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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尸骸裡的一根稻草

作者:沐轶
萧家鼎又问:“退回来的凶器,你们也仔细检查過嗎?” 两個皂隶相互看了一眼,道:“检查過,所有证物拿走之前都要核对清楚,拿回来的时候也要核对清楚。” “那這把刀子你们当时仔细查看過了?” “是的。” “拿出去之前,刀刃有沒有卷曲或者豁口?” 两個皂隶又相互看了一眼,道:“就是這個样子,沒有什么卷曲和豁口啊。” 萧家鼎点点头,那就是說,這凶器刀子初查沒有問題。可其中的矛盾又如何解释?問題出在哪裡呢? 下一個問題,是要找核实尸体的情况。 他们沒有去找仵作,因为仵作在大堂上已经說得很清楚,那尸体的切口大都是在坚硬的大骨上,是生生砍断的,要是這样,那刀口就肯定会卷曲或者豁口。可是沒有,問題出在哪裡? 他需要找别人核实仵作的說法。 他来到了捕快班房。戴捕头看见他进来,赶紧上前施礼。 萧家鼎问:“赵氏杀侄儿案,当时勘验碎尸的人,除了仵作,還有谁在场?” “我和几個捕快都在。太残忍了……” “你仔细看了那尸体的断口了嗎?” “那到沒有,仵作看了,我就在旁边,但是沒有上去仔细看,都被烧烂了,很恶心的。” 萧家鼎心中一动,這個细节在尸格裡沒有体现,大堂上也沒有问過。那杀人的赵氏的口供也沒有說過。问:“尸块被烧過?” “是啊,很恶心的。” “他们几個呢?” “他们站得更远,都觉得恶心,沒有過来,就是我在仵作身边。” “那手脚是从什么地方砍断的?” “就是从這裡……”戴捕头指着自己的肩膀,還有大腿根部,以及脖子。 “具体是什么部位?关节還是骨头?” “這個我就說不清楚了。我沒有细看。” “尸块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勘验完了之后,就交给他们家人了,应该是埋了吧,具体不清楚。” 萧家鼎思索了片刻,這個案子只怕得开棺验尸了。一来是实际看一下尸体的断口究竟是不是在骨头上,二来确定尸体是否被焚烧過,要补充這方面的证据。第三個目的,则是实地看看案发现场,有個直观的印象。于是,萧家鼎问:“我需要开棺验尸,应该怎么操作?” 這戴捕头是老衙门捕快了,以前办案也有過开棺验尸的经历,所以知道得很清楚。道:“既然是命案,衙门可以直接决定是否开棺验尸。只需要通知其家人和村正在场就行了。” “那去案发的黄岩村,大概有多远?” “不算太远,骑马的话,天黑之前能赶回来。” “那好,你马上准备一下,我們即刻动身前往。” 戴捕头答应了,去准备马匹,同时通知仵作。 萧家鼎却签押房跟康县令說一下自己的打算。他路過邓县尉的签押房时,被邓县尉叫住了。邓县尉很热情地上来,道:“升堂完了?” “是啊。” “听說那几個证人都翻供了?” “嗯。” 邓县尉击掌道:“這案子果然有疑点啊,還是州府衙门看得准,這不,重审之后,便完全不一样了。那這個案子究竟是不是這赵氏干得呢?” “不好說,康县令让我调查呢。” “哦?萧执衣准备怎么调查?” 萧家鼎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可真不懂事,不该问的怎么也乱问。 看见萧家鼎沒有說话,邓县尉马上明白了,忙拱手道:“抱歉!這個不该问。嘿嘿,那你去忙吧。” 萧家鼎拱手告辞,来到签押房,向康县令說了自己的打算。康县令說他只要结果,至于怎么查,由萧家鼎自己决定,包括开棺验尸。 再一次得到了康县令的明确授权,萧家鼎便心裡有底了。 他再次来到捕快房的时候,戴捕头已经等在那裡,牵着几匹官马,带着几個捕快和两個仵作。上马之后,直奔黄岩村。 到了黄岩村,找来了村正,說明了来意。 這村正性罗,知道萧家鼎是县令身边的执衣,对他是着实巴结,听了萧家鼎的吩咐,忙不迭的叫人把死者的爷爷叫来作见证,因为死者的母亲童氏還沒有回到村子。又另外叫了几個青壮来帮忙掘墓。 由死者爷爷带着来到了掩埋尸块的地方。当时尸块都找齐之后,衙门勘验完,交给了他们家人,便买了一口小棺材,埋在了村外的坟地裡。 