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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睡眼惺忪的王錚擺出個“大”字體,將手機貼在耳邊。
電話那頭,說話向來都是輕聲漫語的于飛鴻,這會竟然讓王錚聽出了一絲焦急,他忙清醒過來,“什麼意思?什麼拍出來不對?”
聽着對面的敘述,他向上挪了挪身子,將腦袋墊在牀頭,點了根菸。
“光線沒問題,設備也沒問題,那膠捲看過嗎?你別急,先去看看膠捲。”
電話掛斷,他吐了吐煙,坐在牀上等着于飛鴻的電話,要不然他還真有點不放心。
于飛鴻一早打電話過來說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昨天下午,她們劇組拍攝出來的鏡頭模糊不堪,膠捲浪費一些不算,還導致劇組停工。
由她投資的那部電視劇,導演和她都只算個新人,理論經驗很豐富,實際操作更是幾乎沒有。
昨天的事一出,兩個新人導演直接抓瞎,找原因找了半天都沒搞明白什麼情況,她只好找王錚這個經驗豐富的導演求助。
沒成想王錚手機關機,所以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沒等王錚回電,于飛鴻的電話就又打了來。
手機鈴聲再次想起,王錚迫不及待的按了接聽鍵,要真是他說的膠捲問題,那估計于飛鴻估計就得損失一筆冤枉錢。
“唉”一聲嘆息後,他掛斷手機。
不出所料還真是膠捲問題,夏天溫度高,潮氣大,導致膠捲受潮,劇組買的膠捲報廢不少。
關鍵是劇組爲了省事,竟然一次性買了幾十萬的膠捲,又不好好安置,這算是吃了個沒經驗的虧。
“豬籠寨”門口,王錚狼吞虎嚥的喫完肉包,遞了根菸給滿臉疲憊站在門口的袁爺,“爺,什麼時候過來的!”
袁爺最近很忙,他不僅僅是華夏功夫的動作導演,還是另一部電影霍元甲的動作導演。
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在京都魔都兩地來回奔波,算是當了段時間的空中飛人。
袁爺接過的煙,深深吸了口道:“夜裏到的,魔都那邊已經結束。”
王錚點點頭,兩人並肩向寨內走去。
袁爺隨意的一句話,卻給了他一個訊息。
那就是今年的賀歲檔,怕是又要多一個強勁的對手,由李聯結作爲主演霍元甲。
他在心裏算了算,截止到今天,他了解到的要在賀歲檔上映的影片,已經分別有了陳歌的武極、徐老怪的七劍、李聯結演的霍元甲,還有他自己的華夏功夫。
這幾部電影的製作成本是一個比一個高,除了他自己的華夏功夫是千萬級別的,其它幾部電影的製作成本,已經達到了億級別。
當然到底有沒有那什麼多,恐怕只有投資方知道,畢竟誇大製作成本也是一種宣傳噱頭。
想着自己回國後,拍攝的第一部電影,就要對打一些成名已久的老怪物,他猛抽了幾口煙,感覺一陣頭疼!
上午七點,袁家班的武行和一些事先找好的羣衆演員,陸陸續續的穿上黑色西裝,領着道具斧頭,今天白天,將開始拍攝華夏功夫的最後一場動作鏡頭。
這是一場動作羣戲,他準備四臺攝影機拍攝,一臺用來抓拍羣衆演員的鏡頭,一臺是全景,剩下的兩臺負責拍攝幾個主要演員。
“清場,注意穿幫!”王錚拿着擴音器開始全場叫喚。
六點到點整整兩個小時的準備,最後一場戲才正式開拍。
隨着李健的打板,三百多個身穿黑色西裝面色猙獰的羣演,分成三股黑色洪流,按照既定路線向着“豬籠寨”的樓上衝去。
長鏡頭結束,袁爺走上前,開始給周星還有出境的羣演講解接下來的打鬥鏡頭。
“他用斧頭劈過來的時候,你側身然後肘擊!”袁爺對周星說完,轉頭對另一個羣演道:“他肘擊的時候,你開始舉斧頭。”
周星和兩個羣演點頭,拍攝繼續。這一個連貫鏡頭之後,又開始以一秒一鏡的龜速緩慢進行着,站在一旁的王錚看的是直搓牙。
又一個鏡頭後的暫停,王錚問袁爺道:“爺,打架的時候能踩腳?”
“什麼意思?”
“就是”他撓了下頭,不知道怎麼用語言來表達,只好走到樓梯中央,對着周星和幾個羣演道:“你們過來做個示範。”
一幫羣演將周星圍在當中後,他在對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袁爺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等會他們舉斧頭劈人的那一剎那,周星接連出腳踩在他們腳指上。”
“拍肯定可以拍。不過,這是不是有失高手風範。”袁爺不確定的說道。
他拍過的會武術的主角太多,什麼古代大俠、武術宗師、民族英雄,包括好萊塢中那些拯救世界的角色。
這些個角色的動作要求,要麼飄逸,要麼注重快狠準,要麼瀟灑等等。
而王錚提出的踩腳趾這種下三濫的動作鏡頭,他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關鍵的是,不知道觀衆能不能接受,一個絕世高手做出這種流氓打架的動作。
王錚搖頭失笑道:“爺,這角色哪裏是什麼高手,純粹是個小混混,而且這部電影的最後,我已經做了伏筆。”
至於什麼伏筆,他也沒做解釋,以後要是沒人問,他也不會多說。
“那這個鏡頭交給你拍吧。”
王錚既然堅持,袁爺也不在打消他的積極性,將導筒交到他手裏。
他也沒矯情,直接對着圍成一圈的十幾個羣演道:“等會你們注意下表情,先想象一下腳被人踩爛後,那種鑽心的疼是什麼樣的,等會試拍。”
十分鐘後,試拍開始。
“停!”
試拍剛一開始,他直接叫了停,有幾個羣演伸出來的腳離阿星太遠,根本踩不到。
一連兩次,都因爲伸腳的問題沒過,他只好給這幫人劃了個標記,將他們的位置給固定死。
整整一個小時後,他才大喘了口氣,叫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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