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经纬【1】
朱厚煌对吴明說道:“剩下的一段時間,沒有其他了,就是每天加练,将這些都练到他们的的骨子裡面去,就是死也不敢违背。”
吴明說道:“是。”
朱厚煌說道:“那么這裡就交给你了。”
修炼军队,有时候很枯燥,每天都是大量的重复训练。朱厚煌却不能将自己的時間全部绑到這裡。
他還有一個新的任务,就是绘制地圖,绘制精确的地圖。
“世子這边請,”一個白发老公公向朱厚煌走来。
朱厚煌說道:“您就是印绶监的卫公公吧。”
卫老公公說道:“正是奴婢,皇爷将绘制天下地形的事交给了奴婢,奴婢等一心想办好,可是除却北京城内外,其他地方所绘制的沙盘,陛下都不满意的很,让奴婢等很难办,皇爷让奴婢等向世子求教,可惜世子一直在练兵。今天世子可算是有空闲了。還請世子给奴婢一個主意。”
正德皇帝虽然有些胡闹,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他身边的這些武官,虽然有胡作非为之举,但是在本职身份上却還是很合格,比如江彬,不,现在的朱彬,当初就是因平刘六刘七之乱有功,這才算提拔重用。他在宣府,山东,河南都跑過。对下面送上来的沙盘,一眼就看出来对劲不对劲。像他這样的军官不是一個两個,正德调外四家军入京,虽然被文官们诟病,但是事实上却不得不承认,這外四家军都是能征善战的军队,其中的军官对边塞形势了如指掌。让他画图,摆沙盘,他们或许弄不出来,但是弄出来之后,看像不像却還是能看出来的。
這位卫老公公是前朝老人,成化年间就在宫中了,也沒有什么大成就,一步步的熬到了印绶监的掌印太监,不過印绶监,掌管古今通集库以及铁劵,诰赦,贴黄,印信,图书,勘合,符验,信符等。也算是一個实权部门,不過這卫老公公,不過熬资历的老人,勉勉强强撑起這印绶监。
這一件事情,就落到了卫公公的手裡面了。
朱厚煌說道:“不急不急,先去看看,你们现在的成果。”
卫老公公带着朱厚煌,在宫殿之中,转了好几個圈,最后终于来到了印绶监的角落裡面。
整個大殿之中无数小调教忙忙碌碌的,一张张地圖在四面八方的墙壁上挂着,好像门帘一样,历朝历代的地圖都有,但是最多的還是本朝的地圖,旁边還无数地圖一卷一卷的地圖。不愧为掌管天下图书的地方,這裡的地圖相当的丰富,在這裡朱厚煌還看到一副禹迹图。
這一副禹迹图,海岸线的轮廓几乎与现代地圖上的一模一样。让朱厚煌叹为观止。
朱厚煌看過周围的地圖,再去看大殿最中间的沙盘。
大殿最中间的沙盘,并不一整块,而是以一张一米见方大小的桌子为一块,有好几十块。每一块上面的地形都不同。
朱厚煌看得出来,這裡面是将各地的沙盘分成一块块的,最后再组合成一大块沙盘。将天下九州的地理全部囊括进去。
现在只是开始,从北京开始。
以朱厚煌对北京的认识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這才知道,這卫老公公八成是给自己面子,這才如此說的。整個沙盘虽然還沒有完全做完的,但是已经有一股气势磅礴的感觉。想来正德见了成品,也不会细究哪裡有什么毛病。只有大差不差,将九边一带做得仔细一点就好了。
不過,這不是朱厚煌想要的。
朱厚煌问道:“卫公公,可有南洋海图?”
卫公公說道:“当然有了,当初郑和公公的海图,杂家這裡還有一份。”
朱厚煌有些惊奇。說道:“不是听說,這郑和海图,已经被兵部给烧了。”
卫公公撇撇嘴說道:“兵部那一份是烧了,不管天下什么东西,从来是一式两份,外面有得,大内全都有,外面沒有的,大内也有,兵部沒有了,杂家這裡還有。小子们去将郑和公公的海图搬出来。”几個小太监立即应命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抬出几個厚重的大箱子。全部是红木镶铜的箱子,看上气派的很。卫公公打开大锁,将箱子掀起来說道:“郑和公公是宫裡公公的榜样,故而這郑和公公的东西,都在這裡好生报管着,宫外面是沒有了,但是宫裡面绝对不会沒有的。
几個小太监将一副大地圖展开,這副大地圖,是三米长,一米宽为一面,一共有六面,将东南亚到东非的海图画着清清楚楚。而且在航路上用蝇头小字写着很多小字,都是针路的标志。
比如在某处可见某星,某处什么角度能见某星。
只是朱厚煌对天文一点都不了解,所以看不懂這份标志,但是即便是這样,這一副地圖在朱厚煌看来,也是无价之宝。
朱厚煌想到什么队卫公公說道:“公公也知道,当今好武厌文。而想要行军打仗都少不得舆图。我有西洋制图之法,不知道公公想不想听?”
卫公公脸上带笑,但是心中暗暗鄙视朱厚煌,好好的一個世子,不去学老祖宗的留下的东西,偏偏学什么西洋制图之法。实在是莫名其妙。只是他却面子上一点也不漏,說道:“世子請讲。”
朱厚煌說道:“却不知道卫公公支持浑天說,盖天說,或者是宣夜說?”
浑天說,与盖天說,還有宣夜說,是中国古代的三种宇宙思想,其中浑天說是认为,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卵,地如鸡子中黄,孤居其中。”盖天說,就是所谓天圆地方說,天如罗盖,地如棋盘,而宣夜說主张,日月星辰,自然漂浮在虚空之中,其行其商标,皆须气也。”
這三种思想,几乎涵盖了中国古代宇宙观。
卫公公不知道這個朱厚煌想說什么,问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朱厚煌說道:“不管是浑天說,還是宣夜說,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咱们脚下的大地是一個圆球。”朱厚煌看了卫公公一眼,卫公公也却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做一個洗耳恭听状。朱厚煌做好准备来說服卫公公相信地球是圆的,却不知道卫公公对這东西毫不在意。
地球是圆的也好,是方的也好,我只问一句,這对我有好处嗎?故而卫公公直接省略了朱厚煌這一句话,听后面的正文。
朱厚煌說道:“郑和公公的海图之中,很多提到针路。而所有针路都是用星辰来定位海上位置。我們知道這大地是一個圆球,何不以周天星辰来定位各地?”
卫公公一脸迷茫,听不明白朱厚煌到底說的什么意思,最后卫公公說道:“世子,我有些不明白?能不能說得仔细一点。“
朱厚煌說道:“找一個球来,或者珠子来。”
卫公公立即說道:“小兔崽子,還不快去。”在位公公的催促之下,不過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個圆圆的石头,送到了朱厚煌的手上。
朱厚煌拿着手中的石头珠子,不過一拳大小,上面還有什么包浆。看上去有些眼熟,应该是有人常常拿着把玩。他微微看了一眼,用手指着手中的石珠表面說道:“我們以纵线为经,横线为纬。将整個地球分成无数小份,這样就能确定每一地的位置,這样就可以精确的定位,与实地勘察所结合,绘制出高精确的地圖出来。”
卫公公看了,還是一眼迷茫,說道:“不過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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