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打過天佑国,活捉二公主
待见到严鸿带着孙月蓉,又不紧不慢地回到了醉仙楼下。伙计们赶忙迎接少东家。
严鸿朝那赵小川点了点头,說了声:“小川,你這回做的好,真是孺子可教,无愧我上回那番教训。回头去帐房领一两银子赏钱。”一边携了孙月蓉上楼。
那赵小川一边嘴裡谢着少东家的赏,一边盯着孙月蓉的脸看了一阵,猛然醒悟,我的妈呀,這位,不就是上次在酒楼上闹事儿,差点把五城兵马招来的那武夫么。感情……感情原来是個女人?還是大少爷的相好?
如此看来,上次我在楼上闹出這档子事,居然沒被收拾,大少爷实在是心胸开阔啊。赵小川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感激之情,发誓定要忠于少东家。
再說张三和孙月蓉进了二楼转角的雅间,早有伙计摆上来几样精致酒菜,然后就知趣地退开。
孙月蓉仍是气鼓鼓的道:
“你說你看不上那二妮公主,那你如何還跟她勾勾搭搭,還要跟她定什么三天后的约会?我看哪,她不像個好人,你当心去了之后,把你害了性命,夺了钱财。回头做成人肉包子,還不知吃到哪個贱女人的肚裡去呢。”
严鸿一声冷笑:“\你太小看我小阎王了。我又不傻。就凭這么個青楼裡五两银子的货色,想要我带着醉仙楼的地契去迎娶?這位二妮公主自家估价也忒高了些。不過,我如果不与她虚与委蛇,探探她的口风,咱们又怎能知龗道這劳什子伪朝在什么所在?听她话裡,這帮家伙不但造反立国,還敢勾搭蒙古人。不管說的真伪,都容留他不得!”
闫东来虽然自诩不是甚么道德模范,却可以算半個民族主义者。早在中学时候,就读抗战时读得热血沸腾。他在穿越前,最爱看打鬼子的網络小說和抗日神剧,甚么一枪干掉八百裡外的鬼子狙击手,甚么手撕鬼子,甚么雪豹特种兵装逼卖酷……管他真假,杀鬼子如割稻草,看得那叫一個痛快。
至于蒙古人,在21世纪当然都是中华大家族的一员,大家都是兄弟,要搞团结。但对16世纪的大明朝而言,蒙古就是敌国外患。那天佑国勾结蒙古,這顶“汉奸”的帽子是不冤枉的。
“那,咱们去报官,让官府发兵拿人,把他们都喀嚓了。”孙月蓉倒沒有闫东来那么强的民族意识,但她一想到那二妮公主勾引严鸿的样子,就觉得心裡有火。她也不管什么官贼不两立的优良传统,一心想要去报官发兵平叛。
严鸿却摇头道:“使不得。”
“为啥?你還怕官兵打不過這伪朝叛军?”
严鸿用手指头戳戳孙月蓉:“你啊,真会想。就冲這二妮公主的智力,伪朝還能挡住官兵?只是造反之事,牵扯甚大。若是我們报告朝廷,发动经制官军,或是锦衣官校前去剿灭,恐怕這永平庄连一個活人都未必剩的下,甚至附近的村庄都可能因为与他们的交往而被牵连。更别說贼過如梳,兵過如篦,要是官府真发大兵去,单是這人吃马嚼,趁火打劫,只怕就要祸害一片。但是在我看来,包括永平庄的大多数老百姓,其实最多算愚昧无知,被叛逆者蛊惑,而非当真死心塌地的附逆造反,想祸害大明,勾结外寇。如果因为這少数疯癫狂妄的反王,导致千百百姓因此被害,我心何忍?”
孙月蓉道:“他们虽然可怜,但自己要跟随反王,怪得了谁?你先前也给我說過,大灾大难当前,一人之力,救不得众人啊。”
严鸿道:“至少眼前這些人,我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孙月蓉自认识严鸿以来,常常见他那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外加沒龗事占占便宜,亲一口摸一把,一個十足的公子哥。只是自己一颗芳心系在他身上,又寻思着毕竟对方是首辅长孙,官宦子弟,都是這個样子,也就不放在心裡了。
今天见严鸿如此一本正经,說话又是一副菩萨心肠,一時間竟看的呆了。半天才道:
“你一会嬉皮笑脸沒個正经,一会又這個样子,我都被你搞迷糊了。那你說你打算怎么办?”
严鸿道:“我想自己去平叛。”
孙月蓉一口酒喷出来:“凭你?公子啊,你的手腕骨不痛了?”
