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当那啥立牌坊
朱瞻基敏锐的抓住盐和牛羊肉這两個关键词,疑道:“盐你也打算卖?還有,你還打算从买牛?”
杨少峰点了点头道:“从你来我家到现在,我家都有两头牛想不开了,再這么下去,我家得养多少牛?养牛不要成本的嗎?”
朱瞻基冷哼道:“你家的牛是有两头想不开,可那都是你让它们想不开,所以它们才跌死的,明明就是你想吃牛肉,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少峰才正色道:“草原上能出好牛,這是谁都沒办法否认的事儿,关键是草原的天气又多变,尤其是冬天,一旦有白灾,大片的牛羊就会死去,全都浪费掉了。
本着关怀藩属部落的大明帝国主义情怀,咱们收购他们的牛羊,难道不应该嗎?本公子光這么想想都感动的要死!”
朱瞻基冷哼一声道:“你就是为了吃肉!”
杨少峰叫道:“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這是关怀藩属的大好事儿,怎么能叫做我想吃牛肉?”
接着又是一大堆难懂的话,像什么庄子上再有牛跌死就该有官府過问了,什么草原上的牛肉更好吃一些還不所触犯大明律之类的,气氛一時間欢快了起来。
笑了几声之后,朱瞻基才道:“你說的卖盐又是怎么回事儿?把盐卖给鞑靼人?你是不是還打算卖铁锅啥的?”
杨少峰用瞧二傻子的眼神瞧着朱瞻基道:“铁是能卖的么?那东西能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把那玩意卖到草原上,你是想让我被陛下挂城门楼子上风干?”
朱瞻基冷笑道:“你也知道铁不能卖?那盐呢?再說了,鞑靼人会那么老实的和你交易?不会出什么妖蛾子?”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先纠正你一下,确切的說法是草原,或者說是鞑靼和瓦剌诸部,而不是鞑靼人。
假设咱们现在是做生意的,那這個市场就是咱们的卖方市场,咱们說要顺便卖给瓦剌人东西,他阿鲁台不同意,那他完全可以不跟咱们做生意,然后等着大明去揍他也就是了。”
思路明显被带跑偏的朱瞻基摇头道:“不对,应该是咱们和阿鲁台做生意,然后暗中扶持马哈木,然后在中间挑动他们不合。
黄大学士不是学過么,彼分则易制,一则难图。
你同时跟他们两家做生意,万一這两家摒弃前嫌再媾和到一块儿怎么办?”
杨少峰冷笑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大明身为天朝上国,又怎么能暗中挑动藩属国互相殴斗?此事休要再提!”
见朱瞻基一脸懵逼的样子,杨少峰又接着道:“一视同仁,两家都养羊——羊粪這玩意跟牛粪能肥地可不一样,不经過发酵的羊粪,是沒办法直接当成肥料来用的,除了烧伤地力,只怕再无其他作用。
盐也要卖两家,至于某些黑了心的商人往裡面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谁又能說得准呢?反正咱们大明的商人嘛,良心都是让狗吃了的那种,沒几個是好东西。”
朱瞻基依旧一脸懵逼:“你敢不敢說的再详细一点儿?”
杨少峰摊了摊手道:“不敢,這事儿天知地知,陛下能知道,我能知道,具体执行的人也能知道,但是你不能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這种盐流入草原,十几年后的草原,就再也不会对我大明形成威胁。”
朱瞻基疑神疑鬼的道:“所以,你高价卖酒是为了补贴收购牛羊带来的亏损,表面上来看是你贪图口舌之欲,或者說想要以牛羊谋利,真实的目的却是为了把這些盐弄到草原上去?”
杨少峰点了点头道:“当然,咱们的丝绸也是好东西,可以卖给他们的贵族,然后再从他们的牧民手裡收购羊毛弄成毯子再卖给他们的牧民,包括咱们收购来的牛羊肉也是一样的道理,加工一下再卖回去,让他们成为低端的供应商,似乎也沒什么問題。”
朱瞻基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
杨少峰愣道:“你想起什么来了?這一惊一诈的,還能好好說话了不。”
朱瞻基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现在干的事情倒像是你以前在京城說那些儒生们一般,属于那种既要当姐儿,還要立牌坊。”
……
杨少峰突然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沒事儿跟朱瞻基說這些玩意干什么,好好一個孩子都被带坏了!
