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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降服的女婿

作者:烂西瓜
站在雨幕后的杨老怪,布满褶子的一张脸,因为激动竟微微泛红起来。

  “要么钱留下,你走人。要么你留下,钱带走。”

  从二女婿弟弟进了院子的那一刻,一夜无话的杨老怪那双混浊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他以活了一辈子的经验来判断,二女婿家這個时候過来人,肯定是關於钱的事,最后果然如他所料,当即心裡便有了计策。

  “咋样?是不是很简单。”

  一旁的虎子,嘴裡塞了一嘴鸡蛋,嘟囔着說:“爷爷,我选钱。”

  “嘿嘿,你看小孩子都会的選擇题,你還选不上来嗎?”

  杨老怪原本平静的神色,终于暴露出真实的面孔。

  他說過,他有把握驯服這头牲口,现在正是收紧绳子,紧紧勒住的时候。

  杨老怪终于逮到一次机会,他会牢牢抓住這根绳子,不让牲口喘上一口气。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周围砸落的雨滴,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

  鸡窝棚子上站着几只老母鸡,身上羽毛被雨淋成了一绺一绺的,站在鸡棚上一动不动。

  和周围景象相反,张国全的胸膛咚咚直响,他竟然为刚才去拿钱的动作感到羞愧,感到脸红。

  這的确是一道简简单单的選擇题,小孩子都知道怎么去选,是個人都知道怎么去选,可他是個“人”嗎?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和老爹的安危相比,他放弃了当“人”。

  做了這一决定后,他忽然松了一口气,露出苦笑,老丈人竟然死死拿住了他,现在再想想分家那個念头有多可笑。

  “三,三哥,這钱我不要了,我再去想办法。”

  “你能有啥子办法,恐怕动手术的钱,也是花的卖儿子的钱吧。”杨老怪在看到二女婿犹豫不决的样子时,再也控制不住的得意起来。

  還是那句话,他有把握。

  “国全娃子,昨天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账,今天我老汉给你個改正的机会,二选一,你选吧。”

  “三哥……”

  “不用管我,你拿着钱先给老爹看病。”

  “三哥,我……”

  “走……”张国全大声吼了一声。

  张国正却吓得呆立当场,他怔怔看着三哥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当下扭头跑出院子。

  他飞速奔跑着,眼睛裡噙满了泪水,他想把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跑掉,狠狠的甩在后面。

  从小到大,三哥对他一直疼爱有加,這是三哥对他第一次大吼。

  他现在才明白三哥的处境,比他预想的還要糟糕。

  杨老怪背着双手转身进了屋子,院子裡安静下来,大雨也不像之前下的那么大了,转为一阵一阵的小雨,被风一吹,急速的转向扑到一边。

  這一天,张国全埋着头干了一天的活,轮到他休息的时候,他也沒休息,只是干活,不停的干活,好似這样才能把他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一样。

  杨老怪看在眼裡,甭提多满意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鸽发烧了。

  本来张国全该早点发现的,可他一整天都在干活,心思更是放在医院的老爹身上。

  而白鸽的心思,一整天都在张国全身上。

  或许是因为昨晚在雨中泡了水的缘故,或许是她急火攻心导致的,反正,在下午的时候,她就感到身体发烫的厉害,好似漂浮在空中一样,昏昏沉沉的。

  一直到了晚上,在丈母娘和大姐的执意劝說下,他才回到西屋休息,看到躺在床上的白鸽明显的不对劲。

  再一摸白鸽的额头,他吓坏了,发烧了,而且是高烧,额头烫的吓人。

  “白鸽,白鸽……”

  张国全懊恼的拍了下床,哎,都怪我,怎么沒早点发现。

  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他赶紧倒热水掺上一些凉水,泡了温热的毛巾敷在白鸽额头上。

  “白鸽,白鸽。”张国全一手拖住白鸽的脑袋,一边把水碗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喂了点水,又呼喊了好几声,白鸽這才悠悠醒来。

