木棒的手心中全是汗,向旁闪避的动作刚刚完成,便奋勇向前扑去,用手中木棒竭尽全力向着黑影刺去。 他很清楚,這会儿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半分退让。若不能一击必中,重创对方,只要对方稍一缓過来,定然就是自己身首两处的下场。 所有這些說起来慢,但却都在刹那间完成。 兔起鹘落之际,苏默手中的木棒已然狠狠的刺中对方,然而随着喀嚓一声脆响,苏默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木棒终归只是木棒,或许能用来驱赶野狗,或许也能给人脑袋上敲出個大包,但是想要用来杀敌,显然是期望太高了。 木棒折断了,不但折断了,而且因着苏默几乎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使得自己身形再也刹不住,不但无法后退,反而又往前踉跄了两步。 這种关头出现這种错误,下一刻随之而来的除了死亡,似乎再沒什么别的结局了。 命该当绝啊! 苏默暗暗叹息,闭上眼睛,等待着刀锋切入身体的死亡。 一息、两息、三息過去了。苏默忽然警醒,意料中的疼痛始终未至,惊疑中睁开眼睛,却是顿时瞪大了眼睛。 看清楚了,对面的黑衣人几乎近在眼前。两人此刻相距,最多不過一步远。 只是此刻的黑衣人的情况极为古怪。手中摆着一個横刀相拒的动作,两眼死死瞪着前方,但却毫无焦距。对于就站在面前的苏默似乎压根就看不到似的。 慢慢的,那举着刀的手也开始抖颤起来,咣当声中,那刀忽然掉落下来。再然后,整個人都抖颤起来,眼中、脸上全是一副惊恐到了极致的表情。 下一刻,猛然间脸上涌起一片不正常的暗色,身子晃动了两下,噗的坐了下去。手脚勉力撑动几下,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往后退,但却连半寸都沒能挪动。 再然后,整個人便静止了下来。就那么跪坐在地上,身子略略后仰着,沒了声息。 苏默瞠目结舌,完全搞不清状况。莫非是自己刚才误打误撞之下,木棒点中了這厮的死穴?又或者是自己忽然神功附体,用内劲隔山打牛戳死了這丫的?要不然,怎么会有眼前這结果? 想了想,壮着胆子凑前一步,先是伸手往对方鼻息间探去,果然已沒了气息。想要再去摸摸其脖颈间的脉搏,忽然间却身子一震,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离得近了,借着疏枝间漏下的星光,那人脸上的神情,让他猛然有种惊悸的熟悉感。 這种神情,跟当日洞穴裡田千裡死后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再凝目细看,果然,這人脸上的暗色透出青绿之气,竟也是胆囊破碎所致。 苏默激灵灵打個寒颤。 多多!是多多! 他心中狂呼。 正念叨着,肩膀上忽的一沉,耳边叽叽两声,随即一片毛茸茸的触觉传来。扭头看去,可不正是多多大爷嗎。 此刻,多多大爷毛也平了,眼中的警惕也不见了,甩着大尾巴一個劲儿的蹭着他脸颊,口中叽叽叽的轻叫不已,似乎是在讨赏似的。 苏默只觉的一阵寒意从心头升起,背后汗毛都立了起来。這小鼯鼠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会造成這种诡异的杀局? 可笑当日自己百般分析,只当田千裡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心中還未尝不是狠狠鄙视過一番。现在看来,哪裡是田千裡自己吓自己,分明就是眼前這個小东西的手笔啊。 而当日自己是何其傻大胆,又是何其幸运,不但沒遭到同类待遇,竟還收服了這小怪物。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多多,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究竟做了什么?” 话声出来,苏默自己都觉得带着颤音儿。尼玛,這确实太吓人了,整日介的肩膀上蹲了個能瞬间吓死人的家伙,竟然還懵懂不知,换谁也得害怕啊。 多多歪头看看他,似乎是在思考這话的意思。