回過神来之后,杨少峰才道:“不是,這是不一样的,咱们這是关怀藩属国,是实打实的让他们得到好处的事情,跟那些儒生们逛秦淮河可不一样。”
根本沒接杨少峰的话茬,朱瞻基反而冷笑一声道:“随你怎么說,反正我辩不過你。
不過,這次的事情你想的倒是挺好,可是你却忽略了一個最为关键的問題。”
杨少峰愣道:“什么問題?”
朱瞻基道:“你想過沒有,酿酒需要的是粮食,可是粮食从哪裡来?
永乐十二年,大明岁入粮食三千万石,但是這三千万石的粮食要支应军用,各地的预备仓、济农仓、常平仓、义役仓、社仓、义仓也都需要。
沒有足够的粮食,你這酒的产量能提上去了?沒有了产量,就算你卖得再贵又能如何?
不能通過卖酒赚钱,你拿什么去补贴收购牛肉的亏损?還想收购羊毛?你也就是想想吧,搞不好真就被陛下挂到城门楼子上去了。”
杨少峰干脆将一边的酒坛子拎上桌,指着酒坛子笑道:“這坛子酒是怎么出来的?”
不待朱瞻基回答,杨少峰就接着道:“咱们通過醉仙楼,弄了一百坛子酒回来,合计花费了银子一百两,然后再蒸馏成這种酒,共计得了十坛左右。
也就是說,這一坛子酒的成本大概是十两银子,沒错吧?”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那也不够啊,你這是自己喝,醉仙楼還能给你弄来,但是一旦互开了边市,需要涉及的量可就不止這么点儿了,而且醉仙楼那边需要的量也很大吧?”
眼见林羽沒在,杨少峰不禁有些遗憾——這要是小舅子林羽在這儿,肯定能好好告诉朱瞻基什么叫做生意。
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個瓷瓶,往裡倒了点儿酒之后道:“這酒是给什么人喝的?给平民百姓嗎?错了,這酒是给达官贵人们喝的,他们会在乎银子嗎?”
冷笑一声后,杨少峰又接着道:“就這么一小瓶,一斤都不到的量,一百两银子!买不起就别喝!”
朱瞻基讥笑道:“我看你真是疯了,天下好酒千千万,你這几种酒混到一起蒸馏一下,一斤就卖一百两银子?你知道這是多少钱?”
杨少峰道:“一两银子一千文,一百两便是十万文钱,按照二十文钱能买一只大肥鸡的价格来算,一百两足够五千只,咱们一顿吃一只,都足够咱们吃上四五年的。”
朱瞻基道:“那你觉得谁還会来买你這個酒?光禄寺都不敢买你這個!”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光禄寺自然不敢,他们要是花一百两买一瓶這個酒,会被皇帝陛下挂城门楼子上风干。
但是那些有钱人不一样,他们能舍得花十两银子买這么一瓶酒,根本就不会在乎多多花九十两。你得揣摩他们的心理,這喝的是酒么?”
朱瞻基愣道:“不是酒,那是什么?”
杨少峰嘿嘿笑道:“這酒名为神仙醉,所以這喝的就不是酒,這是人生,是品味,是与众不同,是俯视苍生的感觉。
打個比方,明天咱们去醉仙楼,請扯裡帖木儿喝上一瓶,你說顺天府的那些富户们会不会眼馋?
时不时的来上這么一出,肯定就会有跟风的,到时候别這酒本来就是好酒,哪怕這酒就是馊水,他们也会觉得好喝,毕竟都是银子的味道!”
朱瞻基是彻底无语了,似乎什么事情到了杨少峰的嘴裡都能变成另外一件事儿。
琢磨了半晌之后,朱瞻基才接着道:“对了,跟扯裡帖木儿的谈判什么时候开始?”
杨少峰道:“這么关键干什么?沒看学堂马上就要完工了?等明天学堂的工程收尾了之后,還要接着指挥庄户们开挖鱼塘,本公子都忙成什么样儿了?”
朱瞻基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道:“所以,你琢磨吃的,一躺就是一個下午,還得让灵儿给你捏着肩膀捶着腿,這都是给你忙的,太累了?”
见杨大少爷不理会自己,朱瞻基又接着道:“你打算晾他们多长時間?”
杨少峰放下手中的酒碗,笑眯眯的道:“咱们上赶着跟他谈,会让疑神疑鬼的,甚至会觉得咱们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法子坑害他们。
可是如果晾的時間太久了呢,又会让他们认为咱们沒诚意,不想跟他们谈边市的事情。
所以吧,先晾個三天五天的,時間不长不短,正好。”
PS:算了,沒想到啥好理由,反正就是晚了几分钟的事儿,大家把這章当成昨天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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