到了地头,仵作开始掘墓。把棺材抬了出来,放在一旁,撬开棺材钉,打开了棺材。一股刺鼻的恶臭顿时让所有的人都捏住了鼻子,包括萧家鼎。 仵作问要不要将尸块取出来,萧家鼎摇头說不用。捏着鼻子走上前,附身察看。這些尸块都已经高度腐败,棺材底满是漆黑的尸水,尸块大半浸泡在尸水裡。 因为凶手是把尸体脱光了之后,把衣服裤子扔进来河裡,对**的尸体进行分尸的。安葬时候时候,家人也只是把尸块放在棺材裡,沒有进行缝合和穿衣,所以基本保持着原样。萧家鼎主要察看断口。其实不用细看,就已经能明确地看出来,那仵作說的沒错,尸体的断口的确是在骨头上,而不是在关节处,手臂和大腿都是這样,也就是說,要砍断四根坚硬的大骨,而那菜刀居然沒有丝毫的卷曲或者豁口。這的确让人生疑。 难道這妇人家裡切菜的菜刀,居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萧家鼎自嘲地笑了笑,他又仔细察看還沒有溶解的尸块,发现果然有明显的烧灼的痕迹。 萧家鼎问那上次负责验尸的仵作:“這尸块被烧過,你怎么沒有写上去?” 仵作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烧得不是很明显,小的就沒有写。” “再不明显也必须如实记录!這可能会是一條重要的破案线索,明白嗎?”萧家鼎真的有些生气了,声音提高了很多。 “是是!小的记住了。” “死者是否是被烧死然后分尸的?” “這個不是,小的已经察看過尸体的喉咙,并沒有草灰,所以应该是死后才分尸。” 萧家鼎让戴捕头折了一根树枝给自己,拿着轻轻拨动那头颅,露出头颅的后枕部。因为赵氏說的是推倒了小孩,小孩的后脑正好撞在石头上,所以死了。既然能导致死者当场死亡,那這個伤势应该是很严重的。 他仔细察看那头颅,根本沒有任何骨折痕迹,不仅是后脑,整個头颅都沒有外伤痕迹。 萧家鼎又问那個仵作:“你验尸的时候,是否发现死者头部有外伤?” “沒有外伤。”仵作很肯定地說。 “那死者是怎么死的?” “小的觉得,应该是用刀子割断了喉咙死的。因为死者头部被砍断了。” 萧家鼎捏着鼻子附身下去,细看断口,突然,他眼睛一亮,死者脖颈部分已经差不多腐烂完了,露出了裡面的白骨,他盯着那白骨,那应该是甲状软骨骨折了! 萧家鼎大学本科的时候学過《法医学》,后来当律师,又办理過不少的故意杀人案,其中就有好几件用掐脖子至人死亡的案件,卷宗裡面有尸体解剖的详细照片,他记得那上面的甲状软骨骨折,就是眼前的這個样子!而這正是掐死的最常见的特征! 死者难道是被掐死的? 萧家鼎将那仵作叫了過来,指着那骨折的甲状软骨,道:“這是怎么回事?” 仵作仔细一看,不由得脸上变色,道:“這個,是喉骨骨折了啊,要是這样,就可能是掐死的。” 萧家鼎问:“你验尸的时候沒有发现?” “這個沒有,因为我沒有剖开喉咙来察看啊。” 萧家鼎明白了,古代验尸,只是检验尸体的表面情况,一般不会对尸体进行解剖。這一点可以从古代法医学专著宋慈的《洗冤录》裡沒有尸体解剖的內容便可以证明。现在,這個仵作也這么說,便证实了這一点。 這個发现很重要,证明案犯赵氏所說的推倒死者受伤而死是在說谎。而死者是被掐死的。掐死只可能是故意犯罪,不存在過失的問題。 萧家鼎最后看了一眼棺材裡的尸块,准备让仵作把棺材重新钉好安葬,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根露出尸水水面的稻草上! 稻草?棺材裡怎么会有稻草? 先前他之所以沒有看见,是因为這根稻草是淹沒在了尸水裡,而他刚才拨动头颅,碰到了,所以冒了出来。 萧家鼎沒有直接去翻动那东西,他吩咐仵作把棺材裡的尸水舀出来,要小心不能碰到那稻草。仵作用水瓢把尸水大部分都舀了出来,露出了下面的尸骨。 萧家鼎仔细一看,发现那稻草是从死者的被砍断成两节的躯干的下部,也就是骨盆伸出来的。只有一小节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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