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相信事实 作者:风中的失落 看了這份信函,苏化文沒有犹豫,马上出发,前往平阳府城。 他清楚商会的作用,自己虽然离开平阳府了,生意也转到了太原府,但不能够得罪商会,太原府一样有商会,与平阳府商会有着不少的接触,要是商会为难自己了,生意就真的不好做了。 一路上,苏化文有些心神不宁,平阳府商会這份信函,措辞很是严厉,竟然說到他苏化文教子无方了,言下之意,苏天成做了天大的坏事,可信函裡面,不說是什么事情。 這样的情况下,苏化文更加的担心。 从平阳府城传来的消息,苏化文认真分析過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苏天成面对雷文彤的时候,看看是不是說话的语气太重了一些。 雷文彤這人的涵养一般,有些睚眦必报的心态,但苏天成毕竟是晚辈,料想不至于闹到這一步。 苏化文沒有想到的是,夫人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函,就在他出发不到一天的時間,夫人也收拾东西,带着苏天然,赶往平阳府城了。 太原到平阳,五百多裡地,内心有事的苏化文,仅仅用了两天多的時間,就赶到了。 远远看见平阳府城城墙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初八的申时。 坐在马车裡面,苏化文不愿意抛头露面,要求车夫直接到苏府去。 苏天成进入书房的时候,看见了怒气冲冲的苏化文。 如何面对家人,他早就考虑過了,這裡面是有层次的划分的,苏化文是自己的父亲,面对的时候,态度肯定是不一样的,必须要争取到苏化文的支持,亲情需要维系,从自身发展的角度考虑,白手起家的事情,难度還是太大。 至于說大娘,那不需要客气,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彻底抛弃過往的懦弱,如果有必要,震慑一下也是可以的。 面对苏天浩和苏天然,两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血管裡面流淌的,還是有相同的血,处理关系的时候,也是要有分寸的,最好是让两人都敬畏自己。 苏化文看着苏天成,暂时沒有开口,他已经习惯這样的做法了,每次见到苏天成的时候,都是严肃的面孔。 苏天成抱拳给苏化文行礼了。 “父亲一路劳顿,赶到了平阳府城,一定是有些辛苦了,孩儿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好菜,孩儿陪着父亲喝酒解乏,父亲吃過饭,好好休息一会。” 苏化文愣了一下,非常的吃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温馨,想不到苏天成知道关心父母了,這变化真的是很大啊。 他脸上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說话的语气虽然严厉,但已经少了训斥的味道。 “坤元,我是专门到平阳府城来看看的,明年就要乡试了,若是有可能,你跟着我到太原府城去,也好熟悉一下省城的环境。” 苏天成脸上沒有什么表情,跟着苏化文到太原府去,显然是不成立的,苏家的這么多田地怎么办,自己的计划怎么办,不過马上就开口反对,也不合适,关键要看,苏化文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来這样的要求。 “父亲的要求,孩儿自然是要照办的,只不過這平阳府城的苏府,乃是家族的兴盛之地,孩儿在這裡守候,也是为了家族rì后的发展,若是孩儿离开這裡了,不知道谁到這裡来守候啊。” “這我知道,這裡是苏家的祖宅,肯定是不能够有闪失的,不過我還是考虑,你读书要紧。” 苏天成轻轻摇头,决定实话实說了。 “父亲如此說,孩儿有不同的意见了,孩儿在這裡守着祖宅,也是很合适的事情,若是无人到這裡来守候,很多的事情,肯定是不放心的,還有那么多的田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啊,至于說读书的事情,孩儿每rì裡都在认真温习功课,准备明年的乡试,想来沒有多大問題的。” 苏化文沒有反驳,默默看着苏天成。 “家中的情况,父亲是知晓的,今rì孩儿也不隐瞒了,孩儿到了太原府,恐怕是真的耽误学业了,孩儿年轻气盛,有些事情,难以忍耐,免不了发生一些冲突,父亲也是为难的,孩儿也不愿意這样,所以說,還是留在平阳府城的好。” 苏化文一直都在盯着苏天成,苏天成的面容一点都沒有变化,但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包括說话,丝毫沒有萎缩的表现了,這究竟是怎么了。 不過,苏天成去年考中了生员,也是十七岁的年纪了,要不是夫人从中作梗,去年也订下亲事了,自己在這個年纪的时候,已经开始挑起大梁,单独做生意了。 也许這就是遗传吧。 想到這裡,苏化文从怀裡掏出来了商会寄過来的信函。 “坤元,你做了一些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到平阳府来,也就是想着弄清楚這些事情,這是商会寄给我的信函,你看看,說說你有什么看法。” 苏天成很快看完了信函,脸上露出了冷笑。 “父亲,這样的信函,大可不必去理会。” “坤元,你不可太狂妄,可知道商会的作用,我虽然离开平阳府了,但這商会之间,是互有联系的,若是商会想着为难了,家裡的生意,举步维艰啊。” “孩儿绝非狂妄,只是這信函的內容,着实有些好笑。” “你为什么這样說啊?” “既然說到父亲教育无方,說到孩儿德行有亏,那就举出来实际的例子,举着大棒子,想着以自身的权威来恐吓,岂不是表现自身的软弱嗎,若是他们不动作也就罢了,要是敢有什么举措,孩儿就拿着這封信函,直接去找知府大人,請大人评理。” 苏化文毕竟是常年做生意的,听到苏天成這么說,立刻明白了。 “坤元,你的意思,有了這封信函,商会不敢做出格的事情嗎。” “孩儿就是這么看的,若是商会想着为难我家,怎么可能写出来這样的信函,暗地裡动手,岂不是更好嗎,到时候沒有任何的把柄,父亲也不好找到谁去理论的,偏偏写出来這样的信函,明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化文真正的感觉到吃惊了,想不到苏天成能够有這样的分析,自己走南闯北這么多年,思维都有些局限了,拿到了信函,首先想到的是面临的困难,却沒有想到其中深意。 苏天成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有了這么大的变化,能够看出信函背后的东西来。 “父亲,孩儿相信的是事实,若是孩儿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商会尽管指出来,孩儿承认就是了,何况,商会未免太自大了,孩儿是读书人,好歹也是平阳府的生员,又沒有插手商贾的事情,商会凭什么职责孩儿,他们难道不知道,孩儿的過失,自然有官府管束嗎。” 苏化文连连点头,对啊,苏天成指出了关键所在,商会凭什么教训读书人,沒有点出来具体的事例,就說自己和苏天成都有問題,這要是闹到官府去了,商会是有大問題的。 苏化文绝对不笨,很快想到了其中的关联。 “坤元,你說的在理,這信函,你是怎么看的。” “孩儿以为,有人携私报复,目的就是引发苏府的混乱,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只可惜這等的小计谋,以为他人都是傻瓜嗎。” 听到苏天成這么說,苏化文有些脸红,但内心是欣慰的。 “嗯,我也想到這点了,听說雷文彤到府裡来,你丝毫沒有客气。” “孩儿态度一直都是很好的,雷老板是孩儿的长辈,孩儿当然要尊敬的,只不過雷老板指出孩儿的一些過错,孩儿觉得不妥,故而直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