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阖家团圆的节日对我們好像意义不大,毕竟我們天天见面,上個楼就能看到胖子和天真骂架,吴阿姨早早给我打了电话叫我過去吃饭,我问要不要叫上天真
“让他死外边算了。”
這是吴叔叔的怒吼。
我原话转达,天真抱怨道
“都是你一天到晚的去我家装孙子,现在我爹妈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
我心說有我什么事,還不是你三天两头不着家,不過因祸得福,天真爸妈的中年婚姻危机转变为一致对外,数落起儿子来两人有說不完的话题,架也不吵了,日常流程就是吐槽生儿子不如生叉烧,养儿子不如养牛肉。
這么一看我好像是造了個大孽。
因为惦记小哥是個可怜的小白菜,我吃完午饭就拎着两盒月饼回家,天真和胖子睡午觉,呼噜打的震天响,我听着就感觉耳膜疼。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個快递盒,我一看寄件信息,是小花寄给我們的节日贺礼,拆开包装,红木雕花礼盒装着两瓶桂花酿,开盖的瞬间酒香四溢,仿若一簇簇桂花沁人心脾。
沒怎么喝過酒的我心痒难耐,当即拉着小哥去他房间說要小酌一杯。
沒有下酒菜,抓两把胖子喜歡吃的花生,沒有月亮,放点应景的轻音乐,我递给小哥一瓶酸奶
“先喝這個,保护胃。”
场景莫名有几分诡异,与其說是把酒言欢,不如說是小孩子因为好奇偷喝大人的酒。
我仰头一杯下肚,唇齿留香,桂花酿绵软醇厚,沒有白酒的刺激辛辣,反而有一丝丝甘甜。
沒注意度数,我越喝越上头,小哥只第一次干杯时浅酌了一小口,我喝酒的速度赶不上磕花生的速度,小哥贴心的帮我一粒一粒拨好放到盘子裡。
這时我還能勉强保持清醒,大着舌头道
“小哥,红色那层皮搓……搓掉,不好次,涩嘴。”
小哥抬头看我一眼,本来是最正常不過的一個眼神,我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一拍桌子道
“裡再看,别以为裡四我男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不怕裡。”
我看到小哥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俗话說得好,酒壮怂人胆,我脑子搭错筋一把抓過他的酒杯,一手一杯同时一饮而尽,喉咙有火辣辣的灼烧感,我趁着酒劲咋咋呼呼的蹦起来
“裡怎么不喝,裡四不四看不起我,咱们哥俩,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来,大哥,我要跟裡结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嘚。”
說完我拽着小哥,眼珠子一转看到窗台的玻璃缸,我伸手想把裡面的乌龟捞出来充作关公像,残存的理智忽然上线,我晃晃脑袋,拍一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
“不行,這四小闷,胖哥会撒了我的。”
小哥看我晕乎的厉害,双手揽着我的肩膀不让我乱动,我转头瞅他,小哥的脸模糊不清,棱角却分明的一如往常,我痴痴的笑着,口音奇迹般恢复正常
“大哥,你咋這么能长,同样一個鼻子两個嘴巴,哦不,两個眼睛,你帅的要人命,女娲捏人,你是她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我是她随手甩出来的泥点子。”
“你醉了。”
沉默许久的小哥终于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作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的我耳朵发酥。
我咧嘴一笑,甩甩胳膊抖抖脚
“我妹有,裡看我還能走两步,今天是個好日子,二弟沒什么东西送裡,就给裡扭個秧歌吧。”
說着我一把推开他,踉跄两步站稳,右手捻着兰花指,掐尖嗓子
“谁是我的新郎~”
伴随着绕梁余音,我扭出魔鬼的步伐,胳膊一前一后煞有其事的比划
“别再让我东张西望,别再让我天天猜想。”
我捧着脸摇晃
“谁是我的新郎,我是你的新郎,谁是我的新郎,我是你的新郎,哎嗨~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尾音拉长,我听到一声忍俊不禁的笑。
我跳舞跳的腿软,啪叽一下坐在地上,脑子化成一滩浆糊,智商彻底下线,我扯着嗓子嚷嚷道
“赵四儿,刘能抢猪啦!”
我一把抱住小哥的大腿
“這四我的猪,刘能裡走开,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头這么壮的猪,嗝——”
酒气翻涌,我附身干呕個半天,小哥帮我拍背顺气,我猛的转头瞪着他,小哥想往后躲,我伸手搂住他的脑袋哭爹喊娘
“我的猪咋這么瘦了!谁偷吃了我的猪饲料,呜呜呜呜,卖不出好价钱了,怎么办啊,我的猪啊呜呜呜呜呜。”
有手捏上我的脖子,有什么记忆一闪而過,我头瞬间抖如筛糠
“憋掐我,這猪送裡!我不要了!”
我边叫边站起来转身想跑,结果一不小心右脚绊左脚,天旋地转间,我摔进一個软乎乎的怀抱,酒气震荡,酸水一齐上涌
“呕——”惯例干呕。
我咳嗽两下,想破罐破摔躺地上,小哥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柔软的床清香环绕,荷尔蒙飙升,混合着酒精,暧昧渲染的淋漓尽致。
我脸色涨红,拉着小哥的衣领不让他起身。
呼吸逐渐沉重,意识卷进名为失控的漩涡,我半睁眼睛,低低道
“张起灵。”
“嗯?”
磁性的声音充满致命的诱惑。
“我想睡你。”
小哥的睫毛微微颤动,我醉意朦胧,仰头想要亲吻他,還沒够到他的嘴唇,头重重的倒回床上。
這脑袋咋這么沉,不想要了。
困倦袭来,眼皮忍不住打架,身旁忽然一暖,衣料摩擦的响声格外清晰。
我立马像只八爪鱼一样往他怀裡蹭
“抱抱睡。”
有手轻轻拍在肩头,后劲上来,我枕着小哥的手臂,缓缓入梦。
再醒来的状态,用头痛欲裂形容都不为過,我按着眉心迷茫的睁眼,脑袋一片空白。
喝断片了?
我试着回忆前情,太阳穴突突跳动,只有无数零碎不成画面的片段,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小哥床上,他人不见踪影,桌上有杯蜂蜜水,底下压着一张便签條。
上面是苍劲有力的瘦金体
“我們去吃饭了,晚点回来,别担心,你喝醉酒什么都沒做。”
我松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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