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饱暖思淫欲
到底,我附体這個身子,是怎样一副嘴脸?怀揣着這种念头,他随便瞅了瞅挂在床边的镜子。
這一瞅,我靠,裡面那张脸倒真是帅啊!虽然头发乱,脸上憔悴,眼睛肿得跟鱼泡似的,但脸阔嘴平,眉飞如剑,鼻梁端正,真是一個大帅哥,比21世纪闫东来那张除了瘦一无是处的脸强多了。
看到這裡,严鸿心花怒放。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這是一個彻头彻尾的高富帅啊。這翻身仗打得,啧啧……
但再帅的帅哥,一個人顾影自怜也沒意思呀。他只好百无聊赖地躺在被窝裡,哼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
严鸿在哪裡呀,严鸿在哪裡。严鸿在那明朝的,相府裡。這裡有金钱呀,那裡有美女。就缺一個狗头军师死胖子……
哼了两遍,忽然鼻子裡闻见一股香气。穿越回来的也還是人,有着基本的食欲。嘴裡一下子充满了口水,肚裡也叽裡咕噜响起来。
要知龗道他躺在床上這么多天,喝的都是参汤、燕窝粥一类的汁水,虽是大补,但汤汤水水穿肠過,毕竟当不得饥荒。
而這食物的香味,虽然辨不出是啥,有一点却可以肯定:
是肉。
而且是很不错的肉。
闫东来在21世纪是挨過饿的,饥肠辘辘被食物香味刺激的感觉,于他并不陌生。而此次唯一不同的是,他知龗道,自己這饥饿只是暂时的。身为相府大少爷,莫非還真要饿肚子不成?
過了片刻,只见胡晚娘双手端着一张古香古色的托盘,来到床榻前,微微欠身,双手举托盘到眉心,低声說道:
“相公,請用午膳。”
哇塞,這就是传說中的举案齐眉耶!严鸿乐开了花。
听胖子說過,那最早举案齐眉的好像是個汉朝女人,忘了是西汉還是东汉,但可以肯定是個丑女,丑得沒人要,所以才靠举案齐眉這种礼貌来勾引男人。
不過,我這老婆,长相這么漂亮,還举案齐眉,這福气,啧啧……
一边流口水,严鸿一边客气:“哎呀,多谢娘子,辛苦娘子了。你也一起来吃吧。”
胡晚娘将托盘放到床头的小几上,退开一步,再次微微欠身:“相公請用吧,妾身已经吃過了。”
真扫兴啊。严鸿轻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眼光从胡晚娘胸部转移到盘子上。
這一下,眼珠子又瞪大了。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四個碟子三只碗。這碗啊碟子啊是什么材质的,他也搞不懂,但看這白瓷青花,定非凡品。
四碟菜,一碟是一块清蒸鲈鱼,上面浇了些姜丝葱花,蒜末香油;一碟是一方红彤彤颤巍巍的红烧五花肉;一碟是八宝豆腐,混了些虾仁、蟹黄、海参丁、鲍鱼碎;一碟是炒青菜。大些的碗裡是鸡爪口蘑清汤,小些的碗裡是香米焖饭和窝窝头。
严鸿刚才已流過一轮的口水,再次潮水般涌出,肚裡的空虚感分外突出,也顾不上和老婆客气了,抄起筷子就开动。
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几样荤菜也就不必說了。单說是那一碟青菜,当初闫东来同学在家四体不勤,来北京后五谷不分,什么大白菜小白菜圆白菜油麦菜是一概认不明白的,想来严鸿同志在大明朝也是一般,所以這碟子青菜到底是啥他也搞不懂。但好吃不好吃,却是一清二楚。入口清爽,咸味适中,比他過去在北京街头小饭店吃的炒青菜,自然不可同年而语。
看来,纯天然的食材加上出色的烹饪,尽管這個年代沒有味精,口福也享受不尽了!
在21世纪吃惯泡面煎饼的冒牌严鸿同学,便如同饿鬼投胎,狼吞虎咽,右手筷子雨点般扫荡着四個碟子,左手捏着勺子兹兹地喝汤,饭粒、菜汤洒在案几上、被子上,他也不管不顾。吃得差不多了,把几個碟子的残汤剩水统统倒饭碗裡,扒拉扒拉全咽了,又用掰开的窝头把几個碟子都擦得干干净净,這才心满意足。
抬起头,看着胡晚娘略带吃惊的眼神,严鸿畅快地打了一個长长的饱嗝。
“相公,用……用完了?”