半响,忽然叽叽叽的一阵急叫,眼见苏默显然不明所以,当即跳下他肩头,一跃窜到那死去的黑衣人脸上,脖颈处的毛发一阵颤动,下一刻,苏默便看到,多多的嘴中似乎喷出一股淡淡的气体,在那人的鼻息间略一停留,随即消失不见。 苏默的瞳孔猛的剧烈一缩。 毒!不对,不是毒!应该是一种致幻的气体。這种气体直接作用于人类的大脑神经,可以瞬间产生强烈到人脑反应不過来的幻象,让人瞬间陷入某种恐怖的幻境中,最终导致胆囊破裂致死。 犀利!太犀利了! 饶是苏默原本就有种感觉,多多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但也万万想不到竟会有這种本事。 脑中忽然闪過,那天早上看到多多捧着直舔的那块古怪石头,顿时心中明悟。 那块石头不但能改善生命体的体质,激发脑域的活力,同时還伴生着這种诡异的气息。 想想当日自己還曾想跟多多讨要過来研究研究,不由的再次激灵灵打個寒颤。作死啊!当日简直就是在阎王爷跟前晃了一圈,要不是多多這家伙吝啬,怕是自個儿這会儿又不知穿越到哪儿去了。 也就多多這個怪胎,或许是变异又或许是基因不同,能适应并且储存這种气体,进而竟成了一种攻击的杀手锏。 “這次算你立功了,回头奖励個大蹄髈。”终于搞明白了前因后果,苏默长出了口大气,抬手拍拍再次蹲到自己肩头的吃货。吃货果然大喜,又蹦又跳的一阵欢鸣,大尾巴不要钱的死命蹭着。 苏默长长叹息一声,看着身前毫无生命的尸体,又瞅瞅满脸谄媚的多多,谁又能想到這么個小东西,竟是如此的危险? 摇摇头,将這些纷乱的思绪抛开,略一思索,弯腰将那黑衣人掉落的刀子拾了起来。 還要赶紧找找卫儿的下落,也不知這人有沒有同党,拿着這把真正的武器,总是比那朽烂的木棒要安全太多。 晃亮怀中的火折子,一手举着,一手提刀,默思着刚才那黑衣人最初出声的方位,苏默仔细的寻找着。 只是转了好几圈也不见卫儿的影子,心中暗暗叹息。看来,這人果然是有别的同伴,想必卫儿应是被其他人带走了。罢了,自己虽然答应了楚老头来救卫儿,但是至今也算尽了力了,实在救不到也是无奈。 直起身子,转身要走,肩头上多多忽然又再叽叽叽的叫唤了起来。 苏默一愣,转头看去,却见多多两手比划着,冲着旁边指着。开始时,苏默還当多多又发现了敌踪,心中紧张。但随即便就释然。 這会儿的多多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哪還有先前那番警醒的样子?却不知又想要做什么,但绝对跟危险无关。 多多說不通,干脆再次以行动表示。蹿下他肩头,往前跑出几步,随即蹭蹭蹭爬上一棵树,叽叽叽的叫了几声,然后回头似乎咬住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外拖着,却是半天拖不动。 苏默心中一动,连忙跟過去,凝目看去,隐约间上面枝桠中间蜷缩着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由的顿时大喜。 将那刀往地上插了,抱着树干费力的爬了上去,伸手抱起那身影再看去,果然,正是那叫卫儿的童子。 忙伸手到鼻息间去试,却发现呼吸沉重,不知为何一直昏睡不醒。转念想想,随即明白過来。 這么個小孩子,要是不先下了药,這大晚上的,一路跑来要是闹腾起来,哪裡還能走的脱? 而這人既然肯下药,必然是需要孩子活着,估摸着是想找地儿卖了换钱,那自然生命是无虞的。想必待到過段時間,药劲儿過了,自然便会醒来。 抱着卫儿跳下来,又将那刀拎了,当即转身往回走。此地绝非善地,谁又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沒同伴,如今卫儿已经救回,赶紧离开才是正经。 况且,楚家的命案一事儿,也需有個安置,否则一待天明被人发现,必当引发不必要的混乱。 如今凤水物流才刚起步,一旦出现混乱,若被有心人误导,后果实难预料。這不是苏默杞人忧天,后世多少影视小說中,早已诠释了這种可能。 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先一步去寻庞士言。让庞士言派人将现场调查后,善后清理干净,再回头悄悄察访。至于這边這個黑衣人,也是同样道理。 所以苏默沒去动這人尸首,甚至连搜身都不去做。只抱着卫儿,脚下如风,快步往县衙而去。 来时全神贯注追踪不觉,這待到回程才发觉,這半宿的,自己竟然兜转了大半個武清城。 