严鸿沉吟道:“依我想,一個村裡能有多少人?壮丁更少。而且這帮农民又无军备,也不曾训练,真打起来,沒多少实力的。我严家的家丁通晓武艺的便不下一百多人。我想的是,三天后我带二三十名家丁,各携兵器,還要辛苦你多劳,陪我前去永平庄。到时候,若是贼人势小,那就直接把贼酋和叛逆死党拿下,当场格杀也好,生擒送官也好,然后只說他们便是反叛之人,已经全部擒杀。這样一来,大多数平民百姓只要一口咬定不曾附逆,或可逃過一劫。若是他们势大,就要靠你的武艺了,单骑闯阵,擒贼擒王,使他们投鼠忌器。若当真不可为,我們各骑骏马,也可全身而退,到时候再发大兵也不迟。”
孙月蓉点头道:“這样倒也好。但是,你可不要大意。江湖上能人不少,虽然未必都能力敌千军,但也不是你的几十個家丁可以包赢不输的。這帮人既然敢称帝谋逆,怕是有所倚仗。要不然,你就别去了,我去看看。我想凭我一马一刀,他们也留不住我。”
严鸿却摇头道:“什么话。堂堂小阎王严鸿,怎么会让我的女人为我犯险,再說有你在,我想我也出不了闪失。就算我小阎王失算,真遇上那伪帝身边有高手做爪牙么,”他举起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顿:
“大不了,你我同生共死。身为大明男儿,为国拼死疆场,并有红颜知己相伴黄泉,饮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严鸿明知這次出不了什么凶险。毕竟严家的家丁操演,前些天他是看過的,实力端的不弱。胭脂虎孙月蓉卸自己的胳膊就像玩一样,一個人能跟严峰严复打成平手,武功当然不差。
有這两重保障,料想二妮公主他爹,這么個文盲伪帝,真能有什么本事?
包输不赢的赌局,正好装逼。此时不来個表决心,发豪言,還等什么时候?
他却沒想到,自己這番豪言壮语不但把对面的孙月蓉迷的云裡雾裡,一腔怨气都扔到了爪哇国,对眼前這個俊俏郎君爱慕之情犹如火上浇油,腾起八丈高;而就在旁边的雅间内,一紫一青两位姑娘也听的是心潮澎湃。
這雅间薄薄的一堵墙壁,对于這两位内力深厚的姑娘来說,形同虚设,严鸿与孙月蓉的交谈,她们听的一清二楚。
本来她们飞马赶来,是要摘严鸿首级的。只是京师之地人烟稠密,良驹也难飞驰,所以追的慢了。
待到附近时,只听见那二妮公主正在說要把严鸿招为驸马。這两個女侠也非等闲,自然知龗道那個卖弄风情的女子断不会是大明公主,看其举止又不像疯子,那就只能是反贼了。
她们二人出身皆非同小可,虽然与严家有仇,但是对大明却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這番长途奔来京师,向次辅徐阶禀报一件大事了。
此刻一听到事涉谋逆,便不再忙着对严鸿出手,且多探听這反贼伪帝的消息。
待听到严鸿与那二妮公主定下了三日之约,心中更是起疑。她们可不会认为大明首辅之孙,会白痴到去勾结反贼的地步。
等看到二妮公主喜滋滋离去,严鸿伸出咸猪手,对孙月蓉有搂又亲的样子时,二人则是不由一阵脸红。虽然江湖上也闯了几年,非是普通闺中少女可比,但這個大庭广众下如此亲热的,当真少见。
两個女侠不由银牙紧咬,暗骂了一阵小贼荒淫无耻,果然不负市井传言。回头料理了這叛逆之事,必取其性命,既为国除奸,也为北京城广大大姑娘小媳妇除害报仇。
再往后,這二位女侠跟踪严鸿到了楼上。她二人举止不凡,赵小川自然不会阻拦上座,因而进了隔壁雅间,隔墙听声。
這番答对,才知严鸿竟是這般心思。各自心中诧异无比。
“這贼子既号小阎王,必是個心狠手辣的贼人。他怎么会有這般心肠,居然会怜悯永平庄百姓?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真是想为百姓好,這人是否真的十恶不赦?”紫衣女如是想。
“那丑姑娘,我怎么看着好象山东孙瓢把子的女儿胭脂虎?但小贼是大明当朝首辅之孙,难道能去纳一個山贼?還是他不知龗道她的身份?就算不知龗道,对這么個丑姑娘也下的去手,当真是登徒子好色而不嫌女丑。”青衣女心中暗想。
二女想的各自有一套,却都不肯說出来。
“师妹,今天动不得手了,這個小贼說的话不无道理。小奸贼和反贼,虽则都不是十万火急的祸患,然而毕竟反贼公然谋逆,罪重祸远。咱们不妨三日后暗中跟下去看看,先把反贼一網打尽,再杀這小贼却也不迟。”
“一切但听师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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