废话,难道你要我把碟子汤勺都咽下去?严鸿一边拿起早已狼藉不堪的毛巾擦嘴,一边点点头。
“嗝儿——饱暖思**啊,嘿嘿……”
天地良心,這句话其实是闫东来在21世纪的口头禅,基本上每当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其实多数时候也就是街头小店的标准,两個人四五十元、六七十元),他就喜歡蹦這么一句出来调侃,這裡纯粹是习惯成自然了。
他绝对沒有意思,想借着這句话搞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哪怕是合理合法的行动。
可是,却看胡晚娘“啊”的轻声尖叫了一声,仓皇站直,后退了好几步,脸上仿佛踩到了狗屎一般的表情。
這叫什么态度嘛。
严鸿有些不悦了。仔细打量自己穿越后的這位老婆,五官精致,真是個不错的美人。要是带着回21世纪,准能让死胖子嫉妒得撞墙。那一身素衣并未更换,再配上那一副憔悴的样子,无神的双眼,实在是看着让人觉得可怜。看样子,自個卧病期间,這位夫人也操心了不少吧。哎,她一定還不知龗道,身躯内的老公已经换人了呢。
可是,她为啥对自己這么警惕呢?莫非自個的表现,露出了什么马脚?穿越者,真不应该太张扬,不然表现前后不一,难怪人觉得不对劲啊。
严鸿咳嗽了一声:“夫人啊。”
胡晚娘又退了一步,這才盈盈下拜:“妾身在此。相公還有何吩咐?”
我操,真跟我来举案齐眉的家庭礼仪啊。严鸿越来越不舒服了。這种态度确实够恭敬,够温驯,但是对于夫妻来說……虽然闫东来同志当年在21世纪是個彻底的**丝,虽然他听說封建社会对广大妇女同志的身心摧残,用万恶的礼教压抑着她们的個性,可是再怎么說,小两口关起门来,老婆還用侍奉主子的口吻跟丈夫說话,对于夫妻关系来說,這样的态度实在是不正常。
這是個什么家庭啊?
好吧,想想毕竟是宰相府邸,封建统治阶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想必封建礼教加倍严酷吧。严鸿泛起对眼前這位妻子的一丝同情。
于是他翻身下床,抓抓后脑:“夫人,這些天也苦了你了,赶快歇息吧。”
其实他這一句倒沒什么歧义,只是看来這几天自己這夫人的睡眠大概是严重不足,需要保养下。
可是那胡氏一听此言,混身却复又一震,甚至能明显感到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相……相公,你大病初愈,当保养身体为重,何况,现在,還是白天呢。”
“這他喵的是個什么世龗界啊?”
严鸿此时真心感觉欲哭无泪,难道在自己夫人的心中,自己就是這么個人么?
說实话,严鸿从不认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而且,对面的确实是個美女,再說也是自己合法的老婆。
但至少,在眼下這一刻,向毛主席和嘉靖皇爷保证,他绝对沒有做出立刻白日宣淫的计龗划。圣人有云,来日方长。操之過急总是不好龗的。
更何况,严鸿大概身经百战,可闫东来同学在21世纪還是清纯青年,清白之躯。他可不打算就這么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灵魂上的第一次给玩掉了。
然而胡晚娘這种一惊一乍的表现,反而激起了他一丝不快:“白天又如何?這裡不是我严鸿的后宅么?”
“是。相公說的是。”胡晚娘再行了一礼。
严鸿从鼻子裡哼了一声,却一时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做为好。是训斥她一顿,叫她别把老公当做怪兽,是安慰她,解释自己并无坏心,還是干脆……
正在這时,只听门外传来严大总管严年的一声咳嗽,接着是拉长声调的传唤:“严鸿大少爷,阁老老太爷和侍郎老爷回转了,您快去堂屋拜见吧。”
這一瞬间,严鸿看出胡晚娘眼神中的欣慰和侥幸神情,仿佛庆幸躲過一劫似的。
這让他再次泛起不快。于是不满地瞪了晚娘一眼,一边对外嚷道:“知龗道了,我马上就出来。”
胡晚娘走上前来,从柜子裡取出外衣,替他披上,整理衣裾,动作熟练利索,可是更多像是大商场服务员那种到位的服务。
而且,或许是多心,严鸿看着她的动作,感觉她是因为自己被爷爷老爹叫出龗去了,心裡高兴,才這么积极的。
想到這一层,他的郁闷又加重了一点点。
等胡晚娘把衣服整理好,又要退开一步。严鸿冷不丁伸出手来,握住晚娘的皓腕。晚娘轻轻一震,可旋即脸上反而恢复了平静,就那么看着严鸿,好像在說“随你怎么样吧。无所谓了。”
严鸿叹了口气,松开那只香柔滑腻的手腕,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夫人,你早些休息吧,女人家如果睡得太少,肉会变酸的!”
喊完之后,他不顾胡晚娘诧异的眼光,狼狈的蹿出了自己的卧室。
蹿出龗去之后,他才感觉,自己刚才虽然沒变身狼人,却变身李大嘴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