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雁洋
剑势一转,百炼钢化绕指柔。发出嗡嗡颤鸣如丝绸纱带,轻轻贴在首领劈来的长刀之上。
“卸力之法?此人不简单。”两兵相交出乎意料沒有刺耳的铿锵声,首领只感到手中长刀如同劈到棉花裡。丝毫不着力。若非留有余力,估计此时已经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对方剑刃上了。
星火燎原……
抬脚将长刀踩下。瞬间提气纵身。剑锋嗡鸣,蓦地爆发三寸金光,吞吐间似连空气都承受不住被生生切开。仿若火星一点。燎原万裡。
一点不可直视的璀璨金光。在首领眼中不断扩大。迅速填满他的眼眸。
“蝼蚁……”
拖着滴血的长剑,苏夜月静静的站在路中间,看着无声无息的停在路边的三驹大车:“出来。”
“多谢……呃……”
车夫连滚带爬的从车底下钻出,還沒有将酝酿好劫后余生的表情表露出来。便被强大的力道拖拽着砸碎车门,在高低几声惊呼中,不甘的抬了抬手,试图拔掉钉在胸膛的钢锥。最终不得不努力瞪大眼睛,渐渐失去声息。
“被人追杀?”
看着噤若寒蝉的两名女子瑟瑟下车。苏夜月扯了扯嘴角:“给我一個放你们活路的答案。”
允儿抿了抿樱唇,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四周尸横遍野的场景。浑身发冷,但想起身边的妇人,不由鼓起勇气:“她……,是二皇子的生母,当今太后。若你护送我們回都,定给你很多财富作为报答。”
“二皇子……?”
苏夜月眼眸一闪,倒是送上门来了。
他无意插手肖天星的家事,但此行目的可不是這些腌臜狗屁争权夺位的破事。唐渊临死前所言不知真假几分。不如将這妇人留下。到时可能问出些什么。。
“你呢?”他转移目光,放在允儿身上,质疑的口气,淡漠的音调。言下之意很明显,若是侍女丫鬟之类的,還是死掉为好。省的带個累赘。
正要說侍女,妇人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青年身上淡淡的杀意,不由将后半句吞下,磕磕绊绊的道:“她是我……的女儿。”
“……”
苏夜月淡然的目光看的二人心裡发虚。幸好他也无意点破什么。那妇人怀有身孕,定然有许多事情不方便。自己是不可能有那么良心帮忙照顾。多一個下人也是好的。
“這個理由……很好!”
良久,在二人忐忑的心情下。苏夜月转身上车:“我期待着……”
多了两名女眷,速度自然慢了许多。不過好在苏夜月也不赶時間。出山之时按照路线,接取了雁洋镇上报的一個任务。
近半年来,总有镇民在夜间无故失踪。第二日连同衣物,被褥都好好的存在着。但床上的人,却消失了。
甚至有夫妇二人同眠,第二天仅剩一人的情况。官府派人查了许久,无法推断出丝毫端倪。随着時間流逝,消失的人也愈加频繁。甚至前两個月镇长的儿子,也一样不见了。
這才让镇长怒意爆发,所幸出钱上报给天星宗。希望修士插手来弄清此事因由。奖励很多,万两黄金。看来這镇长也不是什么清廉好官。
“公子,雁洋镇到了。”张驼子看着略显冷清的石子街道。浑浊的眼中划過一丝缅怀。
“嗯!”
沒有耽搁,苏夜月便提剑下车,顺便按下两名女子的睡穴。淡淡的道:“驱车找家客栈。我去办些事。”
抛出一块银锭。在张驼子惊喜的表情中,身形化为翩然飞鸿,在原地划出数道残影。径自消失不见。
官府衙门太好找了。转過几條街便看到几名身着皂衣的官差,身后的府衙门口耸立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中间挂着一幅牌匾。
“带我去见镇长。”
铭牌露出,几名百般无聊的官差浑身一個激灵,看清天星宗的标志后,脸色巨变。忙不迟迭的将苏夜月迎进府中。
“上人来了。咱们终于得救了。”
“真的?俗话說嘴上沒毛,办事不牢。這人……”
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人死命捂住嘴巴,压低声音吼道:“找死是不是?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知道?告诉你惹怒了上人,你死了也是白死。”
茶水室中,茶壶袅袅冒着淡雅清香。不過一会儿,满头大汗的镇长大人便挺着圆圆的肚子颠颠跑来。
看其表情以及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着。显然,這家伙是真的很着急自己儿子的死活。
“咕咚……”
进门,擦了擦汗,镇长端起杯子连忙灌了几口茶。挥手屏退下人。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在苏夜月对面:“在下雁洋镇镇长,刘天富。敢问……”
“苏夜月。”
苏夜月随手将案卷放在一旁,屈指轻叩桌面,沉吟着问道:“這件事具体是从何时开始的?截止现在,共有多少人遭遇?中间可有什么联系?”
“从一年前,就开始有人无故失踪。到现在……一共得有二十多人。其中男女老幼都有。平日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除此之外……沒什么联系。”刘天富唉声叹气,眼圈泛红。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那個下落不明的独苗苗。
“两年前……”
苏夜月嘀咕着,翻开卷宗,扒拉出更早时候的记载。一页页翻過,一目十行不足以形容。刘天富见状更是不敢打扰,大气都不敢出的坐着,
蓦地,他手指一顿,停下动作抬头问道:“這是怎么回事?”
苏夜月淡淡的看着上面记载的东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般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不可能会有人這么闲,去翻腾這些玩意并且逐字逐句的閱讀。
但仔细看,却能清楚看出左右两面的內容完全不搭。甚至可以說驴头不对马嘴。
“咦?”
刘天富探過头,脸上浮现惊讶之色。目中更是透着一股茫然、這些东西不知道扔库房多长時間了。若非出现這档子事。谁也不会想翻。库房除了案宗就是供状,以及地契字据等等。一直有专门人来看管。平日都是贴上封條的。
“给我把李二牛叫過来。”刘天富似乎也知道事情或许就跟這几张消失的案宗有关。忙不迟迭的一拍桌子,向外呼喊道:“麻溜给老子過来。”
待李二牛一脸诚惶诚恐的跑来,拘谨惧怕的站在门口之时。苏夜月敲了敲桌子,止住了刘天富出口呵斥的话语。
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苏夜月静静的与他对视:“李二牛?告诉我上次取出案宗的时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最近是否发现库房有可疑的痕迹。”
“半年……”
李二牛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苏夜月,不知怎的,一股凉气自心底油然而生。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区区两個字哆哆嗦嗦好一会才吐清楚。
眼含深意的扫過他,苏夜月随手将案宗扔在桌上:“那是明面上的。对嗎?”
“……大人,大人的话,我听不明……啊!!!”
李二牛抱着侥幸心理,低下头故作畏惧的结巴道。然而,他忘了一点,眼前的人并非官差,更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而是一個修士,一條在地狱中待了数载的蛇。
耳朵,连同臂膀。整個被卸掉。滋滋血箭不断喷涌,将地面浸染成一片嫣红。
“听明白了嗎?”
“啊……饶命,大人饶命。我說。我說。五個月前,刘家来人给我了一锭银子。让我通融通融,进库房查点东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带他下去止血,别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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