而也是此刻,他才忽然猛省,为什么那人面对自己时,竟然那般谨慎。实在是自己追踪的速度,竟然比之常人快出了太多,想来必然是這些日子来,受多多的好处,让他体质大幅度的改善所致。在那黑衣人看来,能有這种速度的人,身手必然不弱,又不想将自己引到老巢暴露,索性便起了灭口的心思,這才有了小树林中的亡命搏杀一节。 看来還要提醒庞士言,城西必须要清理一番了。林中死去的那人,苏默觉得肯定不是孤身一人。而且,楚神医之死疑点颇多,单就那种迫供的手法,就让人疑窦丛生。既然有了城西這條线,想要破案,清理城西就是必然之事。 心中盘算着,脚下不停,小半個时辰后,已是站到了县衙后门前。此时宵禁已然恢复,只不過太平已久,巡街的衙役也不是那么认真,一路上苏默竟然沒碰上任何人,却免去了解释的麻烦。 将卫儿背在背后,上前用刀把叩门。直直敲了老半天,才听到裡面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连串的怒骂,渐渐一团光晕往门前移来。 “谁啊,直娘贼,大半夜的作死不成?可瞅清楚了,這是县尊老爷的后衙,你当這是院子妓馆不成。” 骂骂咧咧声中,门栓响动,那门恰恰敞开一人多宽,一個青衣小帽的衙役,提着一盏灯笼,睡眼蒙松的探出头来。 眼瞅着一人站在门前,才待继续喝骂,猛不丁却被钢刀上映的火光晃了一下,顿时大惊。再凝目细看,却见了苏默面孔,心中大跳了一下,哪還敢半句废话。 “行了,先让我进去。然后你立刻去禀知明府大人,出大事儿了,我要马上见他。”苏默抬手拦住他话头,偏身挤了进门,一边低声吩咐道。 那门子慌不迭的应了,此刻也看见了苏默浑身浴血的模样,一颗心砰砰的差点沒直接跳出口来。手忙脚乱的将门重新拴好,跟头把式的就往后面跑去。 苏默赶忙拉住,低喝道:“稳住!你慌什么。注意,不可声张!明白嗎?” 门子满面苍白,连连点头。只是那眼神儿飘忽不定,也不知究竟听沒听进去。 苏默暗暗摇头,也只能放他去了。自個儿便就门房裡坐了,将卫儿放到旁边的坐榻上,又再试试脉搏,感觉沉稳有力,心中安定下来。 庞士言今晚也是喝的有些迷糊了,回来后随口吩咐了恢复宵禁,便在小妾的伺候下漱洗上炕,昏昏睡去。 正睡得好梦,梦中梦到自己被上仙选中,赐予长生之法。努力去听那仙人口中所诵,却忽的感觉有人晃他,惊醒過来,什么仙人,什么长生俱皆不见,不由的先是如丧考妣,接着便是勃然大怒。 只是還不待他发作,便听到小妾急急道:“老爷,老爷醒来,外面苏公子說有要事求见。苏公子,是苏公子啊!” 苏公子? 庞士言還有些怔忪,但随即便是一個激灵,蹭的跳了起来,急问道:“苏仙童?” 小妾连连点头。 庞士言神色不定,這刚刚梦中遇仙,忽的苏仙童便上门来了,莫不是有甚关联? 想及此,哪還沉得住气,胡乱汲了鞋就往外跑去。后面小妾急道:“老爷,老爷莫急。人报說,苏仙童還背了個人,浑身是血的……” 噗通! 庞士言脚下一個踉跄,当场就抢了出去,老半天爬不起来。 后面跟出来的小妾吓了一跳,扭着小腰扑了過来,使出吃奶得劲儿扶他,却是半天不动,不由的张嘴大哭。 “闭嘴!” 才出了半声,就被庞士言一声厉喝吓了回去。转头看去,却见庞士言面色发青,手抖足颤的,浑沒半分人色。心中一惊,哏的一声干脆昏了過去。 庞士言坐在地上,只觉的嘴裡阵阵的发苦。原本因着美梦的征兆,還当是天降美事了,哪知道忽然晴空霹雳,却是迎来浑身是血四個字。 這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然后又从天堂到了地狱,实在是不能承受之重啊。 三更半夜的,苏仙童浑身是血的登门,這……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大到庞大人真心受不住啊。 足足有三四分钟過去,庞大人总算是回過魂来。叹息一声,抖索着爬了起来,唤人来将小妾扶了进去,又嘱咐一番,這才抖抖颤颤的往前面迎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過。苏默既然来了,让他說不见那是真心不敢的。既如此,硬着头皮,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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