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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二 奶的价钱

作者:沐轶
萧家鼎慢悠悠回答:“笞刑分五等,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准许赎刑的,分别可以用铜一斤到五斤赎。杖刑分五等,从六十到一百止,赎刑为铜六斤到十斤。徒刑分五等,分别是一年、一年半、两年、两年半和三年,赎刑为铜二十斤到六十斤。流刑为三等,两千裡、两千五百裡和三千裡,赎刑为八十斤、九十斤和一百斤。死刑只有绞和斩两种,准许赎刑的,为铜一百二十斤。” 邓全盛稍稍有些意外,瞧了萧家鼎一眼,道:“很不错嘛,再考你一個問題。這個你要是答上来,那就算合格!” “好的。”萧家鼎竖着耳朵听着。 “何谓八议?” 萧家鼎差点笑出来,這個問題比那五刑還要简单,哪裡算什么考试,当下却恭恭敬敬道:“亲、故、贤、能、功、勤、宾、贵,這八种人犯罪,除了十恶重罪之外,若是流刑以下的罪,要减轻一等处罚,要是属于死罪,则由大臣们在尚书省的都堂集体研究讨论,商定之后,报請皇帝裁决。” 邓全盛脸上惊讶的表情更浓了,小绿豆眼变成了一條缝,透過缝隙瞧着萧家鼎,点点头,道:“你已经通過了!不過,本官還想再考考你讯堂的問題,算是额外的,可以嗎?” “当然沒有問題,請县尉出题。” “嗯……,你說說,什么是五辞听讼?” 這個問題也不难,萧家鼎道:“五辞,一曰辞听,就是看的的說话,要是颠三倒四的,就是說谎;二曰色听,就是看他的表情,要是脸红有愧色就說明在說谎;三曰气听,就是看他的气息,若是老是断断续续的不停喘气就是在說谎;四曰耳听,就是看观察他的听觉,如果說谎他就老是会装着听不清的样子询问,以便有时候来琢磨怎么编谎话;五曰目听,如果他在說谎,目光会慌乱躲闪不敢直视。根据這五种观察,得出对方是不是在說谎,从而判断案情真伪。” 邓全盛笑了,拊掌道:“好好!很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不仅诗词歌赋十分了得,這刑律也是如此精通,很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這样吧,本官明天早上就跟县令禀报此事,以公子的才学,料想县令不会拒绝的,你明日下午来衙门,本官替你安排职位。” 萧家鼎大喜,忙起身拱手道:“多谢邓县尉!属下一定努力办事,不辜负县尉的裁培!” 杜达隐听见邓全盛竟然答应了,很是有些意外,张张嘴,却不知道說什么好。 萧家鼎望向杜达隐道:“杜老,县尉很忙,咱们就不打扰了吧?” 杜达隐忙道:“对对!”起身道:“告辞了!” “等等!”邓全盛叫住了他们,将几案上的两個盒子拿了起来,放在了萧家鼎的手裡:“东西你拿回去!” “不不,這個……” “听本官說!”邓全盛一脸正气道:“本官历来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杜书吏知道的,凡是给本官送礼的人,本官从来都是一概拒绝。本官之所以答应你进衙门当差,主要是你的才学。而不是你的礼物。那些无才之人,便是搬一座金山来,那也是沒有半点用处的!对吧?杜书吏?”邓全盛望向杜达隐。 杜达隐忙赔笑道:“那是那是。不過,這是萧兄弟的一点心意,邓县尉……” 邓全盛立即板着脸道:“杜书吏,你也是衙门的老人了,怎么离开衙门沒有几天,就学得那般的市侩?弄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行啊!东西拿回去!否则,明天你也就不用来衙门了!” 看见邓全盛吹胡子瞪眼睛的,杜达隐很有些意外,忙朝萧家鼎示了一個眼色让他收下。 萧家鼎有些不明白,只好接過了东西,瞧着邓全盛。 他们俩却不知道,邓全盛已经打定主意要整治萧家鼎,自然不会收他的钱财,倒不是抹不开面子,而是生怕到时候节外生枝。 邓全盛见萧家鼎把钱财拿了回去,方换了一付笑脸,拍拍萧家鼎的肩膀,道:“本官为官清正廉洁,這一点以后你在衙门久了就知道了。行了,你明天下午来衙门。本官很期待你這样的能人来助本官一臂之力啊。哈哈哈。” “是是!多谢县尉。” 萧家鼎跟着杜达隐告辞出门,走出了老远,他才笑嘻嘻对杜达隐道:“還好,邓县尉问的問題都好简单,要不然,還麻烦了。” 杜达隐吃的一声轻笑:“他能问出這么几個問題就不错了。他根本就不懂刑律,都是靠他的一個名叫邢旭忠的执衣帮他料理。