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血色金秋 作者:未知 田大富唯一觉得自豪的地方觉得自己的名字不错,又有田又有富,這是他老娘用六個鸡蛋請本村的读书人起的名,名字起得很富贵,可惜他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佃农,佃农本来就惨了,遭受官府和地主的双重剥削,可是比那更惨的是,现在沦为炮灰。 本来在田裡看庄稼,啄磨着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一些,交完租税說不定能扯几尺棉布什么的,沒想到突然冲過来一队清兵,二话不說把他押走,本以为要给清军当苦力什么的,沒想到是拉来做炮灰,看着前面四批百姓全部死光光后,田大富吓得脸色都白了,那腿直打哆嗦。 可是就是再怕,要清军将领一声令下,田大富也不得不跑,因为稍稍晚一些,那些丧尽天良的清军举刀就杀,他亲眼看到一家三口因为走得慢当场就被灭门了,吓得田大富只能咬着牙往前跑。 田大富虽說是佃农,可是脑子并不笨,他前面观察仔细了,故意跑得不快也不慢,夹在队伍的中间,這样不用先吃对面军爷的火铳也不怕后面督战队的屠刀,一早打算好了,到时枪声一密集响起时自己就乘势倒下装死,然后等黑夜后再找机会逃跑。 近了,近了,田大富看到自己进了川军射程,也就是川军习惯射击的点,全身一下子绷得紧紧的,一边跑一边把耳朵竖起来,身体已经做好随时“倒地”的准备,可是令他吃惊地那火铳的激发声一直沒有响起,也沒有箭矢飞来。 “砰...砰.... “砰” 快要冲到吴家湾的那面城墙时,那火铳声這才响起,令田大富吃惊的是,那火铳声很稀疏,就在田大富考虑着是现在倒下装死還是等火铳声再密一点再倒下,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乡亲们。趴下,趴下不要动,我們只打清兵不打自己人。” 不打自己人? 田大富心裡一個激灵,马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他趴下的一瞬间,刚好看到一個披着红色披风的督战队员就倒在自己身旁,那张原来狰狞的脸被打得稀巴烂,不断地抽搐着。 “我呸”田大富侧着脸狠狠地唾了他一口,心裡大感痛快,再放眼望去。只见地上趴下了很多乡亲,同一個囤裡二顺子一脸苍白的看着自己,估计是惊魂未定吧。 不管怎么样,小命暂时還是安全的。 “兄亲们,趴下,趴下不要动。” “趴着不要动” “谁动我就打死谁,先趴着,晚一点再想办法。” 川军一遍遍不耐烦地叫喊着,在喊叫声中不时传来惨叫声。那是夹在队伍中督战队员的死亡的声音,他们不是披着鲜艳的披风就是拿着上好的武器,很好认,被川军一一点杀。此外還有一些怎么叫都听不见的百姓,只能把他清除掉。 宁可杀错,不可放過,這個时候让清军混进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切为了安全起见。 看到百姓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而队伍中的清军督战队也被清除,陆皓山松了一口气。把手上的新式火铳交给亲卫,就在刚才,陆皓山亲手解决了一名试图向趴在地上百姓动手的清军督战队员。 “大人好枪法。”张锐在一旁恭维道。 陆皓山呼了一口气說:“好了,少拍马屁,安排人专门看好,别闹出什么乱子来,這面赶工赶出来的墙可不是太稳妥,下一批多尔衮肯定会派夹带更多的细作。” “明白”张锐信心十足地:“大人放心,我手下有不少眼毒的,那当過兵和沒過兵的有很大区别,他们能一眼就看出来,放心,這些清狗翻不起浪。” “那就好。” 川军突然不按常规出牌,多尔衮先是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冷笑道:“還挺有爱心啊,好,本王成全你,看你能救多少。” 看到川军突然改变策略,同情起那些在自己眼裡连“阿哈”都比不上的平民百姓时,多尔衮不怒反喜,马上催促手下把下一批炮灰驱赶出去,這些炮灰被射杀,那可以消耗川军的弹药,要是川军收留他们,更好,一名炮灰就是一张吃饭的嘴,正好消耗川军的粮食。 虽說岳乐进展不是很顺利,在李定国手裡也吃了亏,不過他守住了出川口,也割断了四川的后勤补给,這为自己包围川军创造了不错的條件,嗯,跑了一個李定国,现在不知他跑到哪去了,不過关系不大,他手上只有二千多人,翻不起什么浪花。 “乡亲们,趴下” “都不要动,谁动谁吃子弹。” “闭嘴,不要吵吵,哪個再乱叫马上赏你吃一箭。” 多尔衮不停地驱使百姓向川军的吴家湾阵地冲,而川军不断喊话让百姓们的趴着不动,只是击杀督战队和那些明显由士兵伪装成的细作,当夕阳西下时,吴家湾的阵地前满是被川军打死打伤的人,此外還趴了一地的百姓。 “大人,你看,火烧云,好漂亮。”郝峰指着天边快要落山的太阳,一脸兴奋地說。 眼看天快要黑了,多尔衮也鸣金收兵,对他来說成功包围川军后也就不急着动手,征战多年的多尔衮就像一個经验丰富的钓鱼人,当鱼儿上钩后他并不急着收线,总是又收又放,待到那鱼折腾得沒有力气了,這才把它钓起来。 也就是這样,郝峰這才有時間和心情观看夕阳西下的美景。 火烧云那是形容晚霞的一种通俗的說法,落山的太阳把天边的云彩照耀得通红的一片,像火烧的一样,所以叫火烧云,陆皓山抬头一看,也被這种美景陶醉了,不由随口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好诗,好诗,大人真是才华横溢。”张锐在一旁恭维道。 “横個屁”陆皓山敲了一下张锐的脑门,沒好气地說:“這是唐朝大诗人李商隐的诗,本官只是触景生情背出来。” 张锐嘿嘿一笑:“小的沒念過书,不懂這些,那姓李的都沒听過,而大人随口可以背出来,和小的一比大人自然是才华横溢了。” 這小子,估计是在摇黄十三家学到油嘴滑舌的那一套,一时一個样,陆皓山沒好气地說:“好了,听到沒有,下面那些百姓大半天沒吃东西,一些孩子都饿得哇哇叫了,你這么精神,去,把吃的抬出来,给那些百姓分点。” “啥?给他们吃?”张锐一下子惊叫起来:“這么多人,得多少粮食啊,大人,我們的粮食来之不易,不杀他们已经不错了,還得养他们,這不太好吧。” 除了缴获定军山那一批粮食,川军的粮食都是从四川运来,山长水远非常不易,再說粮食对军队来說极为重要,下面少說也有二三千人,要喂饱他们可不是一個小数目。 陆皓山瞪了他一眼,张锐吓得一哆嗦,连忙拨腿跑。 “浩山兄弟,你真是宅心仁厚。”普布凑過来,不动声色地对他伸了一個大拇指。 “沒办法啊”陆皓山苦笑着說:“要想马儿跑,就得马儿多吃草。” 普布不太理解這句中原的谚语,不過還是点点头,有点牛头不反搭马嘴地說:“是啊,秋天,金色的秋天,秋天就得给马多点吃草,吃得多才能长膘,嗯,說起這個事,不知家裡的马和羊长膘了沒有。” 金色的秋天?陆皓山看着阵地前面倒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說:“是血色金秋還差不多。”(未完待续。。) ps: 求票票,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