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杀
三個千户,横冲直撞,割裂清军,民兵也投入了战斗,他们袭击落单的清军,抓捕俘虏。
刘之干玩了命想要逃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胯下的战马就是不听话,在跨過一條壕沟的时候,竟然马失前蹄,把他重重摔在地上,几乎昏厥。
等他勉强爬起来的时候,四周火把越来越多,义军士兵,已经包围上来……
此时朱颐垣在士兵的簇拥下,也到了战场。
此时刘升的尸体已经被放下了,静静躺在地上,一眼看過去,非但身上沒有一块好肉,就连骨头也碎了无数,手指,脚趾,左前臂,尽数消失……只看這裡,朱颐垣就连忙扭头,過了片刻,才有勇气面对這具尸体。
实在是无法想象,這個十几岁的少年,在死前遭受了何等酷刑?
朱颐垣默默咬牙,声音低沉道:“查清楚了嗎?”
這时候谭德玉向前一步,低声道:“我們俘虏了一個刘之干的亲卫,据他供认,他们俘虏刘升之后,就逼着他說出地道入口,還有乡亲们藏在了哪裡,刘升不說,他们就严刑拷打。在数次昏迷之后,刘升曾经讨要一個馒头。”
“馒头?”
“嗯,清狗给了他,但刘升只吃了一小口,就扔到了一边,說是這個馒头不干净,還說家人能天天吃到干净的馒头,他放心了。随后清狗暴怒,将他活活打死,又把尸体挂在了旗杆上……”
谭德玉說着的时候,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同村的小孩子,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去莱芜之前,還欢蹦乱跳,转眼再回来,就只剩下一具残破的尸体。
“朱佥事,這孩子命苦,怕是到死都沒有吃到新麦子磨出来的面,蒸的大馒头!”
朱颐垣先是一怔,随后默默蹲下来,双眼凝视着刘升的尸体,泪水无声滚落……他不是沒见過生死,但此时此刻,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头涌起,顺着眼睛,滚落下来。
這個十几岁的少年,不想要什么美好的未来,不盼着名牌大学,不想着房子车子票子……他最大的愿望,也无非是后世人几乎不屑一顾的馒头罢了。
寻常不能寻常的东西,却是他到死都沒有得到的。
两個时代的差别,就這样摆在眼前。
“但愿你能去我上辈子的世代,不光有馒头,還有包子、饺子、汉堡、快乐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吃到不爱吃,吃到吃不下。”
朱颐垣在心裡默默祝福着,却也有另一個念头,疯狂涌起,自己到這個世道,究竟能做些什么?
拉起一支兵马,抗击清军,挽救华夏……又或者让這些穷苦人,可是顿顿吃上白面馒头,不再挨饿,不受寒冷,更沒有战乱之苦。
至少刘升這孩子相信了朱颐垣的承诺,相信跟着朱颐垣,能得到馒头自由。
所以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說出地道的情况,他死,家人生,母亲弟弟妹妹,他们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畅快地享用馒头,他死得心甘情愿,死得含笑九泉。
“你這是用生命信任我,我该怎么偿還?”
朱颐垣在心中长叹,等他缓缓起身,自己身后已经满是义军将士,大家伙都在看着朱颐垣。
“刘之干抓到了嗎?”朱颐垣声音略沙哑道。
“抓到了,弟兄们已经把他打得昏死過去,要不是拦着,他早就死了。”谭德玉气哼哼道。
朱颐垣点头,“现在杀了,那是便宜他了……其他人呢?”
“郑隆芳也被抓到了,他還负隅顽抗,右臂被砍下来。這一次进犯的清军,有两千多人被杀,還有一千多俘虏,剩下的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朱颐垣听完,又沉声道:“在俘虏当中挑选一下,凡是刘之干等人的亲信,参与殴打刘升的,一律抓出来,我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不接受投降,那就只有死!