這人才算得上精通刑律的人。” 這倒是跟现代社会某些单位相象,外行领导内行。這执衣就是现在的领导秘书。萧家鼎用心记住了這個人的名字。看了自己怀裡礼物一眼,奇怪地问道:“县尉怎么不收礼呢?” 杜达隐也是一头的雾水,道:“老朽也不清楚,老朽陪人来他家送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沒有一次不收下的,不知道這一次是怎么回事。莫非……” “莫非什么?”萧家鼎觉得有些不妙。 邓全盛四下看了看,道:“二妞让老朽我一定要帮你,那我就实话跟你說吧。你昨天斗文胜過的那個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嗎?” 萧家鼎心头一凛,摇摇头:“是谁?” “益州府衙的法曹钟世荣!” 益州府衙法曹,全称叫做录事参军事,是从七品上的官,因为唐朝地方衙门只有州县,所以府衙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省级,這法曹也就是省高级法院刑庭的庭长,县级干部,也不算什么太厉害的官。而且不在自己要去的县衙,這让萧家鼎稍稍放心。可是,杜达隐后面的话又让他一颗心悬了起来。 杜达隐接着說:“這钟世荣就在咱们少城县衙当县丞,后来才提拔到了府衙。” 县丞可是副县长,那府衙法曹只是個高级法院的庭长,现代人只怕不会把這個当成是提拔,但是唐朝官职,县丞只是从八品下,顶多算正科级,那法曹,可是从七品上的县级,是副县级,当然算得上是提拔了。 杜达隐又道:“這邓全盛,当时跟我一样,只是县衙的书吏,后来巴结這钟法曹,一路提携保荐,一直当到了县尉。你說,你得罪了钟法曹的儿子,這邓县尉還不得跟你急?” “对啊,那他为什么還让我进衙门?难道,他想来個請君入瓮?瓮中捉鳖?” 奶奶的,這可不妙了,大大的不妙了!虽然這两個官儿只是個县级科级,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老子在他的手下办事,他要整死我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妙!大大的不妙! 杜达隐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是老朽疏忽,把這個茬给忘了。早想起来,老朽就该带你去找文主簿。” “沒用的,只要是进了县衙,都是在他的手下办事,躲不开的。” 萧家鼎苦笑,奶奶的,老子去搞那什么斗诗,也就是为了赚钱走关系谋职位,想不到阴差阳错,正好碰上了這钟法曹的儿子,而他老爹一手提拔的邓县尉有恰好是這自己将来的领导。這世界也真是太小了吧! 杜达隐点点头:“說得也是。不過,好在他也沒有把礼物收下,你也沒有拿钱打水漂,要不然,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萧家鼎不是一個轻易服输的人,不就是两個县级、科级干部嗎?老子就不会找能压過你们的靠山?他眼珠转了几转,道:“這益州城裡,有沒有他们惹不起的官儿?” 杜达隐马上明白了,瞧着他微笑道:“盖過他们的官多了,大都督府都督兼刺史李恪李王爷就不用說了,州府衙门就有不少盖過他的官儿。比如州府别驾、长史、司马,還有县衙的县令,加上都护府的折冲都尉啥的,都是比他们官高的。不過,這些人物可不是咱们這样的平头百姓能巴结上的。” 那可不一定!萧家鼎心想,平头百姓也有不少跟高层领导拉上关系的,比如大老板,大明星。在现代社会,他搞律师,经常要接触一些企业大老板,跟他们喝茶吹牛,也通過他们认识一些高层领导,裡面的门道也是很清楚的,要說那些大老板,不也是平头百姓,他们能跟高层领导交往靠什么?還不是靠人民币? 那些大明星,也是领导身边的大红人,靠什么?靠脸蛋身子。奶奶的,钱,老子是沒有多少,可這大明星,眼前不就活生生摆着一個?——翠玉楼的雅娘!他可是益州的头牌!算得上是大明星了吧?何不去找她试试水?要是不行,再打退堂鼓。正好那胖子书生朱海银請客到翠玉楼,自己反正也要去的。 想到這,他对杜达隐道:“這件事情关系重大,让我好好想想。” 杜达隐点点头:“這样也好,有甚么事情可以到衙门后面的杏儿胡同找老朽,老朽家就在那,一棵大银杏树下。” “好的,多谢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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