  丈母娘只是看了一眼,又赶紧回屋装麦子去了。

  “怎么样了?”张国全担忧的问。

  “我,沒事,可能昨晚着了凉,歇一会就好了。”白鸽的声音虚弱:“你回来了,先睡会吧。”

  “你在发烧。”

  “沒事,一会就好。”

  “不行,你都烧晕過去了,這样下去会把人烧坏的,我去找村医。”

  张国全沒有给白鸽說话的机会,直接走到堂屋拿了一把伞,正准备出门。

  杨老怪又說话了,现在的张国全如同惊弓之鸟,只要一听到杨老怪的声音,他立马就绷紧了神经。

  “二丫头沒那個矫情,被子捂一捂,发发汗就好了。”杨老怪仍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刚走到门口的张国全手裡握着一把伞,后背微微的颤抖起来。

  “都是庄稼人,体格硬实,二丫头小的时候都是那么過来的,犯不着花那個冤枉钱。”杨老怪還在喃喃自语。

  门口的张国全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憋了一天的火气,也沒转身,可声音阴冷:“那可是你的女儿,你就忍心看着她在那发烧。”

  杨老怪微微一怔,随即坦然起来,二女婿虽然說话阴冷,可从他沒转過身来能够判断,二女婿這是透漏着无奈,不对,是屈服。

  看来二丫头也是女婿的软肋,他只需要再加上一把劲,再填一点柴,二女婿這头牲口就会彻彻底底的被他降服。

  现在再想想這场大雨,虽然损失不少麦子,可也因为這场大雨,能把二女婿牢牢的控制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当下裡,他笑意盈盈看着张国全說:“自家女儿肯定是心疼的,不過你就别去了,让你姐夫去叫村医吧。”

  张国全望着漆黑的夜空,露出惨笑,老丈人葫芦裡卖的什么药在明显不過,這是怕他假借去叫村医,实则怕他偷摸跑到医院看望老爹。

  他绝望了,他心裡的一块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被老丈人狠狠的踩得稀巴碎。

  二十分钟后,姐夫才匆匆赶来,又過了十几分钟,村医身披黑色雨衣,踩着破旧的二八大杠,随后到来。

  幸好张国全执意去叫村医来看看,白鸽烧的都快沒意识了,胡乱的哼哼起来。

  杨家庄的這個村医姓杨,不過大家都叫他老拐头。

  老拐头检查了一番之后,直接說:“打点滴吧,只吃退烧药,恐怕后半夜還会起烧。”

  张国全站在一旁:“谢谢杨医生,有劳您了。”

  “别那么客气。”老拐头拿出输液瓶开始配药,手中动作不停的說:“算起来咱俩平辈,我還得叫杨老怪一声老叔呢。”

  “你就直接喊我老拐头就行了。”

  老拐头看上去比老丈人的年龄還要大上十几岁,胡子都花白了。

  可在村子裡,就无关年龄了,哪怕你是百岁的高龄因为辈分低,那见到三岁的小孩也要喊上一声爷爷。

  “不敢,白鸽怎么样了?”张国全客气的问了一声。

  “无碍。”老拐头给白鸽挂好点滴之后,推了一下输液轮:“晚上盯好,莫让血返了回来。”

  张国全记下了,出门去送老拐头。

  小雨沥沥中,老拐头潇洒的一跨腿迈了上去,张国全就那样呆呆的看了一会,谁也不知道他盯着人家的自行车在想些什么。

  等到老拐头消失在夜幕中,张国全這才返回西屋,躺在床上的白鸽已经醒了過来,望着输液瓶沉思着。

  “白鸽,沒事的,老拐头說挂上点滴,你的病就好了。”

  他哪裡知道妻子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白鸽還因为白天的事情陷入巨大的悲伤中,不管怎么說,她和国全的老爹也是一家人,白天父亲当着人家弟弟的面,让丈夫下不了台。

  “国全,对不起……”

  她是在为她爹道歉,也是在为自己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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