他们必须要为刘升抵命,沒有丝毫可以商量的。
“是时候了,我們起兵到现在,有些账必须要算清楚了。”
朱颐垣对着所有将士,說出了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三日之后,莱芜县大汶村,昔日的夫子庙,经過了几天紧张的改建,已经变成了一座英烈祠堂。
虽然略显简陋,但也是当下能做到的最好。
朱颐垣起兵到现在,除了进入淄川之后,除掉了一批投靠清廷的士绅富商之外,沒有进行大举清算。
就在這座英烈祠堂前面,朱颐垣召集了所有人,也把那些该死的人,一個個拖了過来。
首先就是马得功,這位大明的总兵,又俘虏了弘光皇帝,献给清廷。
按照原本的歷史,马得功会追随清廷,四处剿杀义军,在十几年后,被郑成功击杀。
如今他的死期提前到了。
“老子身为名将,不幸落在无名之辈的手裡,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马得功仰着头,声嘶力竭大吼。
朱颐垣只是淡淡一笑,“马得功,你不用感叹什么,要不了多久,等灭了清廷,在场的人,各個都是名标青史,比你這個贰臣贼子有名多了。”
說完這一句,朱颐垣对着将士乡亲,朗声道:“此獠率领清兵,袭击莱芜,他充当清廷爪牙,残害百姓,论罪当斩!”
“杀!杀!杀!”
百姓们潮水一般的怒吼,惊天动地,人人都要杀马得功。
“动手!”
朱颐垣果断吐出两個字,早有人把马得功拖下去,一刀劈下,头颅滚落。
随后有人把他的脑袋挂在了英烈祠堂前面的旗杆上。
這個无耻降清的畜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带孔府家丁!”
众人一怔,這才想起来,原来义军刚进入莱芜,就击溃一支孔府家丁,随后又在新泰城外消灭几百孔府家丁,除掉死的,自然還剩下几十個俘虏。
“尔等身为孔府爪牙,這么多年,残害无数百姓,罪孽深重,天地不容……杀!”
這可不是一個人,而是足足近五十人。
朱颐垣也沒有任何迟疑,他们還不够把脑袋挂在旗杆上的资格,只是被齐刷刷斩首。
随后就轮到了這一次的俘虏,刘之干,郑隆芳,還有他们的亲信家丁,加起来足有三百多人。
黑压压的一大片,刘之干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郑隆芳更加惶恐不安,想要求饶,面对着无数喷吐着怒火的目光,无论如何,也說不出口。
被推到了朱颐垣的面前,刘之干咽了口吐沫,仗着胆子道:“老子是朝廷命官,你们這帮贼子,谁敢杀我?”
谁敢杀你?
谁都敢杀你!
“佥事,不要和他废话,赶快砍了他,给刘升报仇。”
朱颐垣呵呵一笑,“砍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打得刘升沒有一块好肉,我們不妨大方点,就把他的人皮扒下来,剥皮楦草,挂在英烈祠堂的前面。”
听到這话,乡亲们一阵欢呼,還有個魁梧的家伙挤出来,兴冲冲道:“佥事,让俺来,俺杀過猪,手艺好着呢!”
朱颐垣含笑点头,“刘之干剥皮楦草,郑隆芳腰斩,其余亲信家丁,一個不留!凡是进犯我們,都要付出代价。”
“杀!”
伴随着朱颐垣的命令,一颗颗人头滚落,渐渐的,血腥味弥漫,鲜血染红了大地……
朱颐垣缓缓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声音低称道:“乡亲们,刘升的惨死,告诉我們,敌人不会怜悯我們,他们只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屠戮我們,迫使我們屈服!”
“我們今天斩杀了三個清廷将领,也用他们的生命,告诉清廷,我們绝不屈服!”朱颐垣厉声道:“乡亲们,大家伙准备好,和清廷斗到底嗎?”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在场将士百姓,立刻高声呐喊,热烈回应,群情激奋。
朱颐垣点头,“很好,接下来我們要尽快完成均田,同时在每個村子,选出三老,我們要管理到每一個人,把每一分力量,都凝聚起来,去战斗,去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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