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杨老怪的突然到访
各种操作台也是破旧不堪,能看出這些机器有些年头了。
张国全甚至担忧這些老旧的机器,能不能运转?
大金牙腆着肚子,拍了下机器:“别看卖相不咋样,马力足着呢,這就好比上了岁数的男人,越老越有味。”
說到這裡,他把胳膊搭在张国全的肩膀上,侧着肥胖的脑袋,神秘兮兮的小声說道:“女人也是這样,越是到了年纪,越是想要一种慰藉,你懂得,嘿嘿嘿……”
他又想起马寡妇那高挑的身段,想必马寡妇空窗期已经很久,這样的女人只要尝一下他大金牙的劲头,定能把马寡妇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過,這一切都要先让马寡妇认可他,对于如何认可,他是有把握的,摸着口袋中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他得意的挑着眉,腮帮子上的肥肉跟着颤了两下。
你就拿着劲吧,我看你能拿多久,在我大金牙的攻势下,還沒有拿不下来的女人。
张国全看着他色眯眯的眼睛,厌恶的甩开他的胳膊,要不是沒人愿意来這裡开采河沙,他是不喜歡和這样的人打交道的。
为了以后能开垦河滩种地,为了不饿肚子,为了幸福的美好生活,他只能選擇忍受大金牙的一些恶习。
大金牙倒是毫不在意,继续吆五喝六的指挥着众人搬卸机器。
一直忙碌到晌午头,机器才算是调试好,随着机器“嘟嘟嘟”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這片原本安静的河滩终于哄闹起来。
听着震耳的阵阵轰鸣声,张国全轻吸了口气,他并不觉得吵,這是幸福的轰鸣声。
杨雷找了几個乡亲,在张国全的院子裡支上大锅灶,跟平时谁家有红白喜事一样,摆了三桌,不過這三桌是专门给大金牙带来的人准备的。
河滩热闹了一上午,现在张国全的院子裡也跟着热闹起来。
再也不是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本就在村东头,比较偏远,平常也沒個人,现在热闹起来了。
這事传到杨老怪那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二女婿到底是咋個回事,咋個還沒求饶要回来呢?
眼看着庄稼地裡的玉米蹭蹭的往上长,再過俩月就该掰玉米了,到时候沒個人干活,咋個能行呢。
按理說,就算开采河沙跟他张国全有個啥子关系。
還有雷子,這段時間沒事就往二女婿家跑,也太不正常了,杨老怪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看看他俩葫芦裡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也好趁机敲打敲打二女婿。
张国全的院子裡坐满了三桌,有一桌是司机,先紧着他们吃,吃完了還要赶路,等到给司机那一桌的饭菜做好,才轮到剩下的两桌。
那一桌是来开采河沙干活的工人,只有五個人,特别少,张国全想着這么点人,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還有一桌坐着杨雷一行人,只是多了马寡妇,這是大金牙特地让白鸽去喊来的。
正好也省了做饭了,大家一起吃也热闹。
司机那一桌沉默寡言,闷着头吃饭,吃完了好赶路,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回地方。
干活的那一桌嘻嘻哈哈,竟然喝起了酒,這一看下午就不用开工了。
喝就喝吧,毕竟刚来,先适应两天,开采河沙是個长久事,也不急在這一时。
他们這一桌,大金牙时不时挑些好吃的,夹到马寡妇碗裡。
人家一片好意,马寡妇又不好当面发作,只能撤着身子尽量离大金牙远一点,好让大金牙的短胳膊够不到给她夹菜。
這一幕被杨雷看在眼裡,他嘴裡叼着一根青菜,怔怔的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愣是半天沒把青菜吞咽到嘴裡。
终于,他把青菜吸到嘴裡,又看向张国全,那样子似乎在问,這俩人什么情况。
還能是什么情况,您杨支书的如意算盘打的响,结果给别人做了嫁衣。
当然,从目前来看,马寡妇似乎对大金牙不感兴趣,這就還是属于沒影的事,不能妄自下决定,至于以后怎么样,就看马寡妇自己的心思了。
胡思乱想间,从院子门口走来一個瘦削的老年人,手拿一根长烟杆,吧嗒吧嗒的抽着。
杨雷坐的位置正对着院门口,他一眼就注意到来人,忙起身打招呼:“杨叔,這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杨雷当时就觉得很意外。
听到杨雷的呼喊,白鸽望過去,也赶忙喊了声“爹。”
自从分家后,這是杨老怪第一次来這裡看望女儿。
她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是不是来看望還另一說呢,說不定她爹只是路過而已。
张国全也忙着起身,喊了声“爹”后,把坐的地方让给老丈人。
杨老怪也沒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那裡,二郎腿一翘,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說:“嗨呀,小日子過的不错嘛,我還担心二丫头沒饭吃呢,這么一看,是我老汉多虑了。”
“杨叔,這都是托您老人家的福。”杨雷打着哈哈說道。
杨老怪赶忙伸手制止:“你甭捧我,你雷子当时要不是把我捧的高,我也不至于少了個干活的。”
桌上的大金牙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杨雷:“杨支书,這是?”
“哦,是白鸽的爹,国全弟的老丈人。”杨雷介绍道,刚想把大金牙介绍给杨老怪。
沒成想,大金牙自己站了起来,伸出一双肥胖的大手,大声喊了一嗓子。
“老叔……”
杨老怪皱起眉,一口烟喷在大金牙脸上:“我听得见,用不着這么大声。”
“呵,老爷子的耳朵還挺好使。”大金牙乐呵的說:“老叔,你好啊,我是来开采你们村裡河沙的,和国全老弟关系不错,老叔叫我大金牙就行,哥哥有钱。”
大金牙咧开嘴,露出金色的大虎牙,上面還沾染了一小片红色的辣椒面,颇为显眼。
一句“哥哥有钱”让杨老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這胖小子也忒不懂礼貌了,咋個能在我老汉跟前自称哥哥呢,完犊子玩意,還真是蛇鼠一窝,有他张国全那样的人,身边朋友也跟着不像样。
当即摇了摇头,吧嗒的抽了口烟。
白鸽转着轮椅往后撤了一下,让出位置给国全,马寡妇也吃的差不多,索性把白鸽带回自家院子聊天去了。
白鸽是不想走的,她担心突然到访的爹,再对国全有什么不好的指责,奈何马寡妇问也沒问,直接把她推走了。
杨老怪斜着脸问了一句:“听說這河沙可以卖钱。”
“老叔,可以卖钱,大把大把的钱,到时候你们村子裡就能通上电了。”大金牙扯着嗓门喊道。
“通电?”杨老怪疑惑了一下,当即表示道:“那玩意太费钱,我看不通也罢。”
正是因为村子裡有很多這样想法的人,才阻碍了为村子通电的进程,有的地方是真的穷,通不起电,有的地方是心裡穷,也通不起电。
杨雷有意的解释說:“杨叔啊,這时代要发展,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不前,村子通电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之路,是势不可挡的,将来全国所有的村子都会通上电。”
杨雷說的過于激情,却在杨老怪面前激不起一点浪花。
杨老怪不以为然的說:“你雷子就会画大饼,我老汉也不知道啥叫個时代发展,就咱這村子那就是一辈子种庄稼的命,我看呐,這條路不好走。”
他說這话的时候,是看着张国全說的,也希望张国全能认识到自己要分家,要独自打拼的那條路是不好走的。
是不好走,晌午头调试好的机器,结果,到了第二天就无法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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